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韬略打量了一遍进来的人,二十岁出头、非常普通的男人,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只是脸长得比较干净些:“你是阴阳师?”“是的。”男人回答,“第六个是什么意思?”“就如字面所说的意思,你被诅咒了,今晚你就会成为第六个死于非命的人。”
“诅咒?荒谬!你想吓唬我?”“不敢,我只陈述事实而已。”“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如果想活命就要听你说的去做?”“咔嚓”孙韬略忽然从腰上拔出一支枪,对准了男人的前额:“如果你能救了自己的命,我就相信你。”“悉听尊便”男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孙韬略扣下了扳机,“嗙!”子弹穿过男人的脑袋,打到了墙上。“这回您满意了吗?”男人的额头上开了一个洞,甚至能透过这个洞看到对面墙上的弹孔,可是,竟没有流出半滴血!孙韬略看得清楚,子弹就像穿过一层纸一样几乎没有阻隔地、直接打在了墙上。
“你是什么人?!”孙韬略有点怕了,不,这家伙肯定不是人,没有人能在脑袋上穿了一个洞还好端端地站着说话!我一定是大白天撞鬼了!“我说过了”男人额头上的伤口飞快愈合,几秒钟后,竟完全长好了,连疤都没留下,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得孙韬略目瞪口呆:“我是阴阳师,是唯一能把你从诅咒中救出来的人。”
“你有什么条件?”孙韬略收起手枪,在椅上坐了下来,“一个亿”“一个亿?!”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狮子大开口啊,一辆货车都拉不走一个亿!“你知道一个亿是多少吗?我十万块就能买一个人的命。”“十万块确实能买一个人的命”男人的脸上非常平静:“不过,要看谁的命了,孙总管的命,我觉得一个亿已经很便宜了。”
“你是在说笑吗?”孙韬略问,“我的样子像在说笑吗?”男人反问,“让我考虑考虑”孙韬略抚了抚额头:“一个亿不是个随便就能答应的数目。”“静候您的佳音”男人转身离开:“不要忘了,要是今晚之前还不能给出您的决定的话,别说一个亿,就是十个亿也买不回来了。”
“等等,我要怎么联系你?”男人回头,指了指桌上,孙韬略一看,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白纸,上面记了一串电话号码,“你……”再抬头,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总管”手下又进来:“先生叫您过去呢,在湖心亭。”“好,我马上去”孙韬略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整了整衣服,确定没有不妥之后,才匆忙来到湖心亭。
只见龙微雨在湖心亭里摆了一张花梨做的八仙桌,穿着一身真丝汉服,衣带飘逸,坐在桌前正在摆弄一些色彩斑斓的玉石。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十三四岁,五官极其水灵的童男童女,同样身穿汉服,头发分成两边梳了两个角,就跟古代的孩童一样倚在他身上。后面垂手站了一排年纪稍大的男孩,同样的服饰,个个面容秀气。
“孙总管你来得正好,”龙微雨的心情似乎不错:“来看看新到的这一批玉如何?”“属下对玉没什么研究……”“但说无妨”“是”孙韬略拿起其中的几块玉放在手里看了看,又举起来对着光瞧了瞧,回答:“属下看来,这些玉质地光滑,颜色透亮,裂纹又少,应该是好玉,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你的眼力不错,确实是批好玉。”
“而且,这批玉的珍贵之处还在于上面的颜色”龙微雨拿起一块圆形的玉佩,上面淡淡的青色犹如雨后初晴的天空:“你知道这玉上面的颜色是从何而来的吗?”“这个不是玉本身的颜色吗?”
“非也,这玉上面的色带称之为沁,是玉在土中年长日久,受他物侵染而带上的颜色,是出土古玉的证明。像这一块的沁色叫雨过天青色,是受了铜器侵染;而你手里拿的那只玉戒指的淡黄色,叫蜜蜡黄,是受了松香侵染……”
“原来如此,属下真是大开眼界了。”嘴里应酬着,孙韬略此时此刻还哪有闲心去听龙微雨关于玉沁的故事!将桌上各色的玉一一指过一遍之后,“这一块……”龙微雨将一块鹅卵石大小的玉置于掌心之中:“孙总管,你猜是受了何物侵染而成的沁色呢?”
这块与其说是玉,倒不如说更像一块鸡血石,通体赤红犹如凝固了的血块,看着浑身不舒服。摸不清龙微雨找他来品玉的目的何在,孙韬略在心里打起了鼓,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朱砂吗?”
“确实也有朱砂侵染形成的‘宝石红’,不过……”龙微雨微微一笑:“这一块不是。这一块的颜色名为‘枣皮红’,是饱渗尸血而成沁色。传说当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时,慈禧太后外逃,怀中揣着的一块玉中之王——‘脱胎’就是一块血色鲜艳的‘枣皮红’。”
孙韬略此时已经是如坐针毡,龙微雨不可能没由来找我说了这么多关于玉的事,还特地拣了一块红色的玉来问我,那玉的红色虽不及白玉辟邪上的红迹,却也红得刺眼。难道是……龙微雨已经知道我想独吞白玉辟邪的事了?!
