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排斥的僵硬,他轻柔的拉了几次也没将她拉入怀里,眉眼轻蹙,“朕想对你温柔点,莫非你喜欢朕的粗暴”?
她一悸,低眉顺眼的坐过去靠入他怀里,脸贴着胸膛的肌肤,听着他稳稳的心跳,刚沐完浴,也不知他身上怎么有股熟悉的淡雅花香味,倒像是她先前泡过的澡。
她心里布满了不适应,感觉很奇怪,怎么可以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亲昵到这种地步,说不出的别扭。
皇帝低头亲了亲她秀发,“今天过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她小声嘟哝,只要他别这么安静的抱着她就好了。
皇帝满意的用手指缠绕起耳边的一缕长发,“本来朕是想让你一个人住间宫殿的,不过去年十月份才选完秀,稍微好点的宫殿都住了人,那些个妃嫔都是不好相处的,朕寻思着也只有雪棠宫的晴良人性子温和点,便让你搬来了这,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可以跟朕说”。
“没有”,华凤兰摇了摇头,想到他有那么多女人,心里越发觉得恶心,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听你这么说,你挺了解晴良人似得,你常宠幸她吗”?
“只有过两次…”,皇帝神色似乎有些无奈。
华凤兰一听差点忍不住推开他,什么叫只有过两次,宫里那么多女人,一个人两次,那得几百次了。
“怎么,你不高兴了吗”?姬赫遥摸了摸她低着头素净香腻的脸颊,眼底闪烁着光彩。
“没有啊,皇上宠幸女人是正常的事”,华凤兰心下翻个白眼,她是不高兴,不过至少觉得恶心罢了,但她脸上可不能表露出来,“皇上那么多女人,我要是都不高兴,那我以后不是都得天天愁眉苦脸了”。
“你倒是想的很开啊”,上方的声音不经意的冷沉下来,皇帝升起一股恼意,推开她,冷哼道:“若换成秦云荻,你怕是喊打喊闹的要杀人了是吗”。
华凤兰看着他阴沉沉的模样,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又不高兴了,真是喜怒无常,难伺候。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被朕猜对了吗”,姬赫遥厉声质问。
华凤兰委屈的嘟囔,“我没想那么多好吗,我跟他…都过去了,再说就算我不高兴又怎么样,难道你会为了我不去宠幸那些女人”。
姬赫遥打量了她一阵,又把她拉入自己怀里,托起她下巴,目光有丝复杂的笑道:“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华凤兰被如水的瞳眸直直凝入那双荡漾着涟漪的柔情双眸里,被他一会儿一个模样弄得恍惚。
但很快她便清醒过来,她不会忘了当初刚去广寒岛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生死,若说他喜欢自己,他绝不相信,他贪恋的不过是自己这张绝色的容颜和一种征服欲罢了。
皇帝凝视着她,被那样一双璀璨的凤眸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红艳艳的烛光照的她脸上流光婉转,长发如墨玉流光倾泻在他胸口,冰肌莹彻,柔若无骨,竟看得他目光微微的痴,喃喃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说罢,倾身吻住她唇,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华凤兰又和昨夜一样慌张起来,“皇上…皇上我…我有点不舒服”。
“是吗”?皇帝似信非信的挑眉,“朕瞧着你刚才挺好的”。
“可能是…晚上吃太多了,我要去拉肚子了…”,华凤兰拢起衣服就往门口,她就不信自己待会儿在厕所里久待会儿,满身臭味,他还有心情碰自己。
“哦,是吗”?皇帝懒洋洋的双手撑在床上,“朕原本还琢磨着要不要把你原来的那个贴身丫头…猪…猪什么给调回来…”。
“祝菀”,华凤兰心脏狂跳的顿住脚步,拜托,竟然把祝菀叫猪,太过分了,不过她原本就是打算今晚跟他说这事的,她真是实在太想祝菀了,而且那丫头肯定在浣衣局吃了很多苦。
“对,祝菀”,姬赫遥点点头,似笑非笑,“看来是没必要了,她还是好好的留在浣衣局吧”。
华凤兰知道他在威胁自己,咬了咬唇,目光哀求道:“皇上,祝菀跟我从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妹,求您把她调回来吧”。
“那你肚子还痛吗”,姬赫遥邪佞的上下打量了她眼,目光不言而喻。
“不痛了”,痛苦的摇了摇头。
“那还不过来”,姬赫遥勾了勾手指。
她挪着小步子过去,皇帝面露满意的笑容。
门外几位年轻的宫女早都退出去了,汪公公和朱嬷嬷守在门口,一个笑脸吟吟,一个蹙眉担忧,唯恐两位主子完事后会沐浴,也不敢睡,这一宿一直站到第二天将近天明,两个人哈欠连天,回房也只敢稍微躺了下,天刚翻起鱼肚皮时,汪公公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门,“皇上,该上早朝了”。
