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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下午两点,林向西赶到县城。他把车泊在西门外环湖路口,开始等候一个不寻常的会见。

外面下着大雨,车窗外白茫茫一片。乡村巴士横七竖八地躺在湖岸路边,像被大雨淋趴的旱鸭子。偶尔有撑着雨伞的行人零零星星地躲进车里,倒不像赶路,而像避雨,因为许久都见不到有车出发。林向西猜想,那些被大雨堵在车里的行人一定跟他一样焦虑。终于有一辆巴士满员,吭哧着挪窝了,林向西的目光追随那辆车消失在雨中,不禁自问:我还要等多久呢?他没有答案。县长在电话里说他也不能自主安排时间。县长不能自主安排时间,乡长就得提前来候着,这是游戏规则。可是县长怎么会不能自主安排时间呢?就算他领导的是一个国家,有日理万机的政务,也不能没有时间召见大臣吧?退一步讲,就算临时被什么事拖住了,也不应该让下属等在城外的雨中。我是乡长啊,县长召见乡长有多少地方可以按排!办公室、会议厅、接待处,或者宾馆的套房、酒店的包间,为什么是这里?

林向西今天本来有个很重要的饭局,在赴宴途中接到了县长的召见电话。县长的语气象秋天的杮子一样软绵绵的,但态度却一点不软绵,根本不容他申述:放弃吧,你没时间了!林向西起初以为县长是在说中午的饭局,现在回头一想,县长说的好像不是饭局。如果县长要他放弃的是这个饭局要商议的事项,那问题就严重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把他吓了一跳:难道要出事?

这时候风雨开始减弱,锁住湖面的水雾沉落下去,渐渐现出湖的轮廓。他侧了一下身子,视线掉进湖里。湖面有尾金鲤在做龙门跳,一下、两下,终于跳进去了,他的视线顿时像一根在风中飘忽的羽毛。这种感觉很不好,恍惚飘着的不是视线,而是悬着的一颗心。他把目光收回来,忽然感到屁股下边褥热难受。低头一看,座席陷下去了一个深坑,许久都不能复原。是他坐得太久了,也是座席该换了,这个念头不是今天才有的,是一直没机会。总不能专为换座席跑一百多公里吧?不为换座席又抽不出时间······等等!现在就正好闲着。林向西其实是在为冲出县长的束缚找一个借口,县长再三叮嘱他不要进城,就在城外候着。不是他笨到不会猜摸领导的心思,也不是他成心要破罐子破摔,是他无法独自承受内心的折磨——这种折磨简直是钝刀子割肉。

林向西把车开进修理厂,修理厂的师傅和老板以为这个天气不会有生意,找人搓麻将去了,只留下老板娘和一个小徒弟看门。老板娘一见生意上门开口就骂:死瘟神走了就不回来。转过身对林向西笑:你这车啥状况?林向西说,没状况,我换座席。老板娘喜出望外:我当什么大事?我们这位小师傅能换。林向西打量一眼面前这位憨厚小童,倒也未敢轻视。不过换座席么,就是个粗活,师傅老板在,这种活恐怕还得徒弟干。于是说,那就换吧!把车交给小童,林向西向老板娘借把雨伞出去了。修理厂旁边有家小饭馆,趁换座席的功夫把午饭补上,这也算个借口。

又是这么凑巧,他的饭菜刚端上来,县长的电话跟着就来了。你在哪里?听这口气,县长八成到了约定地点。林向西不敢直言,慌忙应道:马上到马上到。扔下筷子想跑。后边有人及时提醒:饭钱!

林向西付了饭钱连一口汤都没顾上喝,稀里哗啦地跑回修理厂,那时旧座席刚刚缷下来,新座席才拆开包装。显然等不急了,他一把将小童从车上拉下来,打算蹲着驾车去见县长,可不知怎么回事打不着火。一连踩了好几脚,这便探出头来喝问:你动哪里了?小童声辩:哪儿也沒动,我就卸了座席。林向西骂道:出鬼了!又低头检査油路、电路,也没发现异常。再试,仍然不着火。真出鬼了,好好地熄的火,怎么这会儿就打不着了呢?林向西急出一身汗,也没找出毛病出在哪儿。老板娘一旁说,要不先叫个出租,费用算我的。不管算谁的,林向西都只能这样了,匆匆去路上拦的,偏偏这会儿没一辆的士经过。此间县长又来电催问,林向西这才说真话。他的意思是希望县长能来接他,话还没出口被县长顶回来了:我让你在外面等着,谁让你进来了?林向西呐吶无言。县长随后缓下语气:你先修车吧,我还要赶到会上去。晚会儿见!

