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适可而止之后——男人在说什么,女人完全没有听清楚。
也许是那听不习惯的异常口音的关系,也可能是从喉咙里溢出了什么又热又腥的东西的缘故。
「喀、噗。」
开始激烈地咳着血,少女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刻,周围弥漫开了一股甘甜的香气,甘甜的花一样的香气,不是为何喉咙与鼻孔都一瞬间溢出血来,连察觉的空闲都没有。
身体无力地趴倒在了台桌上,手指开始颤抖,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非常痛苦的样子。
脑袋里一片空白,全身发热,意识越发混乱起来。
「哦——」男人的声音显得很愉快
「小姐你对毒气的抗性相当弱啊!就像煤矿里的金丝雀一样。」
——毒气?弱?
的确自己无法在工厂里工作的原因之一,就是这弱抗性的身体,不出三个月就肯定会死翘翘的。
所以大家才会决定要让我去当妓女。
「你这家伙!这是怎么回事……这!」
青年边咳嗽着边向那个男人质问道
虽说用了钱,但能够成为炼术师的男人都无法忍受的毒气,普通人吸进去的话,恐怕自己已经救不了那名少女了吧。
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时候……
「贝利库斯主义者,真是可惜啊!小少爷。」
自己的头顶上传来滑稽的声音,但少女的脑袋却无法运转,连思考话语的意思的闲暇都没有了,只是不断地从耳朵向那停止动作的大脑里灌入着。
「说真的,我对政治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你们贝利库斯主义者主张的财富的再分配以我看来也不算坏。」
啪,男人打了个响指,然后
「……啧、咕!?」
短促而锐利的叫声
接着就是人倒下的声音
「小少爷,你的身体……也就是说你的财富,就交给我来再分配吧。」
男人转到桌台的另一边,轻轻地单手抱起青年的尸体。
另一边少女的视野,看着这边的一切。
男人嘴边叼着的烟草点上了火,没有用任何工具就自动点上了。
皮肤浅黑色精悍的——年龄三十岁左右的胡子脸,正美味地吞吐着烟雾。
但少女已经无法作出任何感想了,无法思考,大脑完全地停止。
只残存下了薄薄地一层意识,只能等死的状态了。
「真是不起动啊,小姐。还望见谅……在高浓度的毒气下速死,作为死的一方来说是算比较幸运的一类了。」
男人笑了,一副说笑的样子。
「作个饯别吧。」
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了一朵蔷薇。
仿佛是凭空长出的植物一样,比起蔷薇本来的香味还要浓烈的芳香散出,但这对不只嗅觉连呼吸都已经停止了的少女来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放置着少女的前面。
与粗鲁的外表不相称,有点做作的行为。
接着男人转身离开。
抱着青年的身体,挥了挥手。
手镯——碧绿色的,显现着奇妙的纹路,带有半透明的珠子的手镯套在手腕上。
少女睁开着的瞳孔,看着这一切。
穿过男人所留下来的蔷薇,赤与碧的重叠。
随着她的意识的消失生命也就此终结,男人已经出了门,蔷薇也变回了原来的炼狱毒气而消失了……
在阻止过激派爆破圣堂的行动中所发现的新种键器——。
警察与边狱院,以及间碟机构开始的调查已经过了一个月。
对事件中所逮捕的犯人进行审讯,对键器进行研究,街头的情报收集也在如火如荼进行着。
但并没有预期的效果,状况并不乐观,至少仸古的耳朵里没有听到什么太好的消息。
先是开始的一星期里,狱中的十四人中,有六个嘴下了偷藏的毒药自杀了。
这是思想犯当中常有的事情,应该预想得到。只能说是做预防工作刑务官失察了。
对剩下的八人进行了审讯,但恐怕他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事实上,他们的口供完全一致。
自己是由炼术师工会介绍来工作的,圣堂爆破机会什么的完全没听过。
警察去炼术师工会寻问的情况,但工会也没有半点反应。
这也很正常,工会本来就是职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与生活而组成的一支自卫团体,就像对方是国家机构,不,国家权力的高层方,
也不会出卖同伴与客户的情报。
另一边,进行着手镯研究的边狱院,离解析成功还有很长大一段距离。
没有检测的材料似乎是主要原因。
国家间碟机关到底进行了怎么样的行动,老实说也不太清楚,他们将秘密主义贯彻到了最后。
恐怕是取得确实的成果之前不打算透露一切的样子。
不过,他们倒确实握有解决事件的关键。
从市井的基层活动开始慢慢潜入过激派当中进行调查,间碟部的工作方面实在是广泛。
对警察都没有办法的炼术师工会,暗中潜入进行工作来获取情报,说不定动不动就能把那个手镯带回来。
虽这么说,但不知道进展情况就这样干等着也实在难受,由其像仸古这样,有着比什么都要头痛理由的人。
艾尔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坏。
从最后一次出门的晚上,正确地说是三十二日的午后。
塔的地下——蜡烛的灯火将宽广的房间照亮,美丽的艾尔蒂美希娅公主正坐在摇椅上环抱着双膝,这边看上去就好像在叹气的样子。
「……骗子」
对着坐在床上的仸古,送去了怨恨的眼神。
「这也没有办法,谁让调查比预想中进展地要慢,请再等一段时间……」仸古挠着头说道
「吵死了!」似乎艾尔特没有打算要听仸古解释
「不是说过了很快就能出去了吗?你这个骗子!」
把摇椅弄出了声响,艾尔特翘着嘴。
「骗子,吹牛,说话不算数……仸古这个笨蛋!」
「所以说……啊,危险!」
突然有什么东西朝着仸古飞来,受到冲击之后才看清,原来是枕头。
用炼术操纵着进行飞行,此时房间里散乱在床边的人偶、小球、画册什么的也都稍稍飘浮在了空中。
都有着要朝着仸古飞去的感觉。
「用书的话会很痛唉。」
「这样啊?那用这个怎么样。」膨着脸颊,艾尔特看了一眼画册。
「别闹了。」
紧皱眉头,仸古无力地叹息着。
说起来这虽然是常见的事情——果然还是小孩子。
艾尔特十五岁,但精神年龄却比看上去要小很多。
原因显然是由于长年被幽禁在这个地牢之中,无法获得到外面的自由,就开始在这个自己的国度里任意妄为,过着充满矛盾的生活。
说起来,现在这个已经算很不错了。
想起仸古刚来的时候,艾尔特要比现在过分得多。
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忍耐,所欠缺的部分都被残酷与阴郁所掩盖。
不顺眼的东西就马上弄坏,生命也好东西也好,都看得一文不值。
不能出去,则在这牢狱之中像神一般地为所欲为——其实,在充满着毒气的环境下面,艾尔特就可以说是与神同等的存在。
有着充足的原料进行着包罗万象地创造,就跟捏糖人一样容易。
物质与生物都一样,随着她的心情而诞生,又随着她的心情被杀掉。
或者是说天生的不自由——对无法出去的烦燥心情的发泄,把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全部破坏掉。
虽然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创造生物出来杀死了,但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会把枕头、书还有玩偶什么的当作发泄对象。
「你就这么想出去吗?」
仸古有点使坏地说道
「那么这次,不用我牵手也能好好上街吧……」
艾尔特一下子脸色变得通红起来
「这种事又没关系的吧。」
三本画册以凌利地攻势袭来。
「……痛!」避开了两本,但还是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