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一行,走了二十天,除去晚上休息,每天大概五十里,算算时间,也快到鲜卑王庭,随着越来越接近鲜卑王庭,人烟也越来越稠密,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散落在河边的帐篷,也有一些用木头,石头建造的屋子,看到更多的是牛羊,还有牧人,穿着各式各样的民族服装。也看到不少商队来来往往。
这天刚好来到一条大河边,李志知道过了这条河,距离王庭就还有五十里地不到的路程了,于是涉过了这条河,李志决定停下休整一下,明天再入王庭。这个决定得到了商队一行人的一致赞同,毕竟大家这样风尘仆仆的赶了二十来天的路程,也确实有点累了。于是卸马车的卸马车,搭帐篷的搭帐篷,准备做饭的做饭,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吕布跟李志打了声招呼,牵着小赤,往上游而去,他要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已经有十来天没有洗澡了,虽然已经初春了,但是河水还是相当刺骨的,不过吕布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普通人的身体可以相比的了。而且在冰冷的河水浸泡对吕布来说也是一种锻炼。
于是,吕布脱了衣服,走进河水里,整个人浸泡在水中,双眼闭着,脑海里不断念着霸王戟法里面的炼体口诀,整个人顿时沉浸在一种玄妙的境界中。而小赤独自一马在河边啃食着初春鲜嫩美味的草苗和一些低矮植物的嫩叶,吃得不亦乐乎。一人一马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人也在慢慢走近河边。
过了许久,吕布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河边站立着一个人,穿着有点不伦不类,因为身上穿着改良的汉服,比较修身,但是明显看得出来是鲜卑服装的特点,头上却扎着一个汉人特有的四方髻,再仔细一看,这个中年汉子,身材魁梧,不下于吕布,面容确实异族面孔,再结合身上的衣服,吕布可以断定这是一个鲜卑人,而这个人却又有鲜卑人所没有的那种张狂跟跋扈,甚至有点内敛。吕布呼啸一声,远处正在啃草的小赤飞奔过来,因为吕布的衣物都放在小赤的马背上,当小赤赶到河边的时候,中年人眼睛一亮,这是匹宝马啊。吕布从水中站起,走到小赤旁边,擦拭了一下,穿上衣物,中年男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吕布穿戴好,看到中年男人就这样静静站着,心想,难道你只想安静的当个美男子?打算转身就走,回去商队的营地。
“小兄弟是哪里人呢?”中年人终于开口,向吕布问道。
“哦,我是跟随亲戚从五原郡过来,打算到王庭那边做生意的。”吕布按着之前斥候队设定好的资料对答。
“呵呵,小兄弟看起来不像是商人啊,这种宝马不是一般商人可以拥有的,而且一般商队也不会允许这样的宝马跟着的,因为这样太引人注目了,而做生意就是讲究闷声发大财。”中年人笑着用有点戏谑的神情注视着吕布。
“因为我是第一次跟随亲戚出来,也是打算见见世面,没有注意这么多,而且我亲戚也没出发前也没跟我说这么毒要注意的,所以。。。”还好吕布实际年龄也是个成年人,脑筋转得够快,应答起来也是有板有眼。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进了王庭可得小心点,最好把你这匹宝马伪装一下,不然可能会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啊。”中年人认真的说道。
“好的,谢谢大叔。”吕布难得卖了一下萌。不过吕布这样的身材,再加上他棱角分明的面孔,违和感太强烈了。
中年人明显也被吓了一跳。
“小兄弟,这几年你们边地的生活怎么样啊?”中年人似是随意的问道,但是双眼却突然变得有点凌厉起来。
吕布看着中年人的眼睛,这是一双有别于汉人深黑色眼珠的眼睛,棕色的眼珠,炯炯有神,特别是他问起了这个问题后,棕色的眼珠好像放射出一种妖异的光芒,那是一种渴望,一种欲望,再结合面部带动起来的表情,所构成的一个信号就是,野心,这是一个有着强大野心的异族人。
“额,边地的生活还不错啊,这几年比较安宁,草原上来做生意的人不少,我在家也是有肉吃,有面吃的。我一顿饭要吃一两斤肉,一大碗面汤。”吕布略一思索,打算将卖萌进行到底。
“呵呵,看来这几年边境安宁,确实不错啊。”中年人听到吕布的回答,随口回应。心里想着“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刚刚表现得锋芒太露了,这个汉族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他可不是他努力想表现的那样不谐世事。”
“大叔,不知道这几年鲜卑王庭这边的情况怎么样?”礼尚往来,吕布也趁机问了中年人一个问题。
“几年前那次大战之后,鲜卑各族也是元气大伤啊,所接下来这几年,鲜卑各族也都是在休养生息啊。我们人口少,伤不起啊。”中年人似有感慨的说道。
“这样啊,看来,边地虽然荒僻,但是也不能承受战争之苦啊。”吕布故意学着那些儒家学子的口吻说道。心里却在想着“这是你们鲜卑人准备策划更大的入侵吧。”
“是啊。”中年人心不在焉的应着,双眼注视着流速正在慢慢变快的河流,对着吕布问道“你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吗?”
“啊,不知道,大叔您知道吗?”吕布看着流速慢慢变大的河流,正在思索着,冷不丁听到中年人的问题,也就随口回到。
“这条河就是白登河,白登你知道吗?”中年人好像要把问题进行到底。
“你所说的白登就是汉高祖曾经被匈奴单于冒顿围困的那个地方吗?”吕布有点惊讶。
“对,这条河就是流经白登那个地方,然后一路往这边流过来,这也是为什么鲜卑王庭要设在这个地方的原因。就是要鲜卑人时刻记住,鲜卑人既然能够赶跑曾经辉煌一时,逼得汉高祖得出钱赎身的匈奴,那鲜卑人有朝一日也能做到匈奴人做不到的事情。”在说这话的时候,河水开始咆哮,汹涌得更加厉害了。河水比之刚才吕布进去洗澡的时候已经涨了有一尺了,开始有河水漫过岸边了。
“原来是这样。”吕布若有所思。突然,吕布听到身后的树林里想起脚步声,举重若轻,来者至少都是身怀武技之人,但是吕布装作没有听到,只是静静的站在中年人身边,表面虽然平静,但是两人心中却都是如河面一样,波涛汹涌。
树林里的人终于赶来,看到两人就这样静静站在河边,略有失神,随后反应过来,对着跟吕布并排站着的中年人,说道“主人,我们该启程了。”
吕布这时才打量着树林里出来的这个人,果然身着鲜卑服装,腰间佩着异族人常用的弯刀,双臂有力,太阳穴微微隆起,这是武力高绝之人。而这样的人口中的主人,也就是刚刚这个中年人也必定不是普通人,只是不知道是那个部落的首领吧,吕布心中猜测着。
“好吧,我也该走了。小兄弟,你也赶快回去跟商队汇合,然后把营地搬到高处吧,最近雪山融化,这河水看情形在今晚应该会猛涨的。”中年人说完转身向着树林走去,那个从人也跟着上去。“后会有期了,有趣的小子。”一边走,一边想着。中年人渐渐消失在吕布的视线里。
这个大叔还真是有趣,可惜是鲜卑人,说不定以后会在沙场上相见吧。吕布摇摇走,赶忙骑上小赤,向着下游营地那边赶去,要把河水会上涨这个情况告知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