唤了几声也没动静,直把汪公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只好让朱嬷嬷进去把皇上叫醒,本来照规矩该让华凤兰起来伺候的,不过她累得一点意识都没有了,皇上也没让人吵醒她。
等她醒来的时候,都快到了中午,一个模样俏丽瘦弱的宫女从外头进来,她呆了呆,惊得险些落下泪来,“菀儿”。
“小姐”,祝菀放下铜盆跪到她身边,双眼通红。
“你跪着干什么,快起来”,华凤兰抱住她,一年多了,发现她变化挺大的,以前跟着她吃好的穿好的,也没受什么苦,如今双脸暗黄,一看便是营养不良,粗糙的手指上还有鞭痕,看到她这副模样,她痛心的道:“太后不是说有让人照顾你吗,你怎么一副吃了很多苦的样子”。
“已经算好的了”,祝菀吸着鼻子道:“才去浣衣局的时候,那些嬷嬷不给奴婢饭吃也不让奴婢睡,活要是没做干净时不时的就拿鞭子抽奴婢,还好余嬷嬷打了招呼后,那些嬷嬷也不敢虐待奴婢,对奴婢还算客客气气的,不过浣衣局那种地方本来就环境艰苦,有的人呆个三五年熬不住不是累死就是病死”。
“菀儿,是我连累了你”,华凤兰痛心疾首,她曾经觉得在岛上那段生不如死,现在才发现原来和她们比起来她要好多了。
“若不是小姐奴婢也不会有今天”,祝菀吸吸鼻子恨恨的道:“只怪奴婢当初没看清楚绿茉那个人才会上她的当”。
“你放心吧,我既然出来也一定会查清楚当年究竟是谁…陷害了我们”,说到陷害的时候她有些底气不足,其实那一夜她和秦云荻也是情到浓时失控了,只是暗中肯定有人在看着他们,可能是皇后的人,也可能是皇帝的人。
“奴婢来了几个时辰了”,祝菀脸红的看了她眼,“朱嬷嬷说你昨晚…”。
“好了,别说了”,华凤兰素颜不自禁的浮起两片烧红的云霞,心里又羞又怒,那个禽兽,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昨晚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场生不如死的折磨,“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
“这么晚,糟了,你们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按照规矩我原本是得去和皇后、太后请安的”,华凤兰暗暗叫糟,昨晚的事肯定传遍了全宫里,后宫那些个阴险的女人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是皇上让奴婢们别叫醒你的”,祝菀说道:“皇上料到您会睡过头,也知会了皇后和太后她们说今早你不去请安的事”。
华凤兰蹙了蹙眉,让人梳洗完后,恰好,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朱嬷嬷顺着她目光解释道:“是皇上今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说是看到木棉花就想到了娘娘,特意让人送来的”。
华凤兰一愣,纳闷的吃了口鲈鱼,猛地想起昨夜自己穿的肚兜上绣的也是木棉花,明白过来脸皮发了烧似得,暗暗把那个登徒子骂了数百遍,“朱嬷嬷,你把花瓶拿走,我不想看到”。
朱嬷嬷为难的道:“这毕竟是皇上送来的,若是皇上知道了定然会不高兴,这样吧,奴才拿到一个贵人您看不到的地方”。
“随便”,反正她看一次就来火一次。
朱嬷嬷立刻让奴婢捧了去,用完午膳,华凤兰净了净手,“朱嬷嬷,你安排下轿撵我下午想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这都第二天了,我若是不去,她们心里头肯定会对我埋下意见”。
“您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是应当的…”,朱嬷嬷沉吟道:“不过老奴奉劝您还是少和太后接触,这一年来,凡是和太后走的亲近的妃子虽没被皇上降位,但是皇上早不踏足她们的寝宫了”。
华凤兰吃惊,以前太后和皇帝虽然关系不好,但也得装模作样一下,现在皇帝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和太后势同水火吗,“那容妃…馨嫔她们呢”?
“容妃位份没变,只是皇上足足有一年没去她那过夜了,馨嫔年初的时候有回伺候皇上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了皇上,从此被皇帝厌恶上,降为更衣了,皇后和太后都有午休的习惯,两宫又离的很远,现在午后天气晒,贵人还是明日早些起来再去吧”。
华凤兰暗自咂舌,怪不得太后会让余嬷嬷来找她,想必是她在后宫栽培的那些女人都没利用价值,只好又找上自己了,“那就听朱嬷嬷你的吧,不过明天早上皇上醒来的时候你一定要把我也叫醒”。
既然她是皇帝身边的人,自己不得罪她就是不得罪皇帝了。
不过希望今晚皇帝别再来了,不然明天早上她肯定又起不来,那种折腾方法真让她小死一回似得。
朱嬷嬷愣了愣,道:“今晚皇上是不会来的,今个儿皇上晋封湘贵嫔为妃,照祖宗规矩皇上今晚和明晚都是必须得在湘妃那过夜的”。
“噢”,华凤兰听得心里头怪怪的,反正和高兴挨不上边,还有点生气,昨天才封了自己做贵人,今天又封别的女人做妃,兴许是皇帝连续两夜都和她在一起,让她都快忘了他是皇帝,后宫还有很多受宠的妃子,而她只不过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