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源城还和以前一样,街道的变化不大,文酒酒故地从游多少有些兴奋,不住地撩起帘帐往外看,澹台池嗑了一声示意她端庄,可惜他这个侄女字典里压根没“端庄”这两个字。
玄皇庙至今已开启论道整整两年,两年来,文皇散万金倍受图地的文人推崇,这股变法的浪潮从山顶的论道坛如倾巢之势迅速蔓延,转眼间,就连图地的老弱妇孺都知道文皇要变革天下,立新法,反对帝王制。
跟一年多以前夹道的冷嘲热讽不同,这次来鹤源,文酒酒的车队受到热烈的欢迎,这让她有些应接不暇,这次出行,赤狼骑卫仅仅带了三十六名,眼看着已经不敌人潮之势。
“文皇殿下,文皇殿下,以后若新法立了,是不是我们这些穷人的孩子都能念学堂?”
一些孩子追着马车跑,边跑边冲着里面高声喊着。文酒酒将帐帘索性撩起,笑眯眯地说道:“不用等新法立,本座这次来就是为了让你们都能上学堂!”
马车外一阵欢呼声,轿内澹台池皱着眉,不悦道:“文皇这次来是做散财童子的!”
文酒酒皱了皱鼻梁:“大伯,不是散财,是新学!”
澹台池冷哼:“你那新学不收束修,还要按时给师傅发钱,不是散财是什么?”
文酒酒拍了拍澹台池的手背安慰道:“大伯,你要往好处想,若是有一天,这个大陆真的没有了帝治,那么文家人就没必要再出现了!”
澹台池不说话,只是在文酒酒不留意时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这一代的文家人,仅有的一个孩子还是个哑巴,从坐上文皇位置的那一天她再也不能婚配,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再拥有另一个孩子,这也是她这么心急的原因吧,她是怕,文家的传承断送在她的手上。
前行的马车悠悠地停了下来,周围的喧闹声也渐渐散去,须臾,便有个老者的声音在车外恭敬地说道:“鹤源艾家恭迎文皇!”
文酒酒笑意盈盈地下了车,一把扶起那名老者,见他须发花白不禁笑道:“从前在玄国常听艾梦生念叨他那固执的老父,今日得见,艾家家主生的慈眉善目,倒是跟印象里的不一样呢!”
一句话消散了众人之间的生分,艾宋元苦笑道:“老夫那逆子给殿下添麻烦了!”
文酒酒笑道:“哪里,他可是玄国的重臣!艾老,今儿我们不谈他,如今本座身份变了,来鹤源只为了办新学的事!”
艾宋元连连点头:“文皇仁德,老夫早在一年前便听说文皇办新学免束修的义举,早想着去看看玄皇庙的论道台,听听那些后生们的高谈阔论,可惜我这把老骨头……哎,爬不上去啊……”
说着不免面露遗憾,文酒酒捂嘴轻笑:“艾老这是在抱怨本座订下的规矩呢!”
艾宋元一听,连忙辩解:“不敢不敢,老夫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艾老不必惊慌,本座只是在说笑,办学的事咱们还是进屋细细说吧!”
艾宋元这才发现他一激动将一队人都堵在了门外,连声抱歉将文酒酒、澹台池一行人引进了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