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回廊的尽头,眼前的一幕忽然另他一窒。
那是怎样一副场景,一身浅绿色的罗裙随着夜风轻轻摇摆,散落的三千青丝如一抹锦缎,随风轻摇,女子一抹柳叶捻在唇间,一抹夜光透过树梢照落在她脸上,赛雪的肌肤如玉,凤目如画,风华绮觉,眉间的梨花胎印妖娆,仿佛夜色穿过黑夜,回廊上挂着的大红灯笼,湖中粼粼夜光…,万千景色仿佛都成了陪衬。
当真是以花为貌,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
姬赫遥从小在宫中长大,自认后宫佳丽无数,可这般绝色倾城的却从不曾见过。
怪不得楚仪国人人都说这天下第一美人当属华凤兰,果真是如此。
一时呆呆怔看许久,直到身后的汪公公率先回过神来轻声唤了唤他,“皇上”。
柳音戛然而止,华凤兰听到声音回头望去,回廊尽头,一抹玄色身影坐于轮椅上,眉目俊逸,一双眸明净又深幽。
“皇上…”,她吃了一惊,忙躬身行礼,“臣女叩见皇上”。
“无需如此多礼,快起来”,姬赫遥忙让汪公公将轮椅推到她面前,双目含笑的盯着她眉心的梨花胎记,“你是…华凤兰吧”。
“是”,华凤兰起身,他坐在轮椅上,她一抬头便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睛里的笑意,五彩斑斓,她微微一怔,姬赫遥朝汪公公使了个眼色,对方忙悄悄退了下去。
“你可还记得朕”,姬赫遥像是久遇故人,嘴角欢喜,“那一年尚书房,你还赠了朕狐裘,替朕解围”。
“记得…”,华凤兰目光不禁易的看了下他双脚,暗暗的怜悯。
姬赫遥注意到目光,心里一刺,却又笑道:“你怎的一个人呆这儿”。
“和那群臣子千金呆着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酸来酸去,明明心胸狭隘还要装宽阔,明明嫉妒还要装矜持”,华凤兰淡淡的撇嘴,“倒是皇上,您不是应该和严御史他们在一起吗”?
“那些老臣三句不离阿谀奉承,毕恭毕敬,阿谀奉承,朕不喜欢,朕只是想普普通通的吃顿晚饭,就像…和朋友,还有家人”,姬赫遥眼底略过抹寂寥。
华凤兰一怔,忽然想起遥帝的生母在他登基的前一年便去世了,而当今太后对他颇为严厉,她心想,坐皇帝虽是天下最尊贵的,可也是最孤独的。
两人忽然陷入了沉默,华凤兰眼眸一抬,忽见他身后的树上窜出一抹刺客,举剑朝他刺过去。
“皇上,小心”,华凤兰想也没想,将他扑到一边,刺客剑锋划过她裙摆,刺客又回头一剑凌厉的朝两人刺过来。
华凤兰跌倒在姬赫遥身上,眼看那剑要刺穿自己喉咙时,姬赫遥突然从轮椅中抽出一把软剑,“叮”的一声,那剑力微猛,直将他轮椅震到了湖边。
刺客步步紧逼,姬赫遥利用软剑的轻巧以柔克刚,虽然坐在轮椅上,却也防的密不透风。
刺客大概没想到一个残废竟然有如此剑法,调转剑头往他怀里的华凤兰刺去。
“闪开”,姬赫遥猛地将她从身上推出去,避开了剑招,刺客却趁机一掌将他击进了湖里。
“皇上――”,华凤兰想起他双腿残废,又怎么会游泳,忙站起来,看到他在水中“扑通”了两下就沉了下去。
她匆匆跳了下去,沉进湖里,果见他正慢慢的往水里沉,瞳孔瞪得圆圆的,满脸痛苦。
华凤兰游过去,从后面托着他从湖的另一边游去。
好不容易拖到岸边,饶是春天,水亦是冰沁刺骨,姬赫遥早已昏迷不醒,英俊的脸惨白如纸,华凤兰打了个寒颤,低头按了按他胸膛,有水吐出来,却依旧没有醒转。
她犹豫了下,低头吻住他冰凉的双唇,朝里面镀气。
如此几下,忽听许多急促的脚步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