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放叹了口气,看了马赖子一眼,低声道:“完了,这回咱哥仨可栽倒在这老头子手里啦!”。马赖子道:“这怎么算载,动手的是咱们,他又不曾还手,我看,他多半是练好了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功夫,手脚招数上就未必过硬了,”石放道:“他伤了我们的人,我们奈何不得他,这还不算我们栽了吗?”。马赖子道:“奈何不了他?倒也未必,凡是练这种功夫,身上必有一处是练不到的,称之为罩门,只要我们找到了他的罩门所在,就能解决掉他,”石放点点头,道:“只不知他的罩门在哪里。”马赖子向着老者上上下下看了一回,道:“不是裆下,就是头部,”石放道:“不错,只有这两处,我没有抓过。”他二人说话声音虽轻,那老者却听得清清楚楚,撇了撇嘴,语带讥嘲:“见识浅薄,浅薄之极。”马赖子怒从中来,冲口道:“怎么浅薄?你倒说说看?”。石放从后面拉了拉他的衣服,马赖子全然不理。那老者用手捋了捋胡子,目视远方,神色傲然道:“金钟罩,铁布衫,这等江湖中下九流的功夫,岂能与老夫这独创的乾坤混元罡气相比拟。”,“混元罡气?”水,石,马,三人奇声问道。显然对此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错!”那老者接着道,“我这手功夫,以奇门丹药相佐,每日子午二时,采乾坤阴阳之气,混而为一,运驻周身经络血脉,至刚至柔,至绵至密,又哪里来的罩门可寻?”,水仙子见老者说话的神态,显是对武学之道极为痴迷,试探道:“天下各般功夫,任它绝顶厉害,总是还有破绽可寻,难道说你这混元罡气,竟是天衣无缝?”那老者听了,拈着胡须,沉思片刻,道:“嗯,要说破绽,总还是有一些……,”水仙子问道:“那是什么?”老者道:“是……”。忽然停住。神情愤怒地指着水仙子道:“好你个奸滑小子,居然来骗我口风。”嚯地一拳挥出,正中水仙子胸口,水仙子闷哼一声,身体似一条布袋飞出,远远落在地上,马赖子惊呼了一声叫道:“水兄!你怎地不避!”。水仙子挣扎爬起,按着胸口咳了两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有气无力地道:“你倒避个我看看,”。石放沉声对马赖子道:“看来他手上功夫也厉害的紧!”马赖子道:“我看未必,只是水兄没防备罢了,我去试试!”石放道:“好,兄弟这里给你助阵!”。马赖子紧了紧腰带,走上前去,深吸一口气,大口喷出,突然挥出一掌,向老者顶门打去,那老者嘿嘿冷笑,也不闪避,抬起腿来,冲着马赖子小腹上就是一脚,他这一脚既无法度,又乏美感,但是迅捷无比,后发先至,马赖子的攻击尚未得手,身上已然中招,痛得他怪叫一声,捂着肚子,倒退了十来步,一屁股坐倒地上。石放看得张大了嘴,惊道:“腿上功夫也这么了得!”。老者指了指他,道:“你也来试试吗?”。石放连忙摆手,道:“不式了,不试了,老前辈功夫盖世,那是不用试的了”。偷眼向水仙子和马赖子看了看,见两人都对他露出不满之色,咳嗽一声,挺了挺腰板,又道:“不过,等我再苦练十年,定要去找前辈指点指点。”。老者不再理会,向着一旁张壁看了片刻,突然“咦”了一声,道:“徒弟!原来你在这里!”。张壁心中纳闷,几时候我成了你的徒弟了,忙道:“我……”。他本想说:我不是你徒弟,可是,那老者没容他把话说完,哈哈一笑,接着大声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跑!”张壁道:“我不……”老者笑道:“不跑就对了,跟我回去吧。”拉了张壁就走,水仙子出声道:“老前辈且慢,”。老者止住脚步,回头道:“你还要怎样?”。水仙子道:“这个小兄弟本来哥儿几个是要带去见我们主人去的,”老者听了,向水仙子瞪圆了双眼,水仙子低下头,续道:“不过,既然是老前辈的徒弟,那就听凭老前辈带走,但是老前辈伤了我们一个值事弟兄,这事主人问起,不好交代,还请老前辈留下号来,我们回去也好如实禀告。”老者道:“算了算了,我的大号还是免留了吧,你门主人那个老妖婆,我可懒得理。你们那个小喽啰根本就没死,他看我老头子厉害,自己吓跑了。”说完,拉了张壁就走,张壁又想说明自己不是他的徒弟,但忽然想到,如果现在说清楚了,这个老头儿说不好就得把他留在这里,那三个人中还有一个石放没有受伤,他的厉害领教过,自己仍是跑不了,最终还得抓去送给他们的主人,这个老头儿,看着面目不坏,随他去还是比留下来要好一些,且等离的三人远了,再和他说清楚吧,便不再言语。
