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酒酒依旧不说话,阮狄宸又等了许久,倏的将她推下了榻,文酒酒跌跌爬爬地起身,也不敢逃,抖索地蜷在一处,阮狄宸见此,眼神一暗,双拳握紧,咬牙吼了一声:
“滚!“
文酒酒听完头也不回地往外逃。
“将军!“
门外响起陈忠恭敬的声音,阮狄宸靠在榻上假寐,闻此问道:
“什么事?“
“有客拜访!“
阮狄宸眯了眯眼,感到诧异,此时已是深夜,会是谁来拜访,抬眼看了看那半掩的门,想起文酒酒这女人刚刚夺门而逃,阮狄宸不满,又问道:
“是谁?“
“不知道!是位年轻的公子!“
阮狄宸又疑惑了,西塘城内年轻有为的公子,陈忠又怎会不认识,当下觉得蹊跷,起身披了件袍子走了出去。
文酒酒赤着脚在暗夜的回廊中奔跑,那纱丽在风中飞扬,忽然一脚踩了个空,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倒在一处,那打嗝声还是止不住,文酒酒怔怔地看着夜空,连额角磕破淌下血痕也似未觉。然后她慢慢起身,索性扔了身上累赘的纱丽,静静地游走在回廊之间,远处是菡萏阁隐隐的灯光,文酒酒放缓步伐,静谧的飞檐,婆娑的树影,前方的路看不清明,只觉得黑洞洞地,那种无助感深入骨髓,无限悲凉。
行到拐角处,突然身子一紧,被人牢牢抱住,与此同时被掩了口鼻,但酒酒还是闻到那阵淡淡的药香,霎时间,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煜儿!?“
暗处,文酒酒借着月光仔细去看挟持自己的男子,却是一张陌生脸孔,容长脸,络腮胡,脸颊一侧有着刀疤,竟是那个三十来岁的青国侍卫。
“你……怎么……嗝?“
突然额角一痛,文酒酒抬眼,见那男子满目心痛地触着自己的伤口。
“没事!跌了一个跟头!嗝!“文酒酒展露笑颜,那男子却眉头倏地一蹙,垂耷耷的浓眉压在重睫上,黑瞳里幽不见底,白球上浮着血痕,若非熬夜苦思,哪会这般憔悴?
“酒酒……“
“咦,这脸是怎么弄得?嗝?“文酒酒不安分的小爪在男子脸上左右摸索,被龙煜一把抓住,握紧。
“顾安冉从玄国借道,我扮作其中一个侍卫混到他身边!“
“谁帮你画的妆?嗝!怎这般像?嗝!我都没认出来!“
“是师傅!“
“他也来了?嗝!“
龙煜摇了摇头,疼惜地又摸了摸文酒酒的脸,那俏脸上还残留着血痕,不知是额头的余血还是脸颊的新伤。
“你怎么了?打嗝打的这样厉害?“
文酒酒打着嗝话也说不清,索性摇头。
龙煜执起她的皓腕轻吻,将她柔软的身子紧紧揽在怀中,这才道:“刚刚见你了进西殿,我便让风行故意引起骚扰,酒酒,我很怕,也很想你……“最后这句话,他俯在文酒酒的耳边低语,轻痒难耐,直让文酒酒嘤咛一声便倒进了他的怀中。
“我也是!“这些日子的委屈都涌了上来,文酒酒又湿了眼眶,强忍了忍,又将泪水逼了回去。
龙煜听完,一直僵硬的身躯瞬间便软了下来,回身四下看了看,见前方假山有一死角,转身抱起文酒酒轻轻一带,便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