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火当即按开门,程责真的就站在眼前,都没有变化,那么高,没有胖一点也没有瘦一点,俊朗皎洁,气质出尘,眼里是真切的欢喜,面上微微的笑着,“晓灿,我回来了。”
“哥?”灿火惊喜地喊,眼泪根本不受控制稀里哗啦的掉下来,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擦去一边笑着说,“怎么样?手有没有好一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早一点通知我?”
程责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揉揉她的头发,苏里南扭头爬进了健身房,它对程责罗念凌魄一贯不屑,懒得搭理纪凛冽,最喜欢芮丽。
“手没事。昨晚才回来的,太晚了就没打电话给你。”
灿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他,“快进来,哥,小念呢?”
“小念在啊。”程责左看右看,还回头看一眼,哪有罗念的踪影,搞得他也莫名其妙。
灿火顺着他的目光寻找,脸色渐渐冷下来,看程责一眼,他停在大宅高高的台阶下的车里,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在她对往事模糊的记忆里清晰存在的人,清晰的恶毒。
程责顺势牵住她的手,声音都温柔宠溺,“等一下晓灿,我带了一个人来,她是专程来看你的。”
灿火死死地盯住打开的车门,车上下来一个大气雍容艳光四射的美人,一举一动都展现着她那后天修炼成的法式优雅,看来上流贵族的生活真不赖,皮肤保养的光滑细腻一点不夸张的说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身材也保持的如同曼妙少女,风情万种令人见之神魂颠倒,竟然是元婴,今天热闹了。
就在元婴刚要踏上台阶的刹那,灿火挣开程责的手,指着她,“你给我站住!我奶奶的地方不欢迎你!”
程责揽着灿火的肩膀,轻声温柔的劝阻,“晓灿,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妈妈,不要这样。”
灿火一下推开他,情绪有些激动,“她是你妈妈,不是我的。你不要以为我承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就会接受她!”
“晓灿,妈妈真的很想念你。”元婴的声音都像黄鹂一样清脆优美,真是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女人。
“想念我?你是嫌我活得还不够艰难过得还不够惨,来看我笑话的我还相信。”灿火转向程责,“哥,你为什么带她来?这么难堪的局面你看到开心了?我的通行证有白名单难道还要列个黑名单吗?”
“灿火!你怎么能这么和程责说话!”罗念脸色病态的苍白,一身火红的长裙从程责身后走过来,鬼魅一般站在程责身边盯着她。
“罗念?对啊,你们一起来的。”灿火点着头,忽然崩溃似的失态地冷笑出声,“行啊,罗念,你们合起伙来设计我,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已经想好了要站哪一队了是吗?”
“我站队?我站你这队,程责的手因为你废了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灿火忽然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废了?程责的手废了?不是没事吗?她看向程责,失神地往后退了一步。
程责抓住罗念的手臂,眼神瞬间冷厉的可怕,他为人一向沉稳内敛,雅人深致,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连灿火都吓了一跳,他在罗念耳边沉声低语,“小念!你不是答应我不说的吗?”
罗念被他抓的秀眉深蹙,也疯了,“要不是她去找纪凛冽回来路上发生意外你的手会受伤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你永远毫无原则的护着她,你能护她一辈子吗?”
一阵看完免费烂剧之后应给的礼貌性的掌声响起,之前竟然谁都没有注意到这里又多了两个人,芮丽和陆逸澈。
灿火的目光落在芮丽的身上呆了一下,这个冷漠如冰的女人现在可折射出万丈光芒了,闪亮水润的短发,狭长妩媚的丹凤眼黑白分明,饱满诱人的嘴唇,瘦削的尖脸也有了柔美的线条,银灰色的开衩长裙霸气冷冽,美的寒意顿起杀机四伏。
长大了,也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年不见,她如愿的变成了自己希望成为的样子,更强大,更完美。
芮丽靠在车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人,还是一下接一下的鼓掌,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唇边满分嘲讽的浅笑,和旁边玉树临风的陆逸澈聊天,“你觉得他们表现的怎么样?”