张壁随着老者一直走了十多里路,才开口道:“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什么徒弟。”老者嘿嘿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我徒弟!”。张壁一愣,老者接着道:“但马上就是了,从现在起我便收你为徒,将我一身功夫,尽数传你,快跪下行拜师之礼罢!”。张壁连忙摇头,道:“我不能做你徒弟,”。老者愣了愣,有点难以置信,道:“老夫这身功夫,别人做梦都想学到手,你居然会拒绝做老夫的弟子!?,”。张壁道:“你的功夫是厉害的很,可是,我还得找我爹爹。做不了你的徒弟了。”,老者道:“找你爹?”。张壁道“是啊,我爹爹坐船来的,我得找他去。”老者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你只管做老夫徒弟,老夫帮你找爹!凭老夫的本事,什么人找不到?”。张壁听了,甚为欣喜,心想,老头子这么厉害,有他相助,找起爹爹来,那可容易多了,使劲点了点头,说道:“好啊,我做你徒弟,你帮我找爹”说完跪在地下磕了两个响头.,老者眉开眼笑,扶起张壁,看看这,瞧瞧那,嘴里啧啧有声,道:“真是良才美质啊。”突然,打了个哈欠,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鼾声响起,竟就此睡去。张壁吃了一惊,心想,这个老头子可真是古怪,怎么说睡就睡!推了他几下,不见醒来,看样子却又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心想莫非他倒真有这爱睡觉的毛病?只是似这般睡得随时随地,真是不可思议。他之前并没有仔细看这老者面目,端详下,见他头发胡子虽然全都白了,但脸上却只有几条浅浅的皱纹,看上去倒像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粗长的眉毛斜飞入鬓,显得威风凛凛,鼻子高耸,唇起棱角,眉目间竟和他的父亲有几分肖似。看了一会,视线渐渐恍惚,那老者的头发胡子竟然慢慢转黑,容貌也起了变化,和父亲再无二致,张壁不由失口叫了一声“爹爹!”。一阵山风袭来,吹得张壁打了一个冷战,猛然惊觉,那老者的须发仍是花白蓬乱。张壁走到一旁,椅着一颗松树坐下,回头再去看那老者时,见他身材略嫌矮小,和父亲的高大魁梧,明显不同,抬头望向远方层层叠叠的峰峦,象极了波澜壮阔的大海,回想起海上遭遇的变故,大多细节竟已遗忘,他又试图忆起如何被那三个人放进箱子抬走的,可是想来想去,却毫无印象,他又想到了他的母亲香妃,心想母亲这几天找不到自己,此刻定是焦急万分,饮食不下,若是知道自己竟已身在大唐的土地上,更不知会如何,想到大唐,自己心中不禁起了疑问,这里真的是大唐吗?到现在为止,可没有人告诉他这里就是大唐。
那老者这一觉足足睡了几个时辰,直到日沉西山,月升东岗,方才醒来,看见张壁坐在松树下,双眼呆呆地望着远方,走过去,推了他一下,笑道:“徒弟,你想什么哪?”。张壁回过神来,纳纳地道:“你醒啦。”老者脸上有些不高兴,道:“你是我徒弟啦,不能再对着我说什么你呀你的啦,你得管我叫师父。”张壁哦了一声道:“师父。”老者哈哈一笑,道:“这样才对。”叉着腰打量了张壁一会,道:“你这个小子有点意思,似呆非呆,似傻非傻,混混顿顿的,练我这门功夫倒是极其适合。”张壁道:“我不是小子,我是你徒弟。”老者笑呵呵道:“对,徒弟,”,停了一下,又道:“喂,徒弟,你从哪来啊,怎么被黑石峰上的人捉来”张壁伸手挠了挠脑袋,道:“这个,……这个说起来可就长了……我……”老者连忙一摆手,道:“既然此事说来话长,那就别说了,老夫可没什么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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