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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孩时的梦想

清晨和煦的阳光已不再温柔,一丝丝灼热散发在整个空气中,外出做事的男子已回到了家里,正陪着家人吃着早饭,有说有笑的好不幸福。

现在正值早秋,天气虽没有盛夏时的那般炎热,却也是烈日当空,长时间的呆在太阳底下干活,体力上根本就吃不消,所谓“秋老虎”,不热也热。

顽皮的孩童也早已不再满村子的乱跑,只是不知是累了还是家里的人不许,顿时整个村子,很是难得的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老一辈们是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祥和。

村子里的池塘坐落在村子的南边,足有半亩田那么大,碧绿的池水就好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翡翠,让人一眼望去,心中一片清凉,犹如被一抹清泉洗涤过一样。

池塘的四周零稀地种着几棵杨柳树,在微风的吹拂下,如花季少女静坐在池塘边,以水为镜,以风为梳,细理着那如丝稠般的万千青丝,随风摇摆,美的让人如沐春风。

其中的一棵柳树下,一个身穿青灰白色长裙的美妇正蹲在那洗着衣服,动作轻柔,但速度却不慢,一圈圈涟漪随着洗衣的动作向远处荡去,不时地还有一两条小鱼跳出水面,似是待在水里太久,出来换口新鲜空气。

这美妇不是别人,正是汪强的母亲“水若兰”,在从汪强房间里退出来以后,汪母便去厨房做早饭去了,此时是趁着饭还在锅里焖着,趁机来池塘洗衣服。

风吹乱了汪母散在额前的几缕发丝,但汪母却是没有腾出手去拨弄,仿佛眼里只剩下手中的衣物,别的其它都仿若空气。

不是汪母不愿,而是汪母觉得那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毕竟就算真的用手将头发捋平,待会风再次吹来,还是依旧会变得凌乱。

有这个闲空去理头发,还不如早点把衣服洗完,早点回去来的实在,何况家里还有着生病的汪强等着去照顾,所以只要有一点空闲时间,汪母都会让自己忙碌起来,尽量早些将事情做好,好有更多的时间去陪汪强、照顾汪强。

当最后一件衣服被放进木桶,汪母站起身子准备端起就走的时候,却是两眼一发黑,身子微晃,摇摇欲坠地让人看得提心吊胆,为之捏一把汗。

好在最后稳了下来,不然一失足坠入池塘,那么深的水可不是摆设,旁边又一个人也没有,被淹死的可能性极大。

早上天未亮就出去采集百花露水,回来后就立即煎药,之后又是做饭又是洗衣服,滴水未进不说,就连歇脚的时间都没有,哪怕是男子也不一定能坚持的住,更别说汪母还只是个手无缚鸡的柔弱女子。

汪强一出生就身患寒疾,从此落下病根,怎么治都治不好,对此汪母深感愧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这个当娘的失误。竭尽所能地想尽一切办法去医治汪强,哪怕再苦再累,也是咬牙坚持,为的不过就是让汪强可以同其他小孩子一样,过上开心幸福的生活,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母爱,无私而伟大。

短暂地休息了一下,直至一切的不适都渐渐消失,这才拎起那不是很沉的木桶,快步地往家中赶去,刹那间偌大的池塘,又回归于那如镜如画的平静当中,偶尔的几缕微风吹过,激起圈圈涟漪。

……

“娘,你回来了啊。”

一个略带稚嫩的童声,透过门缝从房间里传来,却是躺在床上的汪强听到“吱吱”的声响后,以为是去池塘洗衣服的汪母回来了。

“寒儿,你醒了啊。”一个听起来很好听的声音,接在汪强之后响起,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个约二十几岁的女子走了进来。

浅蓝色的长裙,扎着一个带有蓝色碎花纹的头巾,身材苗条,一挪一移之间,带着一股英气,隐约中还有着一丝富贵人家的姿态。

“美姨,你怎么来了啊。”

来的人名为王美芩,是汪强父亲的亲妹妹,也就是汪强的小姑,不过因为长得很漂亮,而且名字中还带有一个美字,所以总是被汪强美姨美姨地叫着。

从小到大,汪强只看见过一个亲戚,那便是眼前的这位,同样也是他最喜欢的人中的一个,顿时脸上不由地露出开心至极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比之阳光还要来得灿烂。

