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夜都在黑暗里寂静的可怕,无边无际的黑幕贪婪的吞噬了最后一丝的光明,夜都终于被沉重的黑暗所弥漫。
黑暗的夜都寂静无声,阴森的恐怖气氛似乎随着黑暗一起降临了夜都,皇城的宵禁命令已经变得可有可无,几乎所有的生命都想要回避这个时候的夜都,因为恐惧的的临近,死亡的威胁会让人变得无比压抑。
但是静默的夜都不会寂寞,会有喜爱在黑暗中享受孤寂黑暗的人在幽暗的夜都伴随着冷漠的寒意细细品味孤独里的乐趣或是感伤,还有就是那些厌恶孤独或者畏惧夜都却没有办法回避无上皇权的人无奈的容忍。
祭台上的祭司们显然属于后者,他们只能默默容忍着夜都带给他们的恐惧,虽然他们清楚的懂得深夜的夜都不会对他们的生命有任何的威胁但是黑暗中的压抑还是让他们脆弱的灵魂充满了畏惧,无奈的容忍是他们抗拒黑暗带给他们恐惧与压抑的唯一的方式。
因为祭祀仪式的重要性,夜都的没一座城门紧闭,随后死志军开始清理夜都的每一个角落,清除不属于这场祭祀所需要的一切。而作为夜都最为精锐的力量,他们的清理的方式最为简单,那就是—冰冷的死亡!
广场上淡蓝色的灯焰驱赶着祭坛周围贪婪的黑暗维持那最后一丝可怜的光明。昏暗的光亮的似乎随时都会被偌大的黑幕吞没却总是会在焰火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因为某种力量而重新燃亮。然后继续若隐若现似乎每一次都差一点熄灭….
夜都夜幕的黑暗为死志军节约了时间,在清理完夜都最后一个角落之后的死志军在祭坛前的广场集结,为这场盛大的祭祀仪式做最外围的保障。冰冷的钢铁盔甲包裹着这群已然逝去生命气息的躯体,透过厚重的重盔隐约可见空洞无神的眼球。这群已然逝去灵魂却被巫术控制躯体的军队在强大的战斗能力之外那可怕的威慑力是普通的军队无法比拟的。
黑暗中的死志军让夜都的夜幕凸显出非比寻常的肃穆还有彻骨的寒意。整个广场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甚至呼吸也逐渐厚重。
祭台上所有的祭祀都穿着洁白的礼服,围坐在在年迈的祭司的周围。年迈的祭祀恭敬的捧着祭血站在高高的祭坛之上,默念一段让人无法理解的咒语,接着向着东方那颗最明亮的圣灵星屈膝跪下,祭祀的预言部分开始。
祭坛下数千死志军也在这一刻屈下他们的膝,厚重的盔甲叩击大理石的地面发出清晰的声音,肃穆而整齐。所有的焰火在瞬间爆燃成一团火球,火光几乎照亮了整个祭坛。
探索未来的门在此刻虚掩,等候神秘预言的叩击。
高高的祭台上年迈的祭司面色凝重,微微颤抖的双手将盛有紫色血液的水晶杯捧在胸前,一番祈求的仪式之后小心的将鲜艳的血液注入祭台的环形的石碑上,血液顺着碑石上的沟壑流淌开来。
年迈的祭司用古老的魔法点燃鲜艳的祭血,妖艳的火光在祭台上跳跃。围坐在祭台周围的祭司在年迈祭司带领下开始吟唱那古老的咒语。妖艳的火焰在咒语的引导下或者说是约束下慢慢的安静下来,而透过耀眼的火光,一幅模糊的画面逐渐被勾勒出来…
不远处的露台上,夜都最为年轻的也是唯一的一名女巫独自观赏着祭坛发生的一切表情轻松,似乎今夜肃穆的一切并没有让这位年轻的小巫师感到与以往的不同。似乎今夜的一切都并不重要或者说现在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年轻的女巫目光悠然的看着祭坛发生的一切,心不在焉的玩弄着手上紫色的魔法火焰,紫色的焰火在黑暗里不停的跃动。就像所属者的心情一样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作为夜都唯一的女巫也是唯一与君皇相处的人来说,她带给整个夜都甚至整个夜域来说的是那不可捉摸的身世,在很多人看来这个一夜之间就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利顶峰的女子就是一个传奇。而她的身世就像她的际遇一样不可捉摸。
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唯一可以判断的是她那双红色的眼睛无法掩饰的侍御部族人的身份还有就是那代表身份与地位的毡帽下毫无一丝面纹的美丽的容颜证明她尚未成人的年纪。
关于这个女孩的这一切的传说都无法与正常的权利升职相联系,但是君皇的一句话就已经足够她抵达夜都的权利的上层。
