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脸色阴沉的望着自己,并且刚刚目睹阿龙的惨死,像是明白接下来在自己身上将要发生什么,阿珍身体不停地颤抖。
她呜咽道:“你们也把我杀了吧。阿龙,阿宾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有三、四、五名彪悍女子走过去踹阿珍,骂道:“贱货!有男人了还要偷人,要不要脸啦你?”
“打死这个臭****!”
她们又开始拉扯阿珍的衣物,打算扒掉她的衣服,以此羞辱她。
“不要……不要……”
她一名女子,如何敌得过另几名女子的拉扯,眨眼间衣物就被扒掉,只剩内衣在身上。
附近的男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出声:“好了,好了,适可而止吧,她也蛮可怜的。”
几名女子并不罢休,嚷道:“她可怜?那死去的人不可怜吗?阿宾不可怜吗?”
男人们一时语塞,少倾又说:“死都死了,还想那些干嘛?现在她已经认识到错误,况且她也没有动手杀人,都是那个叫阿龙的男人做的。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们就放过她吧。”
“……对,这事就算了,大家一起活下去吧。”
“对……”男人们纷纷出声附和。
几名女子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拉扯着阿珍。
直到有男子大喊:“够了!给我住手!”然后几名男子上前拉开了那几名女子,她们才作罢。
一名男子上前捡起阿珍被扯掉的衣物,亲切的披在她身上。
顿时,阿珍抱住这名男子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男子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女子裸露在外的后背,以示安慰。
“好了,困扰我们的杀人凶手事件总算了结。明天大家齐心协力,争取早日造好木筏,然后去F市。”霍光耀大声说道。
众人高兴的欢呼起来。
过了一会,“不行了,好困,我要去睡觉了。”
“我也是,这几天都没睡好觉呢。”
众人开始离开。
“喂!等等!”我大喊道。
众人回头看向我。
“既然凶手不是我,能不能把我放了,这样绑着好难受。”
“不行!”众人非常干脆的拒绝道:“你是团体里的不稳定因素,不能把你放了。我们可不想再一次在半夜担心被人砸破脑袋。”
说完,他们不顾我的叫喊,径直离去。
而在视线中,唐娜娜嘴角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看了我一眼,嘴唇蠕动不知在说什么,然后悄然离去。
我在心底狠狠咒骂了他们一顿,然后睡魔袭来,便闭上眼睛安心睡起来。
早晨,我睁开眼睛,并不是自然睡醒,也不是被人叫醒。或许这么说都不对,确切一点说是上一秒还在熟睡,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并且非常清醒,完全没有身体从“静止”状态恢复成运动状态的生涩感。
我不由自主地陷入这让我茫然的错乱中,连自己是谁?从哪里来都没有丝毫自觉。
莫名的焦躁不安将我吞噬,我拼命四处张望,视线焦点一点一点聚集,千疮百孔的大地,腐烂的尸体,几十只机械做着什么事的身影。
记忆缓慢取回着,虚幻的感觉离去,现实扑面而来,良久我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
已经早晨了啊!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海岸上,众人正埋头苦干制造木筏,除了霍光耀的儿子裕贤和他两个年迈的父母,以及被当成疯子的张莹莹,所有人都在奋力制造木筏。哦,还要除掉我。
我是不是很没用?制造木筏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打算让我参加,就连阿珍这个女人都在勤快帮忙制造木筏。原因是因为我说过要杀了你们,所以为了保全你们的性命,而选择束缚我吗?
容不下我吗?
不不不,反了,是我和你们不相容。
只是,我也想做点什么,和谁做点什么,而不是一个人饿着肚子,蜷缩在这里做个蛀虫。
时间到了中午吧,反正他们停下工作,四散开来。没过多久,他们拖回来一条被淹死的大狗,然后架上了火堆。
肚子好饿,口好渴,啊,要死了……
过了一会,他们吃完饭,开始坐在一起闲聊起来,而魏鹏飞手里捏着什么朝我走来。
“肚子饿了吧?这是狗肉。”他蹲下身体,将烤好的狗肉递至我眼前。
我眯着眼睛看着她,撇过头,“不饿。”
“给你脸不要脸。”他扔下狗肉,转身离开。金灿灿的狗肉滚落于地面的灰尘中。
“……”
为了缓解饥饿感,我游弋视线,不停四处观察,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要干什么。
然后,我发现阿珍和众人中的男性相处得不错,一点也不介怀才死过人,肩并肩的高声谈笑。
说起来,她也蛮机灵的,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编出合情合理的谎话,也亏众人听信了她的谎话。虽说唐娜娜也在说谎。
嘛,也许不仅仅如此。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这活下来的三十个人,女性只有7、8个,相比男子来说稀少很多。
最后,她和一名男子手牵着手,看起来就像处于热恋的男女,步入了附近的废墟,在她身后,还跟随着几名男子。
我花费了好一会时间才明白其中奥秘。
恶心。
不由在心底骂道。
正当我打算睡觉以打发时间时,四周突然变得寂静无声。附近众人仍在谈笑,海水仍在冲刷海岸,然而奇怪的是我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
转瞬,天空突然一声巨响。
我被吓得痉挛了一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没听见过如此巨大的声响,似乎连灵魂都已丢失,而脑海里只有横冲直撞的嗡嗡声。
过了片刻,我才反应过来,忙抬头望向声音发源地。由于这座城市的建筑几乎全毁,我能看见的地方出奇远。
天边的大地,发出阵阵冲破耳膜的咆哮声,吐出遮天蔽日的灰色浓烟,火光在其中闪烁,电弧在其上飞舞,宛如恶魔降临的末日景象。
我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好一会才明白这是——火山爆发!