林向西回到汽修厂,新座席已经装好。上去体验了一番,感觉不出有哪里不适,于是打火。就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几乎忘记了有刚才打不着火的经历——谁知竟打着了。他觉得不可思议,困惑地望望正用棉纱擦手的小童,那孩子扭头就走。林向西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服气,接着又试,还是一点问题都沒有。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后来当他身陷绝境求生无望时,才晓得这是他的宿命。

又到西门外时天已黑了,站点只剩下最后一辆候客的巴士孤零零地在路灯下停着。他到不久,这辆仅剩的巴士也走了,只剩下一团千疮百孔的灯光吊在半空中。不知出于什么动机,他一开始有意避开路灯,尽管在这样的天气下路灯最多也就是个路标。他的车停在两盏路灯的中间,不时有行车经过,飞起的水瀑像霰弹一样击在他的车上,打得玻璃窗叭叭直响,这才有点儿担忧了。万一哪个冒失鬼无视他的存在,后边的故事就得改写。在生命面前,所有的顾虑都是多余的,他把车挪前十几米,开到路灯下停好。此刻才开始后悔自己的任性,若不是擅自进城,现在应该已在回去的路上。

这一等等到九点多钟,林向西几乎再度失掉耐心。就在极度烦燥之时,有个穿雨衣的人径直走来,毫不犹豫地敲他的车门。他在车里面向雨衣打着手势,大声喊:我不载客!无奈外面的人听不到,继续敲他的车门。他有些忿怒了,放下挡风玻璃冲外面吼了声:说了不载客你敲什么敲!蓦地发现斗蓬下一张冷漠的脸孔,林向西大惊失色:县长!前后左右三十分钟内未见有车停过,县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县长雨衣上淅淅沥沥淌着泥水,头一低就往车里钻。林向西心里闪了一下,他在心疼刚换的座席。抱怨的话沒敢说出口,手下有了小动作:叭地一声,他把顶灯打开了。县长的屁股还没落座,忙抬手挡住灯光,厌恶地:灭了!林向西心里倏地黑成一片凝重。

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县长沒吱声。

他的声音于是有些飘忽:我有事吧?

县长这才嗡嗡地说:纪委今天作出决定,要对你实行“双规”。

半小时后,林向西独自坐在路边一个小饭馆里喝酒。说他独自不是说酒桌上只他一个人,而是说饭馆里只他一个人。一边对着电视机傻乐的胖女人除外。他面前摆着四个菜:拍黄瓜、卤花生、青椒回锅肉和一盘凉拌菠菜。酒是半瓶枝江大曲,胖女人说是她自家招待客人剩下的,林向西也不能不信。如若不然只有喝散装,散装酒来源可疑,今年已有好几起命丧假酒的事故了。这里地处城郊,不比城里方便,又遭遇这种鬼天气,他没有挑剔的余地。其实酒好坏顶次要,现在给他一瓶十八世纪的路易十四,不见得能喝出鸟味来,借酒浇愁罢了。

这个晚上林向西是借着酒劲上路的,路上好几次都想把车开进悬崖算了。趁着纪委的决议还来不急生效,一头栽下去说不定会一了百了。但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没下去。零点四十八分,他的猎豹飞腾抵达后垱乡政府。全程将近一百公里山路,一路大雨如瀑,路面就像一条凸起的河流,完全没办法回避障碍。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他的注意力根本没在方向盘上。如此恶劣的行车条件,他既然心不在焉地把车开回来了,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此刻车泊在丁字路口,右侧就是乡政府机关大院。今天这个晚上,这里依然还是他的山寨,他相信守门的老根头还守在门楼里等他,但现在他不想进去,他需要静一静、想一想。于是点了一支香烟。车内空间太小,一支烟吸了不到一半,车內已是浓烟滚滚。车窗放下几公分,本想把烟排出去,还没见烟出去,外面的雨倒先进来了。雨水溅在脸上脸皮一阵发痒,他在脸上搓了几把,索性完全放下窗玻璃,任大风大雨往车里面灌,完全不在乎新换的座席了。结果什么都没想成,只有一个強烈的念头:渴望回家。