“娘去池塘洗衣服去了,大概过一会就回来,美姨你先坐会,寒儿这就去给你泡杯茶来。“说还未说完,汪强就已经开始掀开被褥,准备下床给美姨泡茶,但却被美芩抢先一步制止住了。

“寒儿你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美姨我又不是第一次来,难不成还会和你作客不成。对了,你身体好些了没,还有那药可吃过了,看你这样子,好像比以前又瘦了一些。”

看着汪强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美芩心中就是一阵酸楚,从小看着汪强长大的她,深知汪强的身体状况究竟差到了何种地步,可以说除了汪母以外,就属她对汪强最为了解,也是最为关心的一个。所以当看到汪强那并没有比以前好上一些的脸色时,情不自禁的就有些泪光暗涌。

“美姨,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强儿都不知道该先回答你哪一个了。”汪强一脸委屈的说道,可是眼睛里却是隐隐含着幸福的泪花。

美姨对自己的关心,汪强比谁都清楚,同时也在心底暗暗发誓,等自己长大后一定要好好报答美姨,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另外还有村口的白爷爷,隔壁家比自己小一岁的阿花,都是汪强立志要报答的对象。

“瞧你那张苦瓜脸,美姨不过才问你几个问题,你就抱怨说问题多,那姨要是再问你几个问题,你不是要哭了啊,真是没出息。”

知道汪强不过是开玩笑,逗她玩而已,所以她也就乐着陪汪强一起开玩笑,没大没小的样子,经常被汪母说成是两个没长大的小孩。

汪强之所以喜欢美姨,不光是因为美姨待他好,更多的还是和美姨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把美姨当成是一个同龄人,彼此开玩笑什么的都不要紧,也只有在那一刻,汪强才会觉得自己真的只有七岁。

因为身体上的原因,汪强从小就没有机会同别的小孩那样开心地玩耍,也正是如此,才使得汪强看上去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懂事的多,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如果不是汪强从小就体弱多病,造成心智上的的早熟,怕是也不会在以后的修仙道路上,走得那么远,当然这些都不过是后话。

“好了,姨不跟你开玩笑了,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和美姨说说。”

美芩是真的很担心汪强的病情,所以在再次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方才开玩笑时的调皮与笑容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然、紧张、期待以及上忐忑。

这些情绪汪强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感动的同时,也还是将事实说了出来,虽然他知道他的回答肯定让美姨失望,但他对此却也是很无奈。

“应该还好吧,早上吃过药了,娘也没说什么。”汪强轻声说道,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倒不是他有意隐瞒,而是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原来你也不是很知道啊,算了,等你娘回来我再问她吧,你娘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累着。”得知汪强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病情,美芩也只好作罢,但是在心里她却已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至于是与不是,还得等汪母回来才能知晓。

“美姨,你和我说说外面的故事吧,最好是江湖上的那些佚事,寒儿好久没听到过了。”

从小到大,能让汪强感兴趣的事情不多,最多不超过五件,而听故事赫然就是其中之一,尤其是那种充满江湖热血的事情,更是百听不厌。

“你怎么还是喜欢听这些江湖事迹啊,有那么好听吗?”美姨百惑不解地问道。

像这些事迹她已不知讲过多少次,可是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汪强会对江湖上的事情那么地感兴趣。

然而每一次问汪强的时候,汪强又总是避而不说,久了她也就不再寻问,纯粹当作是汪强小孩子心性,一时地好奇而已。

美姨自然是不清楚,在汪强的心里一直都有着一个梦想,当然这个梦想在别人眼里看来,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汪强也就从未跟别人谈起过,哪怕是自己的母亲也同样如此。一是怕被别人笑话,二却是不想看见母亲、美姨为此而掉泪伤心。

这个梦想其实就是在江湖上走上一遭,行侠仗义,惩奸除恶,我行我素,浪迹天涯,好不逍遥快活。

汪强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他还是不忍放弃,就像是骨子里存在着一股意念,让他不愿去放弃一样。或是从小在病床上待久了,使得他受够了那种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的生活。

所以他渴望有一天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不必再让母亲那么劳累,更不会让母亲暗地里哭泣。所以他想改变,所以他沉浸在那些江湖事迹之中而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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