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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呜——”“惊异”号沉重地长鸣一声,紧接着,从船头传来“咣当咣当”的起锚声,“惊异”号慢慢离开码头,开始在黄浦江上航行。一个钟头后,船出了吴淞口,“惊异”号向左一个九十度的转弯,朝长江上游驶去。鹿宁坤四下看看,轮船两边,一边是遥远的宝山县江岸,另一边是更遥远的呈一条线状的崇明岛,船尾有几十只海鸥追逐着尾浪上下翱翔,它们正在寻找被螺旋桨打昏的鱼,天是昏的,水是黄的,到处都没啥好看的,隆隆的机器声吵得鹿宁坤头晕脑胀。回到船舱躺在床上或许会舒服点,鹿宁坤一边想一边走进船舱。回到自己的舱房,然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他的床在下铺。

“你好!”

听见有人打招呼,鹿宁坤转过脸来,他惊讶地发现,向他问好的居然是个洋人。

“你——在跟我说话?”鹿宁坤不敢肯定。

“当然!”那个洋人肯定地点点头。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那个洋人朝上铺指了指,“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床在上铺,和你是邻居。”

“哦?”鹿宁坤疑惑地看着这个外国人:“你是洋人,怎么不坐头等舱?”

“三等舱便宜,不是所有的外国人都是富有的。”那个洋人指了一下鹿宁坤的床,“我可以坐下吗?”

“嗯!”鹿宁坤坐起身来,皱着眉点了点头。

那个洋人在床边坐下,非常友好地朝鹿宁坤伸出手来:“我叫李奥诺夫,是俄国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奥——诺夫,”鹿宁坤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因为鹿宁坤知道,洋人一般都是高高在上,很少像这样平和地与中国人说话,“我叫鹿宁坤。”

“你们中国人说‘同船共渡,是五百年修来的福份’,你说是吗?”李奥诺夫眨眨蓝色的眼睛。

“想不到,你的中国话说得这么好。”想到洋人说中国话一般都是怪腔怪调的,鹿宁坤不由得笑了笑。

“那是,我来中国三四年了,而且最注意咬字和发音。”李奥诺夫一扬手一撇嘴,又挤了一下眉,“你也去汉口?”

“嗯!”鹿宁坤又点了一下头。

“去做生意?”李奥诺夫又问。

“不是,是谋个差事。”

“哪个衙门?”

“江汉关署巡查洋街公所。”

“太好了,离我的洋行不远。”

凭着在中国多年的经验,李奥诺夫知道,在中国做什么事都靠关系,鹿宁坤这么老远去汉口谋差事,关系肯定不一般,这个人说不定对自己今后有用,于是李奥诺夫便和鹿宁坤攀谈起来。李奥诺夫很爱说话,是个中国通,天南海北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通过谈话,鹿宁坤了解到,李奥诺夫比自己大一岁,是从俄国首都圣彼得堡来中国的,他这次来上海,是办理股份转让手续,因为要等钱用。船继续向前航行,天渐渐黑了,船舱里也渐渐安静起来,大家都先后睡下。李奥诺夫鼾声很大,吵得鹿宁坤没法入睡。在床上辗转大半夜,终于架不住瞌睡,鹿宁坤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刚睡没一会儿,天亮了。李奥诺夫精神抖擞地从上铺跳下来,对鹿宁坤说了声:早上好!然后就走出舱,在甲板上跑起步来。

“真受不了!”鹿宁坤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脸上继续睡觉。

船舱里开始嘈杂起来,大家都忙着起床洗漱,进进出出。此时已经没法入睡,无奈之下,鹿宁坤只好起床,洗漱完毕,朝餐厅走去。

“米斯鹿,这里!”李奥诺夫坐在窗边的餐桌前招呼着鹿宁坤。

鹿宁坤一看李奥诺夫喊自己,只好走过去。

“昨晚睡得好吗?”