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传达着彻骨的寒意。女孩指尖燃动的紫色火焰试图坚持的念头连同微弱的光亮一起在冷风中熄逝。
“年轻的巫师,你必须学会在神圣的祭祀礼仪上履行你的职责,要懂得尊重夜域的神灵。向夜域之神忏悔你的无知吧,孩子。夜域之神会原谅你的轻浮。”黑暗中幽冷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冰窖里的声音穿透着一切,传达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寒意。
女孩将自己毡帽压低,遮住自己的表情。低头看着远处祭台的火光并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我不曾停止过对夜域之神的乞求,而我的目的就是你可以受到夜域法则的惩处,让夜域之神惩罚你的罪恶,可惜我祈求从未有任何的结果。那么现在的我还有什么祈求的意义。”女孩转过身去,“我不知道该忏悔什么,如果真的要有人要忏悔的话那么你这样的恶魔才需要向她忏悔,而不是我。”女孩直言不讳并不在乎逐渐在自己身边围期墙体一般的寒意。
女孩试图重新燃起手上的火焰,但是再没有一丝光芒听从她的召唤,“也许夜域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违抗你的命令但是我会是永远不会向你屈服的。”女孩一字一句的说,愤怒的表情在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呈现。
围绕在女孩身边的寒意瞬间消失,但很快又包围上来。
“也许你是对的,在你看来我是夜域的至高无上的权利的拥有者,却又是夜域最为罪恶的人。但是很可惜你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让我忏悔我的罪恶。那么现在我必须让你懂得尊重夜域的神灵。即便有一天我得到属于我的结果,那个结果不论是你希望的还是不希望的都无法阻止我现在让你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幽冷的声音顿了顿,感觉到那个还在做无谓努力的女孩,“放弃吧,我不会让我交给你的魔法来违背我的意愿。”
“不。”女孩冷冷的回答,放弃继续燃起火焰的尝试,“只要我存在那么我就会为违背你的意愿而努力着,除非你杀死我,或者,我杀死你。”女孩目光决绝!
君皇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儿产生一丝的不悦而他带着的面具将他的一切表情都掩盖的不曾表现出来,君皇将目光转向祭台,“看来我不得不让你安静下来。寒冷的气息瞬间强大起来,厚重的寒意将小小巫师包裹起来慢慢冻结。小巫师的魔法护盾在瞬间被击碎,冰封让小巫师终于放弃了反抗。但是即便如此透过清澈的冰封,已然清晰可见女孩的目光仍然没有一丝的善意。
“你还是怀有如此强烈的憎恨,从我那天把你从你母亲的怀里抱起你的时候,弱小的你眼睛里便已经开始了仇恨,你把这份仇恨保存的很好很不错。只是可惜,你除了怀有这份憎恨很小心的保存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君皇淡淡的说,没有丝毫的感情,除去寒冷,声音没有传达任何其他的含义,“如果你不想这么早就失去对我报仇的资格的话就安静的待在我的身边,我会尽力容忍你,但是你要记住我随时都可能让你成为死志军中的一员。”君皇的语气毫无变化却让女孩的心在瞬间害怕。
透过清澈的冰封,女孩看到祭台下毫无生机的死志军,竟有怯意,没有灵魂的躯体生存已然没有任何意义。她无法想象自己成为死志军的恐怖画面,但是自己却无法让自己就这样屈服。
“也许今天的预言会让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才是我的对手,那样的预言或许对你的意义更重要一点不是吗?”君皇的与其在缓和,可是话语中却没有哪怕一点点善意,除了彻骨的寒意还是无边的冷峻。他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祭坛,“相对你心里希望的那个结果,我更希望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死去!”