“孙总管”龙微雨:“你流了很多汗,是身体不舒服吗?”“不不,没有,是衣服穿多了闷得慌”孙韬略急忙堆上笑脸:“谢谢先生关心。”龙微雨:“我听说这个月有好几个兄弟遇到了意外”孙韬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代我去慰问慰问。”“是。”
“他们都是对我‘忠心不二’的手下,失去哪一个我都是心如刀绞。”“先生对下属关照备至,如同兄弟们一般……”“没错,一心一意跟着我的,就是我的兄弟,我绝不会让他吃亏;若敢有二心……”龙微雨忽然一把抓住孙韬略的手腕:“就是我的敌人,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你说是不是,孙总管?”
龙擎苍(低声):“地产公司的账目有问题?”陆岘:“是,光是去年一年有几笔大数目的款项不知去向。”龙擎苍:“有人私吞公款的传言看来是真的了。”陆岘:“只是要查这些款项流到哪里就比较困难了,我怕追急了,有人要狗急跳墙。”
“你慢慢查仔细了”龙擎苍:“一定要把私吞公款的人一个不留地揪出来。”“是”“你自己也要小心”龙擎苍说:“虽然有保卫,不过难免有疏忽。”“是,还有”陆岘掂了掂脚尖,趴在龙擎苍肩膀上耳语:“我怀疑一个人也牵涉其中。”“谁?”“……”陆岘说了一个名字:“老板以后凡事防着他一点”“嗯。”
“龙擎苍,我有话……”两人正说着,“嗙”李坎推门闯了进来,见到两人亲密的姿势,脸“唰”一下红到脖子根:“你你你你你你你们原来是这种关系吗?!!!”“哎呀”陆岘捂嘴:“被发现了!怎么办,老板,要杀了李大/师灭口吗?”“童子鸡”龙擎苍满头黑线:“谁放你进来的?没人拦着你吗?”
“你你你你你你原来是是是是是是……(深藏不露的GAY啊)”李坎还沉浸在无比惊讶之中:“所以你才会对我做做做做做……”“做什么?做什么?”陆岘一听乐了,抓住话尾巴不放拼命追问:“老板对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嘛?!”“那个时候你醒着啊”龙擎苍皱了皱眉头,从后面踹了陆岘一脚:“没你事了,滚出去。”
“那我先告辞啦,李大/师,欢迎随时找我倾诉老板对你做的各种非人道的**的……”“滚!”龙擎苍又一大脚踹过去,陆岘躲过,嘻嘻哈哈地逃了出去。龙擎苍:“你来做什么?”“我我我我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李坎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你你你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虽然你能得得得得到我的初初初吻,可可可可是你得得得得得不到我的心!”“哈?初吻”龙擎苍:“什么玩意儿?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你你你你你……”李坎低头,两只手一直紧紧握着一个纸包:“最近身体不舒服吧?”“不舒服?”龙擎苍奇怪了:“没有啊,我身体不知道多好了,怎么了?”
“你胡说!”李坎忽然抬头,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我查过书了,在酒店迷晕方小小和手下的香叫醉情香,又叫狐尾草毒,不但是香还是一种慢性毒,会透过呼吸系统和毛孔渗入人体、穿透血管、融入血液,短时间大量吸入可致昏迷,长时间吸入会中毒!
表现就是噩梦频发、四肢疲软、那个那个……(***下降就不说了)……总之就是力不从心!我没有事是因为阴阳师一族长期以来与各种毒接触,血清里有了免疫的蛋白质。可是你,虽然体格比一般人健壮,但是不可能完全没事,你你你你……就不要逞强了!”
“然后呢?”没想到会被李坎说中,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有力不从心的症状,龙擎苍越来越觉得李坎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豆芽菜:“你要我乖乖去医院就诊,打针吃药接受治疗吗?不可能。”自己身处的环境就像一个关满饥饿野兽的笼子,只要一露出弱点,就会被其他野兽扑上来撕个粉碎!
“这个不是医院能治的……”李坎把手中的纸包举到龙擎苍跟前:“给,我们家祖传的解毒粉。(脸又红了,扭过头去)不要误会,我不是对你有有意思才给你的,换成谁中了毒我都会会会给的……”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和做的事有多可爱啊!龙擎苍心想。
“不会是随身带的吧”龙擎苍忽然警觉:“你什么时候回家拿的?!”“我我我我我我昨昨昨昨天……”“谁放你出去的?!刀疤那小子是不是?!不准你随便往外跑,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龙擎苍胸中一股无名怒火“呼呼”往上冒:“是不是要我用铁链把你锁起来你才会老实?!”
“好心被雷劈!”“啪!”李坎把纸包狠狠往龙擎苍身上一扔,转身跑开的同时嘴里大喊:“黑社会什么的统统去吃——屎——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