“还可以吧!”鹿宁坤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我知道你没睡好,他们都说我鼾声大,看样子吵着你了。”李奥诺夫冲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服务生赶紧过来。李奥诺夫指指自己的盘子,“照这样再来一份。”

“您稍等!”服务生转身走开。

“我请你吃早餐,算是道歉。”李奥诺夫笑着说。

“那怎么行,还是我自己来吧!”鹿宁坤急忙说道。

“不要客气,到汉口后,我们就是真正的邻居了。”

吃完早餐,鹿宁坤就和李奥诺夫在甲板上散起步来。

“你是做什么生意的?”鹿宁坤问。

“茶叶。你应该知道,中国的茶叶在俄国很赚钱。”李奥诺夫看了一眼鹿宁坤。

“那你为什么不在俄国卖茶叶,偏要大老远的跑中国来?”鹿宁坤不太理解。

“这个嘛!说来话长——”李奥诺夫捋了捋被江风吹乱的头发,然后说起自己的身世。

李奥诺夫的父亲是个小职员,收入不高,家里的日子总是紧巴巴的,所以李奥诺夫从小就在琢磨怎么做生意赚大钱。俄国人一日三餐五顿茶,茶叶销量非常大,这一点李奥诺夫很清楚。他记得外公曾经讲过一个故事,说是1638年,俄国有一位大使出访蒙古,带了一些中国茶叶回去献给沙皇,沙皇喝后感觉非常好,从那以后就经常喝茶。沙皇喝中国茶是件时髦的事,于是贵族们纷纷效仿,因为茶是从遥远的中国运来,十分昂贵,喝茶是身份与财富的象征。贵族们都喝茶,喝茶风就渐渐传到社会上,老百姓不能一天到晚赶时髦,他们讲实惠。他们发现喝茶不但提神,而且对他们一天三餐吃肉的胃好处非常大,喝了茶后胃里面会非常舒服,吃的肉也容易消化。所以,没过多久,中国的茶叶就成为俄国百姓每天不可缺少的东西,如果哪天不喝茶,整个人就会像丢了魂似的,非常难受。

李奥诺夫记得外公讲这个故事时,唾沫横飞,眼中放亮。说实话,这个故事是真是假、神不神奇,李奥诺夫一点都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亲眼所见,就是圣彼得堡大街小巷到处都在卖中国砖茶,从那时起他就打算做砖茶生意。不过,李奥诺夫并不想在圣彼得堡卖砖茶,因为在那里卖是零售,是小买卖,只能养活一家老小,他不想像他父亲那样守着妻儿老小,紧巴巴地过日子。李奥诺夫想做大生意,他想成为茶叶巨商,但是没那么多本钱。于是李奥诺夫想,砖茶虽然贵,但在它的产地一定不会贵,所以李奥诺夫决定去中国看看。李奥诺夫知道,中国在遥远的东方,从圣彼得堡到中国,一路上少说也有一万多里。如果从陆路去中国,要横穿整个欧亚大陆,更主要的是要穿越荒无人烟的西伯利亚,十分困难。再说李奥诺夫又没钱,所以说走陆路去中国对李奥诺夫是不可能的。如果走海路就不一样了,圣彼得堡位于涅瓦河的出海口,在波罗的(dì)海的芬兰湾内,航运业十分发达,走海路去中国,对于李奥诺夫来说非常方便。于是李奥诺夫找了份水手工作,借打工之便来到中国的上海。

“原来,你是这样来上海的。真不容易!”鹿宁坤不由得对李奥诺夫另眼相看,“你没钱,那你的洋行是怎么开起来的呢?”

