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他一直挂着个冰块脸,只会对蛇和猪笑的出来,整天就知道睡觉,我哪里注意到了,不知道冯英英为什么这么执着,居然为了他跟我动起手来,要不是许秋白及时过来,说了两句,只怕我现在还回不来。”
冯巧巧愣了一下,道:“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很喜欢你说的那个人了,当时你也是在的,我们几个人在茶田里,罗……罗先生在山涧采药,你说她的弹弓是假把式,她一气之下冲罗先生打了一块小石子儿,结果没打中,你还哈哈大笑嘲讽了她一顿,没想到她没生气,反而因为罗先生躲过她的石子儿,追着他非他不嫁了。”
虽然男女之防不是很严重,但叫她说出喜欢这类词语,还是有些别扭的。
冯桥桥皱了皱眉,怎么貌似和她有关?听冯巧巧的叙述,这好像是崇拜偶像的感觉,谈不上喜欢,不过,古人的思维方式和现代人的不一样的,要不怎么会有比武招亲,输了就嫁,保不齐冯英英还真的看上他了呢。
“姐妹两人在屋里干吗呢?”白氏扶着门框探身问。
两人同时转头,冯桥桥上前道:“说要帮柳嬷嬷绣件寿袍,我不太会做,找她来问问。”
“是吗。”白氏走进屋内,拉住姐妹二人的手,“看看现在这样多好,知道互帮互助了,看你们以前闹的乱七八糟的,巧儿,你也别在那间小木屋住了,搬回来和你姐姐住在一起吧,这间房子大呢,再说了,你们两个人也好照应着,想要刺绣什么的,也好一起研究讨论。”
话落,将两位女儿的手捏握到了一起,她本该十分细致的手,摩挲着冯桥桥柔嫩的皮肤,竟然让冯桥桥有些难受。
冯巧巧怔了一下,道:“好,我搬回来。”
白氏欣慰的笑了笑,刚要开口在说些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喊:“冯桥桥在不在,出来!”
听这声音,分明是冯英英。
姐妹二人对开一眼,白氏也有些愕然的看了女儿一眼。
冯桥桥特纠结的皱了皱眉,不是吧,找麻烦找到家里来了!
“做什么?”冯桥桥走出屋子,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冯英英。
“那个,对不起,我刚才太莽撞了,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力气有些大,把你弄疼了,你……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许大夫那里看看?”
冯桥桥愣了一下,摇头。
冯英英似乎松了口气,面色一改先前尴尬,一本正经起来:“虽然我来道歉,但是你还是要离他远一些,不会因为我弄疼了你,就把他让给你,你知道吗?”
冯桥桥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其实很想告诫她不要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但也明白自己说再多,她也不会听的进去,冯英英又瞪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麻烦,转身离开了。
冯巧巧看着冯英英离开的背影,面色有些怪异。
“英英这是……说的罗兄弟吗?”那日周氏来闹的时候声音颇大,她虽然睡在屋内,也听到了一些,但脑袋昏沉眩晕的厉害,身子不争气,才没出去。
“娘,没事,您身子不好,别站在这里了,我们进屋吧,我去拿纸笔,答应柳嬷嬷的那件寿袍挺麻烦的,我不太行,要和您商量商量。”
“也好。”白氏果然不再过问冯英英,和两个女儿一起进了内屋。
冯桥桥的想法,是以盘金仙鹤为主,流云和如意图样为辅,来做这件寿袍,冯巧巧和白氏第一次听到这几个名字,都有些疑惑,于是冯桥桥尽力讲解并且用笔勾画个大概,工笔画和丹青到底差了不止一毫半粒,好在冯巧巧和白氏都是女红高手,看了图画之后也明白过来,三人便下手开始制作。
晚间,冯海和冯亮亮才回来,晚饭依旧是姐妹二人一起做的,只不过冯巧巧的话还是少,虽然想要接纳,不过多年来已经习惯了漠视冯桥桥,改变太难。
饭后,冯巧巧不再推辞,搬回来原来的屋子,冯桥桥不以为意,洗漱之后开始抄书,因为现在书已经在她手里,所以反而不着急了,抄书的顺便,也开始注意自己写的字体,并且偶尔写两首自己记得的,较为简单易懂的诗词给冯亮亮看。
后来几日,冯桥桥没再上山去找他,白天就是画图洗衣做饭,并且指点白氏和冯巧巧,流云和如意用银线绣成,仙鹤则用金线,家中食材不少,每顿饭的质量也已经变好,白氏面色开始红润起来,冯亮亮早上扎马步的动作更是稳妥扎实,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第六天早上,轮到冯桥桥早起做饭,她穿戴妥当,刚要洗漱,忽然发现,原来那只放在罗烈那里的小白蛇,竟然又盘在了她的手腕上。
小蛇,让她想到了橱柜里的那本佰草集。书已经抄好了,自然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于是,做了早饭,她带着书本上了山。
天气很好,因为夏天快到了,露水不是很多,到了竹屋前,大门依旧虚掩着,冯桥桥推门而入,看了看被竹帘子遮起来的花草,蹲下身子打量。
厨房之中传来轻微的响动,在安静的早上有些不寻常,冯桥桥起身,想了想,往厨房走去,按说,这个时间,罗烈不应该在厨房的……
“罗……”刚一开口,她才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这几日不见,又因为书一直在她手中,倒也没那么反感讨厌,现在,反而不知道叫他什么好了。
“喂!你是不是在里面?”
厨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冯桥桥皱眉,推开了半掩着的厨房木门,没想到一抬头,便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灶前,一手拿着一颗馒头,腰上还挂着明晃晃的大刀,正在瞪着她!
那是一个有着些许杂乱的发,胡子遮掩了大半张脸的陌生男人,身子壮的像是一头黑熊,想起上次罗烈走的时候,将书给了她,难道罗烈不在,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样的认知让她倒退了几步。
“你是谁啊?”壮如大熊的男人愣了愣,回过神来,赶紧丢开馒头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