回家还有十几里路要走,他不敢确定那条便道有几成把握可以通行。黑洼那个地方实在太不方便了,当初在政府机关分到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他就主张全家搬出黑洼,和他一起住进乡政府。可是老父亲死活不肯。他想先说服梅子,要她去做父亲的工作,梅子正在柿树上回收老辣菜,准备下腌缸的。听了他的话,一把干菜往他手里一塞,说:跟你说实话,我也不同意。乡政府哪是住家过日子的地方?现在看来,他们的坚持是对的,如果真依了他都搬来乡政府住,往后怕是无家可归了。想到这里他就想到了那个没有实现的计划,当初正是为了这个计划才硬着头皮出来竟选村长的,为此得罪了一个他不愿得罪也不该得罪的人。八年村长两年乡长,一路走过来,多少事是他没有想过也不愿想的,但是做了,而且都做得风声水起。唯独这件事拖下来了,这件他向全村人庄严承诺过的一件事,这件作为他的竞选口号和执政目标的事,拖了整整十年。这就是解决黑洼的出路问题。他林向西在黑洼的口碑江河日下,骂声如潮,原因不止这一个,但唯独这个原因才是他自己无话可说的。为了一条出山的路,他放弃了财富人生,选择了当干部,哪曾想这竟然是一条不归路。

林向西的猎豹飞腾轰地一声起动了,迎着风雨走上了一段更艰难的里程。在这段路上,林向西的魂才回到他的身上,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肢体和意志一起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一秒钟的懈怠。猎豹也真像一头豹子,无论前边的路况如何险象环生,它都勇往直前。幸亏是辆越野,换成轿车早趴窝了。半个小时后,猎豹进了村。没有想到一路淌水涉滩都过来了,最后却被陷在黑山脚下。只剩下两百米路,三分钟就可以走完的一段距离竟然成了林向西终生的遗憾。

挡住去路的是一堆泥, 目测有两、三方土,看样子是从山上滑下来的。无论猎豹如何英勇,断然没有飞腾的可能。林向西只犹豫了几秒钟,决定把车子倒出去,不管怎样都不能把车泊在山脚下。但是晚了,这几秒钟决定了他的命运,注定今晚在劫难逃。

猎豹刚一蹶屁股,就被轰的一声砸趴下了。这是更大的一次山体滑坡,坠在车的后边。林向西回头一看,车蓬后半截已经塌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弃车。他心里颤了一下,还是一咬牙准备下车。谁知又晚了一步,一块磨盘大的石头落下来,一下子把他砸趴在方向盘上。这时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黑山可能有险情!这是首先闯进脑子的念头。继尔想到,村里人都在梦中,必须想办法报警。但是他的身体被卡住了,电话放在坐席下边的手机套里拿不到,只能把手抠进胸脯下边的方向盘,拼命地摁响喇叭。

邹浩东从梦中惊醒以后有过几分钟的慵懒,他母亲房里的灯先亮了,在那边喊:东子你还没醒吗?去看看向西怎么了?邹浩东扯亮电灯,光着膀子起来开门,一股雨水哗地泼进来,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他心里颇有些怨气,真不知道这个林向西半夜三更发什么疯。

邹浩东拉开大门,被眼前的状况吓得目瞪口呆。林向西的遭遇正好暴露在他寝室的灯光下边。他冲到车前,想打开车门,但是车蓬已经严重扭曲,没办法打开。无奈之下只得跑回家拿了柄铁榔头把前边的挡风玻璃砸了,想从前边把林向西拖出来。砸碎玻璃后才发现根本办不到,林向西的身体呈S型卡在变型的车壳里,车顶上还压着一块大石头。除非有什么办法能把塌陷的车篷抻起来,否则神仙也救不出来他。林向西已经不能抬起头来看一眼邹浩东了,他的头耷在方向盘上尽力摇动了一下, 说:别浪费时间了,黑山可能有险情,敢紧组织群众撤离。仿佛为了印正他的话,更可能是上天怜悯苍生,黑山上空忽然亮起一道闪电。闪电之下可见山体已从半山腰裂开了一条大口子,落差足有一人多高。邹浩东倒抽一口凉气,人从车上滚了下来。不好!黑山要崩!!

邹浩东是黑洼的村长,不管他愿不愿意,这时候必须放弃林向西,因为有更多人要拯救。他一边声嘶立竭地喊着:不好了,黑山要崩——,一边连滾带爬地冲进村子,擂响一扇扇紧闭的门板。这边,林向西心里反而平静了,没有恐惧,也不再忧虑。上帝让他做的他做到了,后事如何已经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了。而对他来说,这个结局简直就是上帝的恩赐。——天亡我矣!天佑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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