“继续打工呀。”谈起自己的经历,李奥诺夫不由得眉飞色舞起来。

到上海后,李奥诺夫先在宝顺洋行做了两年,积累了一点资金。有资金后,李奥诺夫不放过任何挣钱的机会,他在打工的同时,又与几个朋友合股开了一家洋行,当然,他是小股东。李奥诺夫到上海后得知中国的南方正在闹太平天国运动,通往老茶叶基地武夷山的路已经中断,现在茶商们都在武昌府蒲圻县的羊楼洞镇采购茶叶,汉阳府的汉口镇目前是中国最大的茶叶集散地。去年,他从宝顺洋行辞职,在汉口开了一家收购茶叶的洋行。

“看来你是一帆风顺,那你为什么又要出让你的股份呢?”鹿宁坤又迷惑起来。

“天底下没有一帆风顺的事,很多事到做的时候就会和你想像的完全不一样。”李奥诺夫叹了口气。

汉口的茶叶市场一直被英国人垄断,收购价格从来都是他们说了算。李奥诺夫对汉口茶市估计不足,租的门面与仓库过大,而且租金又很贵。过高的茶叶价格使李奥诺夫无力大量收购茶叶,没过多久,他的流动便周转不灵了。李奥诺夫的朋友都劝他放弃,但他不同意。李奥诺夫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所以他回到上海把自己的股份转让给朋友,把钱从银行汇到汉口。

“我也觉得你应该放弃,”鹿宁坤说,“你好不容易积攒一点钱,搞不好会全赔进去。”

“我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而且,刚开始就说放弃,我不甘心。”李奥诺夫固执地说。

在接触李奥诺夫以前,鹿宁坤以为洋人个个都是有钱的。与李奥诺夫聊天后,鹿宁坤才知道洋人社会和中国社会一样,有富人也有穷人。不过鹿宁坤倒是非常佩服眼前这个洋人,这个洋人只比自己大一岁,年纪轻轻的独自来到离自己家乡一万多里地的上海闯天下,而且已经干了好几年。

“三江营到了。”有人指着前面说。

“看,大运河。”

三江营是京杭大运河在扬州地区的入江口,大运河在这里与长江相连。三江营离扬州只有六十来里地,看见三江营,鹿宁坤仿佛看见了扬州,眼睛不禁潮湿起来。鹿宁坤跪在甲板上冲着扬州方向叩了几个头,李奥诺夫在一旁觉得好笑,鹿宁坤白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我要出远门,这是向家里人辞行。李奥诺夫说,他们看得见吗?鹿宁坤反问道,你向上帝祈祷,上帝听得见吗?李奥诺夫非常认真的说,当然听得见,上帝是神。鹿宁坤笑道,那我们国家的神明也会让我的家人看见的。李奥诺夫耸了耸肩说,也许吧!吃过午饭,鹿宁坤习惯睡午觉,就躺床上睡觉去了。李奥诺夫没事做,就拿出一本小说,躺在鹿宁坤的上铺看起书来。过了一会儿,舱外传来隆隆的炮声,大家都紧张地跑到轮船的左舷来看。

“哪里在打炮?”一个乘客问。

“江宁府那边。”一个水手答道。

“这里是哪儿?”

“燕子矶。”

过了一会儿,轮船来到江宁城外的水域,只见江岸上有许多湘军勇兵,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炮兵阵地。远处的江宁城浓烟滚滚,城上城下到处都是炮火发出的橙色火光,江宁城外的湘军不断地在攻城,城墙上的太平军则顽强地用炮火还击。

“是湘军在攻打江宁。”

“听说,这次湘军动用了好几万人围攻江宁,这回长毛贼肯定完了。”

乘客们纷纷议论起来。

“那不一定,上次湘军的江南大营不也是好几万人,眼看着困住了江宁,最后还不是让长毛贼给拔了。”

“那不一样,你们知道吗!去年六月,长毛贼将领陈玉成,就是那个挺能打仗的,被兵部侍郎胜保给杀了,眼下长毛贼能打仗的没几个了。”

“轰——”一排炮弹打在前面的江面上,激起一片水柱。

“尽量往右岸开。”船长在驾驶室里拧着眉,用望远镜观察着左岸的战况。

“右五度!”大副发出向右岸行驶的口令。

“是,右五度!”舵手一边回答一边使劲搬动舵盘。

此时是涸水季节,江面上的航道非常狭窄,江中心有许多地方都露出了沙滩。

“船长快看,船头前面是什么?”舵手突然叫道。

船长扭头一看,只见船头前面不远处的水面上冒出一团团水花,船长急忙大叫:“左满舵!”