“灿火一点都没变,还是个小女孩。”
“这纸老虎要平时还真能吓倒一大片人,关键时刻一把火就灰飞烟灭,我看一只真正会挠人的猫都比她强。”
陆逸澈微笑不语,芮丽也笑,“都是老朋友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那就打个招呼好了。”陆逸澈朝她伸出手,芮丽搭着他的手拾阶而上,路经元婴,两人谁都没有停下来说句话甚至看一眼,选择性无视了,深谙这是灿火的忌讳,谁犯忌讳谁晦气。
陆逸澈拍拍程责的肩膀,“老朋友,好久不见。”
“逸澈,好久不见。”
他们两个在大学是最好的朋友,陆逸澈一毕业就出国了,但是没有断过联系,没想到老友聚首竟是这样的场面。
“你怎么样?还聊吗?”芮丽问灿火,狭长妩媚的丹凤眼华光流转,隐隐含着欣喜的成分,心情还是不错的。
罗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灿火,你看到她回来一点都不惊讶?你早就知道她要回来?”
“是她让我回来的,你有什么异议吗?”芮丽眉毛一挑,嘴角渗出一丝笑意。
罗念突然爆发,攥着灿火的肩膀,“奇灿火,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当年她和你决裂的情景历历在目,你怎么还想着她!”
芮丽“啪”的一下狠拍开罗念的手,程责一把搂过罗念的腰把她护在怀里皱了皱眉,陆逸澈倒不担心芮丽,她不属于需要人保护的那一类,相信她就行了。
罗念在程责怀里还指着灿火说,“灿火,你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她在哪里?她连说都没说一声就走了……”
芮丽冷哼一声打断她,“你行了,说够了没有?”她上前一步挡在灿火身前,“想想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不应该庆幸奇灿火能够原谅我吗?以她这强悍的自愈能力,我想应该很快就会原谅你了。”
罗念燃烧的愤怒一下被她这盆冷水浇灭,瞪着眼哑口无言。
她掩唇轻笑,“怎么?程责,你今天给你亲爱的妹妹添了这么大的堵,还不该带谁就走带谁走?”
程责看她一眼,怜惜的目光落在灿火身上,忽然瞥见灿火身后不远处一辆捷豹朝大宅驶来,没动也没说话。
捷豹停在大宅前,众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聚焦过来,灿火对这辆车再熟悉不过了,脸色一变,今天是什么日子,打完这些怪能升级吗?
陆逸风没有马上下车,看着灿火满脸泪痕的狼狈样简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实在太想念她只想着在这里停一会儿就好,没奢望见她一面,但是看此时此刻凌乱破碎的战后场面,情况好像有些糟糕,最难以想象和无法理解的是,他哥也就是陆逸澈竟然在场。
这么多人看着,陆逸风也不能就这么掉头走掉,一脸疑惑的走下车来,灿火今天泪点特别低,看见他眼泪唰的一下滑过脸颊,她差点认不出他,人瘦了一圈还黑了两个调,往日神采奕奕的人看起来憔悴的一塌糊涂,眼底发青,病恹恹的,她看的心里一阵一阵发紧,可她现在自顾不暇,狼狈,难堪,最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的就是他。
元婴站在台阶下离陆逸风近,仔细地打量他,没想到除了灿火以外的人陆逸风连眼角余光都不舍得给一个,抬步刚迈上第一级台阶,元婴展颜一笑,简直美瞎了众人的眼,“你是……陆卿的儿子?”
芮丽看了陆逸澈一眼,陆逸澈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灿火脸色阴沉到极点,紧盯着元婴,陆逸风停下脚步,问道,“你是?”
“我是晓灿的妈妈。”
“伯母您……”
“陆逸风!我不许你叫她伯母!”灿火忽然三步并做两步冲下台阶,拽过陆逸风的胳膊,把他拽到身后,对元婴说,“离我的人远一点,你已经害死了爸爸和爷爷,抢走了程责哥,还想怎么样?”
“晓灿,妈妈也不希望发生那种事,我也很愧疚,但是人不能一辈子活在愧疚里。”元婴伸出青葱般玉指温柔怜爱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就这么一个女儿让她如何不发自内心的疼爱,灿火扭头躲开自己抬手抹了一把脸,元婴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无力的收了回去,“既然你还是无法释怀不愿原谅我,我就先走了。”
元婴走到车边,回头望着灿火,却发现灿火也在看她,“妈妈会再来看你的,宝贝,再见。”
灿火拉着陆逸风往回走,他们两个进了门,芮丽微笑着朝陆逸澈招招手,他们俩也进了门,一扇门好像将世界隔成了两段,两段世界都清净了。
“你怎么来了?”灿火劈头就问,“我们不是说好阳关道独木桥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吗?”
芮丽和陆逸澈并肩站在远一点的地方观望,对视眨眨眼,表示自己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但好像又get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