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华凤兰负气的哼了声,朝着楼下一声大喊,“秦云荻――”。
军队过路,路人们虽然议论纷纷,可都是小声,她这一叫,惹得楼下的路人、将士都抬头望上去,一名梨白色的女子临窗而立,脸遮白纱,青丝如瀑。
秦云荻亦是身躯一震,四目相视,一张俊美的脸露出一抹笑容来,另三月的阳光霎时黯然失色。
华凤兰心里如抹了蜜儿般,一年多不见,只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可她还不能,她只能抬起手将手里的纸鹤朝他扔了过去。
忽然,也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风,纤细的纸鹤在空中打了个转,竟眼睁睁的看着纸鹤飞进了对面客栈的窗户里,一抹鸦青色身影坐在珠帘后,隐隐绰绰的,那人拨开珠帘伸出一只手来捡起地上的纸鹤。
秦云荻勒住马匹,身旁的将士低声提醒:“将军,我们还要进宫面见圣上,不能耽搁”。
秦云荻皱起了眉,眼中划过一丝犹豫,还是夹了夹马肚,率着军队继续前行。
冉冉檀香萦绕的雅间里,一名极为年轻的男子坐在轮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纸鹤,纸鹤下仿佛有字,他心底一动,拆开纸鹤,声音幽幽,“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宛如两汪深潭的浅褐色茶眸,略过一抹淡淡的讥讽,他抬头望向对面的窗户,只看到匆匆离开的梨白色背影。
“皇上,刚刚那女子好像是华丞相的千金华凤兰”,说话之人声音奸细,正是内监总管汪公公,“她身边那丫头奴才从前在宫中见过几回”。
“华凤兰”?姬赫遥狭长的睫毛微微一荡,脑海中闪过一张稚气却盛气凌人的小脸。
那次蹴鞠球场一别后,之后去尚书房再没见过她了,听说她是去江南了,前两年才被华丞相接回来。
嘴角忽然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只是当目光再次看到纸上的字迹时,又被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气所取代,“原来她喜欢秦云荻…”。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汪公公忙低头,“不过华秦两家关系交好,两人又是青梅竹马,打小一块长大,这两人若是互生情愫也不奇怪”。
姬赫遥缓缓收紧手中的纸鹤,沉默不语,不知在凝思什么。
汪公公在旁提醒道:“皇上,我们该回宫了,您还要接见秦云荻,不能让太后知道您出了宫,而且华小姐失了纸鹤,多半会找过来”。
姬赫遥再次看了对面窗户一眼,半响,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剔透的玉佩递过去,“跟侍卫交代一声,待会儿若是华凤兰找过来,让小二把这块玉佩给她”。
汪公公大吃一惊,“皇上,这是…”。
“好啦,走吧”,姬赫遥淡淡的打断他,汪公公忙上前,推着他从后面离开了。
华凤兰好不容易等军队从门口走过,穿过马路,找到客栈那间掉纸鹤的房,门敞开着,她走进去,店小二正弯腰在收拾桌子,她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她的纸鹤,“小二,这间房的客人呢”?
“已经走了”,店小二笑眯眯的掏出一块玉佩递过去,“那位公子说如果待会儿有个穿梨白裙衫的小姐过来,让我把玉佩交给她”。
玉呈椭圆形,以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色泽洁白莹润,上面一只凤凰雕刻的栩栩如生,华凤兰自认在相府中见过各种美玉,可这般精巧的却是少见,忍不住好奇接过来一看,玉后面刻着“金凤玉”三字,她顿时错愕,“竟是金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