葛罗伯是个力量强大半熊人,他曾经是某个小部落的酋长,当然现在他的部落已经不存在,被彻底的融合了,葛罗伯的身份也由酋长变成了这支杂牌侦察队的队长。
半熊人的上唇曾被一头草原银狼尖利的牙所撕裂过,所以脸上总是浮现有一种相当怪异的狞笑。这种伤残笑容在某些程度上提高了他的威势,使得那些并非完全由他们原部落人员组成的队员们凭空对他增添了一丝畏惧。
大酋长亲自选定他当侦察队伍的队长,一方面有可能是因为葛罗伯原先的酋长身份,另一方面,半熊人上唇疤痕所呈现的怪异狞笑帮上了一些忙。
据说狮王卡尔大酋长,比蒙兽人八大主战种族之一的莱茵族族长,他比较喜欢长相凶恶的手下。
一个兽人传信兵每过几天会来传递大酋长的最新指示,并从他们这里带走一些消息。任何事情似乎都在照着计划在运作,但是葛罗伯发现到,每当传信兽人来的时候,他的那些临时手下总是显得非常的不耐烦,甚至有些焦躁。
半熊人明白产生这些焦躁心理的缘由,让他们整日作些搞不懂的事情,逗留在这个没有雌性可以发泄的潮湿洞穴里,本就来自于不同族群的兽人们还能不内讧,其功劳无异可以归功于他的怪异狞笑。
兽人渴望抢劫,却绝不喜欢无聊的这么一天天的度过,然而,每次的指示都是一样的:继续等待。
还不到两个礼拜,身处在紧张气氛下的侦察队伍中就开始了无休止的吵闹。
低级兽人是四肢发达的生物,他们不太会思考,也不喜欢思考,一日又复一日的日子无可避免地让他们开始失望。开始还只是简单地吵闹,到后来就发展成了混战。
葛罗伯总是在附近,这个强壮的半熊人每次都在有队员受伤前展露他的残忍微笑,开始的时候作用相当显著,混战往往就此终止,不过近几次,半熊人慢慢发现,仅靠自己上唇表现出来的怪异狞笑,很有可能会无法压制住下一次爆发的殴斗。
作为领头人,必须在适当时候展现一下自己的力量。
葛罗伯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他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寻找这个机会。
在雅里格和杜伊斯找到隐蔽的藏身所后,卡尔大酋长的第四个传信兵也进入了这个阴冷的洞穴。
一只身躯还不到寻常兽人一半的地精。
地精以肮脏和愚蠢闻名于世,谁都瞧不起这些生存在生物链最底层的弱小种族,所以当他突兀出现在葛罗伯面前时,兽人队长还真有点搞不懂大酋长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你带了什么消息来?”其中有一个兽人粗暴地问。“酋长什么时候到?”这个问题在每一位传信兵到达时总被提及。
洞穴中的地精竭力挺直胸膛,用藐视目光瞪着比自己高了大半个身躯的强壮家伙,他觉得发问的兽人并不是自己要找的正主儿,“我,辛巴达克斯,只将大酋长的指令亲自传达给你们的头,呃……小兵,去把你们的头叫出来。”矮小的丑陋生物指手画脚命令着,他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比兽人瞧他时所呈现出来的还要轻蔑。
“哈,哈哈……”
其他兽人为第一个开口询问者遭受到地精的奚落而狂笑,这群家伙没有所谓的集体荣誉感,来自于不同强盗部落的他们实在称不上团结。
听到笑声,地精越发的趾高气扬,“小兵,你……”
一只大手毫不留情的将他余下的话掐断在喉咙口,“只需要回答,肮脏的蠢蛋,这里可没人介意我扭断你的脖子。”被侮辱的兽人从獠牙中喷出腥臭,他拎住地精脖子的手一点点往高处抬,让地精可以和他保持平衡的、面对面的姿态,这更利于表达出他的凶狠。
自称为辛巴达克斯的地精明显变紧张了,也许是被兽人掐住的脖子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慌乱的拍打犹如铁柱般坚实手臂,另一边却色厉内荏的怒吼。“你,你敢动我?小兵,大酋长会把你的皮剥下来晾在帐篷上。”
这句话多少带有一点威慑力。
抓着他脖子的兽人放低凶光毕露的眼睛,朝后边退开了一小步,但他还是迟疑着,紧揪住不肯松手,边上有另一个大喊:“快啊,捏碎这个蠢蛋的脖子!”