当我刚意识到这件事实时,热浪呼啸着掠过我的身体,大地也再次迸发出独特旋律,无数细小或笨重的碎石如雨般敲击地面。
砰……砰……砰砰砰……砰……
其中一块头颅大小的石块,非常准确的与一名海滩上男子的脑袋相撞,宛如蟑螂被一脚踩死般,绽放出恶心的液体。
人们倾刻间尖叫起来,四处寻找可以躲避这些碎石的残缺建筑。我被麻绳束缚着身体,想找个地方躲避都办不到,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避飞石。
一支忧伤却又激昂的旋律忽然响起,我抬头看去,只见吉普赛男子站在海堤上,对从天而降的飞石视而不见,忘我的拉着那把老旧小提琴。
脸上表情不是悲伤,也不是高兴,而是如午睡之猫般静谧的神情。
有闲心拉小提琴,不如过来帮我解开绳子啊!
“久等了。”
我转头看去,唐娜娜脸上带着微笑,并向我伸出双手。她一边解绳子,一边开口道:“海的对面是一座休眠火山,这次应该是地震引发了它的苏醒。我们不能待在这里,要离开这座岛。”
我嫌她解得太慢,“我小腿那里有把刀,你把它拿出来割绳子,这样快。”
她拉开我的裤管,颇为意外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一言不发抽出直刀,麻利的割起绳子。
“先等下,我还有没干完的事。”
用完直刀,她直接撇在腰后,我也不打算向她要回,向不远处走去。
那里,魏鹏飞摔倒在地上,他的妻子正嘴里念念有词,发疯似的四处乱跑,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老公。
我来到魏鹏飞身前,此刻他正用双手抱着右腿,在地上痛苦的嘶吼。
“要帮忙吗?”
他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马上喊道:“帮帮我,小栾,我腿被石头砸中了。”接着又道:“你的眼睛?”
我指着自己的眼睛:“我没骗你,我是近视,离开眼镜就活不下去。只是,我戴的镜框眼镜是平光的,真正的眼镜在眼睛里。另外,对于你现在的情况,我真是喜闻乐见。”
“你……”
“我们什么关系?”
“……朋友”
我摇头:“不对,雇佣关系。你是老板,我是员工,仅此而已。”
“可是我把你当朋友看啊!”
“你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我们的关系就是完全不同方向的两方。你给我报酬,我为你工作,这没有错。我问你哦,知道那天我为什么只给你花生罐头吗?”
“哎呀,小栾现在别说这些了,你先救救我,我们再好好聊,如果我有错,我向你道歉,可以吗?”
“回答我的问题,我耐心不是很好。”
“不知道……”
我越发开心。什么嘛,只是一味想着自己的利益,却完全不懂其中蕴藏什么。
“没关系,很简单,我讲给你听。
你是老板,我是员工,你得到的财富是我几倍乃至几十倍,这些报酬我只能保证自己活下去,还要小心你的扣罚,你却能用远多于我的财富肆意享受人生。
不过,这是游戏规则,我也无意破坏这个规则。
那么,我只给你一罐花生,自己保留两份,也是基于同样的游戏规则,不管你有多饿,也不考虑你够不够吃。
不要对我说,非常时期,大家应该互相帮助,共度难关。人活在世上,何时不是非常时期?
所以,懂了吗?”
他呜咽着说:“懂了,懂了,是我错了,快救救我吧。”
“嗯,我这就救你,这是我给你的仁慈。”
我用右手压住他的脑袋,左手抽出背后爪刀,迅速滑过他脖颈动脉处。
嫣红血液瞬间喷射出来,他挣扎片刻后,便不再动弹。
唐娜娜站在我旁边,嘟着嘴看着我,“感觉怎么样?”
“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