“是,左满舵!”舵手赶紧搬舵,二副连忙跑过来帮忙,两人飞快地转动着舵盘。

“惊异”号突然一个大转弯,船身向右边倾斜起来,船上的人都站不住了,纷纷踉跄着向船的右边滑去。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啦?”

乘客们惊恐地叫道。

“全速倒车!”船长紧接着又发出命令。

“是,全速倒车!”大副慌忙将车钟(速度控制器)往回拉。

因为航行中突然全速倒车,“惊异”号的船身剧烈地抖动起来,船长紧张地看着右舷的水面,“惊异”号在水面上压出一排排的浪花,在两个浪峰间的浪谷处,一个棱角分明的大礁石露了出来,船身紧贴着礁石开了过去。

“感谢上帝!”船长连连在胸前画着十字。他感到非常庆幸,因为如果船舷擦到礁石,就会像利刀剖鱼肚那样,倾刻间就会在船身上划个大口子,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刚才怎么啦?”鹿宁坤拉住一个水手问。

“差点撞上礁石。”

“我的天哪!”一个乘客吓得叫了起来。

“你看,天底下是不是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我们刚坐船两三天,就差一点撞上礁石,人生也一样。”李奥诺夫深有感触地说。

听到李奥诺夫的话,鹿宁坤没有回答。他在想,这会不会是预示自己今后的路将不平坦呢。不会的!鹿宁坤使劲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轰——”又有几颗炮弹落在“惊异”号左边的水域。船长又赶紧往右边叫舵。

“唉,真是国家的不幸!”看着不远的战场,鹿宁坤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来问李奥诺夫,“你们国家也打仗吗?”

“和你们国家一样,经常打。1812年的时候,拿破仑就打到我们国家的莫斯科,后来又被我们打了回去。”李奥诺夫答道。

“拿破锣?是个什么人哪,名字怪怪的?”鹿宁坤觉得好笑。

“什么拿破锣拿好锣的,是拿破仑,法国皇帝。”李奥诺夫解释道,“不过我倒是挺崇拜他的,跟着他打仗,只要你能干,不管你是农民、工人或者商人,都能当将军,不像我们俄国,大臣将军都是贵族的天下,跟老百姓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都带兵打到你们国家去了,你还崇拜他?”鹿宁坤不能理解,别人打了你,你还崇拜他,洋人的想法真古怪。

“拿破仑在欧洲打了许多国家,那里的老百姓都崇拜他,他虽然是个皇帝,却没一点架子。”

轮船渐渐驶离江宁水域,江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天色也暗了下来。

“李奥,”鹿宁坤觉得李奥诺夫的名字太长,不顺口,就把李奥诺夫的名字减去两个字,“你一个人离家那么远,不害怕吗?”

鹿宁坤这样叫李奥诺夫,李奥诺夫都习惯了,因为这几天鹿宁坤一直这么叫,而且,李奥诺夫也愿意接受这个名字,他觉得这更像中国人的名字,可以更好地与中国人打交道。

“怎么会不害怕!所以我交了许多朋友,有洋人也有中国人。”李奥诺夫答道,“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吗!”

“想不到你对中国了解的还挺多。”鹿宁坤佩服地说。

“我们交个朋友吧?鹿,我觉得我们挺谈得来的。”李奥诺夫侧过脸来看着鹿宁坤。

“你?和我?”鹿宁坤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心理准备,“一个洋人,和一个中国人?”

“不可以吗?我有许多中国朋友,你觉得洋人不可靠?”

“不是,我只是没想过。”

“那你现在就想一下。”李奥诺夫认真地说。

“不用想了,我交你这个朋友,你这个洋人和别的洋人不一样,挺中国化的,挺有意思。”鹿宁坤一拍李奥诺夫的肩膀,“下寒气了,我们回舱去吧?”

说着,鹿宁坤和李奥诺夫朝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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