“你以为我有你那么笨?”第一个兽人侧过脑袋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把地精摔回到了地面,当然,他回对的那句话差一点让另一个扑上来掐他的脖子。
“大酋长会把你们的皮晾在帐篷上。”
跌坐在地的地精疯狂地揉着下巴,并再一边的诅咒着,当看到高大兽人围成一圈凶恶注视着他时,说这句话的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贱种,现在可以告诉我了,酋长什么时候到?”葛罗伯队长添了添嘴唇,露着他的招牌笑容走到前头。
“总应该给传信兵一张凳子吧,呃……”地精还想装大牌,可他惶恐的眼神出卖了他,突然之间,辛巴达克斯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或许你可以选择坐在我们的炖锅里,如果再坚持你的大地精主义,我们愿意尝尝你那身臭肉改善一下伙食。”葛罗伯队长狰狞的笑意更浓了,周围的兽人们也欢声雷动,互相拍着伙伴的肩膀喝采,在没有其他利益(如食物)的情况下,兽人们总是觉得他们是非常好相处的伙伴。
“大,大,大酋长不一定来,他另有重要的事要办。”经过反复思考的地精决定不吃这个眼前亏,越早离开这群蛮横兽人是最好的打算,尽管地精是被比蒙帝国排斥在外的一个种族,其他的兽人对他同样不甚友好,可辛巴达克斯认为,面前这伙新加入的侦察兵尤其不懂礼数,“犯不着同他们一般见识。”
他在心里自己安慰着自己,当抬头望见那张让他牙关发颤的笑脸之后,地精勉强打起精神继续说道:“会有一队战士在接下来的几天到达,领头的可能是牛头人酋长帕林,也有可能是达拉马,西南神庙有名气的萨满大祭司,卡尔大酋长让你们密切配合这次行动。”
辛巴达克斯竭力不去看葛罗伯的笑脸,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圈兽人全都表现出凶狠和轻蔑,可地精瞧上去,却感觉比那张怪异笑脸要舒服许多。
“竟然出动了牛头人?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这些……”葛罗伯队长试图找一个词代替“乌合之众”四个字,可惜他的学识实在不怎么渊博,想了半天没想出来,“难道,咱们比蒙要正式和人类开战了?”摸了摸嘴唇上的那条疤,半熊人自言自语的说。
牛头人算是兽人当中的一支精锐,虽然只是莱因狮族的附庸,实力却不容轻视。
“用你简单的大脑想一想,呃……真要和人类联盟开战,哪里会用得上你们这群垃圾。”辛巴达克斯无限鄙视的瞪着他的大眼睛,声音却细微的如同蚊呓。
“你说什么?”不过葛罗伯队长还是听到了,他几乎是在咆哮。
“我说,捏死人类就向捏死一只蚂蚁,用,用用不上你们这样的精锐。”地精的脑子转得很快,不得不说,这个笑起来极其虚伪的兽人队长总让它觉得心慌慌的。
还好另外一个半兽人的抱怨让地精躲过一劫,“几天?我们还得待在这个破地方多久啊?我受够了这个洞,看看,我的毛,我的皮,它们也受够了这个洞。”他疯狂的揪着自己的皮毛。
“三天,五天,呃……也许还得一个礼拜,没有确切的时间。”
辛巴达克斯非常害怕说出他所知道的事实,他同样明白兽人侦察兵们潜藏在内心的不耐烦。“做好你们的事,大酋长会奖励你们,如果没有新的进展需要我向他汇报,呃……我就先走一步了。”扭头望了望洞穴入口,他已经在寻找回去的路。
“滚吧,贱种,希望下一个传令兵不会是你。”葛罗伯队长烦躁的挥挥手,地精的回答让他无暇追究刚才的侮辱,还要待上一个礼拜?他开始为自己担心,为自己无法完全控制住其他兽人的行动而担心,隐隐的,他认为这次会出一些状况。
当然,兽人队长绝没预料到状况会如此迅速就出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