君皇的声音慢慢的淡入宫殿无尽的黑暗里,露台上不再有任何的声响,最后一句话似乎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失意!
冰封在君皇被黑暗吞噬后散去,但是因为寒冷小巫师的双手有些颤抖,她试着召唤魔法的火焰,微弱的橙色光亮在手心燃起,虽然在黑暗中一丝光亮无法驱离黑暗但是却维持着最后的一丝光明。
“不知道我是该祝贺你还是该为自己离死亡又进一步而感到担心。”黑暗里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你的进步让我很惊讶,也许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学生当然也会是个很不错的对手。作为你的老师看到你的成就我很欣慰;但是作为你的敌人看到你的进步我是否也应该表示忧虑。”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女孩冷言相对,“我需要考虑的只有我战胜你的那一次就是你的末日。为了这个目的我会不折手段。”
黑暗中君皇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没有在意女孩说这句话时那无尽的愤怒。
“好吧,随便你怎么希望吧,那即便和我有关系我也没有心情理会。在祭祀结束的时候把结果转达给我,我想我需要安静的思考些什么。”声音渐渐远去,“如果你还想增强自己的能力,那么请按照我的话去做,你清楚的知道谁可以让你杀死我。”黑暗中君皇的声音低低出来。
巫师低头思索了下重新将目光转向祭坛,年迈的祭司正在吟唱最后一段邪恶的法术,从祭司扭曲的面孔上不难想象魔法的邪恶程度。周围的年轻的祭司不在吟唱咒语而是恭敬的伏在祭台的四周。等待最后的预言的结果。
紫色的祭血在魔法的作用下慢慢的燃烧殆尽。这是祭祀最后阶段,预言的结果也会在这个阶段被揭开,女孩突然对那个年迈的祭司来了兴趣,为什么自己不再感到害怕了?
祭司的脸被火光映衬的有些狰狞,不知从何而来恐怖十分清晰的写在脸上。他一遍一遍的吟唱同一段的法术,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火焰一次一次的被重新激起,焰火上的字迹也一遍一遍的重复。直到祭血完全的消失,祭司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也仍然没有改变,他跌跌撞撞的下了祭坛,甚至都忘记应有的礼仪就冲到露台上年轻的巫师的大喊起来,开始了语无伦次。
“诅咒,诅咒...”祭司因为激动说话变得不连贯起来。“关于君皇的诅咒...”他无法表达出自己心里的意思。不过女巫却表示出出奇冷静,她的目光根本没有在祭司的身上逗留而是看向漆黑的夜空那颗帝王之星边上那颗还很暗淡的新星。
“帝王星的诅咒,到来了是吗?”巫师收回看向夜空的目光低下头看了一眼跪着的祭司,安静的说。
“是,...是的。”祭司被巫师的冷静猜测吓坏了,一方面她竟然清楚的猜出了预言的诅咒,另一个方面面前这个巫师的冷静让这位年迈的祭司不寒而栗起来,“是不是向君皇回复这次....”
“这个与你无关,你回去吧。”年轻的女巫打断祭司的话语,没有停留说完转身走进了那条最为阴暗的廊道,廊道的尽头是比廊道还要黑暗的密室,里面有一位女孩从没有见过的真正面目的君皇在等着听这个消息。
“可是?”祭司下意思的说了一句。
“回去,还有把你认为最好的替换你的人选在明天告诉我,我想你需要想休息了。”死志军循规蹈矩的撤出了祭坛所有的器具,消失在祭坛四周的出口。祭司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恐怖狰狞的夜晚,永远的离开了。而夜都的一切也在黑暗中慢慢沉寂。
祭司颤抖着站起身打了一个冷战,不知什么时候夜域的雨季开始了,漫天的细雨蒙蒙落下竟然已经沾湿了祭司的法袍却没有被察觉。
一阵寒风袭来,祭司突然感觉出奇的冷,今夜的夜都让他感觉到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