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霞淹没了山水的晨光,百里郡的东门隆隆洞开。
龙煜的全副仪仗整肃涌出,引来早在城外等候的民众的四野欢呼。一辆光彩闪烁的鎏金龙辇在三千铁甲骑士之后辚辚驶出城门时,这种欢呼达到了山呼海啸般的高潮。
“陛下万岁!“
“大玄万岁!“
呼声漫山遍野,百里郡竟是万人空巷倾城出动了。
龙煜遥遥可见城门外飘扬飞动的赤色大纛旗,看来风行的行辕已经到了。
转眼,便看到那大纛旗下都整肃排列着的铁甲骑士,斧钺生光。两国会盟,军容是无声较量,风行此次带来的都是精锐禁军,在行辕外全部展开,气势分外雄壮。自己高车骏马,立于纛旗下,龙煜微微扬起嘴角,一挥手,鼓号齐鸣乐声大起,肃穆祥和,气势宏大极了。
那方风行仿佛心有灵犀,面容也渐渐舒展开来。
城内太守府邸内一片杨柳新绿,细雨方停,微风摇曳,正是青翠欲滴。新绿中掩着一座用石柱石板搭成的石亭,虽是粗拙古朴,倒也宽敞干净。亭中石案上摆着两只酒杯,杯中盛满清亮的酒。
龙煜身在杨柳之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对面丰姿华贵的青年,“此一别,变化颇大!“
风行飒爽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时眼中竟有了水色。
“你也是!“
龙煜笑容有些惨淡,端起同样饮尽,风行眼中有了诧异,问:“什么时候能喝了?“
龙煜放下杯子,盯着那空底半晌才道:“不喝,如何安睡?“
风行知他话中所指,也不劝,只是拿起酒坛次第斟满,两人同时举杯,重重一碰,再一齐仰头饮尽。
“你下一步准备如何?“
“拿下龙虎城!“
龙煜眼中突涌杀意,周身蕴育着寒气,风行看了他一眼问:“为何?“
“白哲和萧冉勾结,当初酒酒向他求助,却被他送到樊城!“
风行准备送入口中的酒就在空中一顿,半晌他一口喝尽,紧接着用力一摔,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煜,咱们联手,剿了他!“
说完向龙煜伸出一只手,龙煜见此快速伸出一手与他紧握,两人两只手在空中交叠,震了震,再一扯,身躯贴近,各自将手放在胸口。
“煜,从现在起没有绯军和玄军,我们的军队就叫盟军!“
如水的日子散发着淡淡的清欢,转眼已到了九月,在花香鸟鸣的清晨,文酒酒诞下一女,虽母子平安,但孩子落地不哭不笑,任稳婆怎么拍打,都没有声响,青国皇宫里传言,陛下的长女是一哑巴。
同月龙煜和风行的盟军大破龙虎城,后两国正式建交歃血为盟,世人传玄国平武帝和绯国监国凤君乃兄弟,两国之盟实为兄弟之盟,百年不破。
次月,阮狄宸攻破莫哈王族领地,杀大族长改立姒珠,至此,盘踞南图数千年的游牧莫哈族正式臣服于阮家军,交出所有领土,阮狄宸对莫哈族人无一奴役,只是敕令他们与边邑人通婚。
十一月,身居深宫的青国老皇帝驾崩,隔三日丞相府的叶老夫人也撒手人寰,虽近元旦,但玄国举国上下一片缟素,月末废太子萧忍从青国南北两处同时骚扰城镇,抢粮、抢女人,百姓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