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钱雯已经梳洗干净,恢复了往日容装。看着一屋子的银两,钱雯心中凄苦无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家破人亡,独守这一屋子金银又有何用?
“钱姑娘,游三山已经派人去找寻令尊遗体了,估计不出半日,就会有消息。还请姑娘节哀,这些钱财,足够姑娘继承家业。此外,如果钱姑娘想要购回老宅,湛某也可以派人前去说将。”
钱雯听后娓娓说道:“家父之事,小女子无以为报,愿做奴做婢报答公子。至于这些余财,小女子也不懂得经商,平日家父多靠胡伯辅佐,如今家已逝,公子若信得过,这些钱银可交由胡伯打理。”
湛卿何尝不明白钱雯委身于己的意思,但见到钱雯破人亡的窘境,回想自家衰败的历程,可谓是心有戚戚。
“钱姑娘,湛某做事只为良心,如今家仇得报,姑娘且不可气馁!”湛卿这番话可谓是肺腑之言。但钱雯本身无依无靠,见湛卿婉拒自己,心中苦闷,又独自啜泣起来。
最难消受美人恩,湛卿见状,苦笑说道:“姑娘误会了,湛某绝无逐客之意,姑娘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但是这些钱财都是姑娘的,湛某绝对不取分毫!”
钱雯见战卿无意驱逐自己,这才放下心来。湛清安置好钱雯,又嘱咐了胡伯钱财之事,这才回到房里
湛卿坐定之后,一股酸痛之感瞬间袭变全身,看来今后还是要勤于炼体,不然真的吃不消啊!想到这里,湛卿忍痛起身,回院中找寻胡伯,商量那炼体之事。
“公子想要学习炼体之术?”胡伯皱着眉说道,似乎还是对湛卿单薄的身材有点疑虑。
“正是!”湛卿心中还是有谱的,毕竟他还有培元丹相辅。但碍于顾君柔的嘱托,他没有把此事告诉胡伯,至少在他达到筑基期之前,还是保密为好。
湛卿想不到的是,胡伯思索了一会,突然笑道:“还是年轻人想的深远!老朽佩服,公子年纪轻轻,确实需要锻炼一下,这样才能。。。哈哈哈哈!公子明日清晨来寻老朽便是!”说罢转身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湛卿。
湛卿走在府邸之中,总感觉心神不宁,有一种被人窥伺之感。
湛卿检视四周,发现并无异常。今日军府悟道之后,湛卿感觉自己的心神变得格外敏锐,这种窥伺之感如此强烈,必然有所缘由。他不放心的在院内转了几圈,最终在院内的草丛中找到了一块石牌,这石牌甚是小巧,只有一寸见方。石牌表面圆润无比,甚至能够折射出自己的影像。湛卿左右端详之后,实在找不出什么破绽,但是石牌放在手里,心绪就不得安宁。
湛卿认定此物必定不是什么良善之物,索性一剑劈去。但一剑下去,石牌只是表面出现了些许划痕,整体仍旧完整。
湛卿啧啧称奇,拿着石牌找到胡伯,让他砸碎此物。胡伯虽然好奇,但毕竟是湛卿的吩咐,也不好多问。接过湛卿的长剑,连劈几剑,石牌表面出现了裂纹,可还是结构完整。湛卿捡起石牌把玩了一番,感觉还是心绪不宁。对胡伯说道:“最好粉碎此物!”
胡伯闻言说道:“此物确实有古怪,我胡某随未修仙,但是感觉这物件像是仙家之物,破坏不免有些可惜!”毕竟是自家未来“家主”,胡伯还是好言相劝。
湛卿眉头一皱,果断说道:“不必,此物定有古怪,他在身边我心神难安,还烦劳胡伯将此无摧毁,或者将其扔到人迹罕至之地!”
胡伯知道自家公子非比寻常,既然他认定此物不吉,那么就有他的道理。“既然如此,老奴照办便是。只是这剑虽锋利,但若想粉碎此物,还是大锤更刊用!带我去柴房取锤子过来!”
湛卿闻言点头呈善,但是却吓坏了椹檀城中的某人。椹檀城南黑衣巷内,一个长须老者正对着同样的一块石牌捶胸顿足。石牌中映射出的影像正是胡伯与湛卿交谈的场景。这石牌其实是一种玉石,名曰子母玉,因其漆黑如墨,又被称为影玉。影玉不但能够聚集天地灵气,经过道法凝练之后,可化为子、母两片,子玉可汇景成影,而母玉则可返影成像。但这子母玉看似神奇,在修真者看来简直是暴殄天物。一来这子母玉汇聚灵气的能力过于霸道,而修仙者对于灵气甚为敏感,若用于监视修仙者几乎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二来子母玉若要传递影像,需要足够的灵气维持,子母玉的距离越远,灵气消耗越大,影像也越不清晰,在灵气稀薄的地方根本难以为继。三来这子母玉并无法传递声响,因此对于修士来说实难堪以大用。
母玉前的老者姓朝名升,原为小宗门地渊门的弟子,因资质浅薄,四十多岁还无法突破练气期,迫于压力离开宗门,到荆国皇室讨碗饭吃,没想到还被皇室委以重任,派往椹檀监视那些流放犯官,每月领着十几块灵石的供奉,日子也算逍遥。今日听闻那湛卿与仙人有旧,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发财机会,便起了心思将那子玉放于湛府院中,用于监视。谁知湛卿居然能识破此物,还铁了心要破坏子玉。一对子母玉可是他好几年的供奉啊,也难怪这朝升要捶胸顿足了。
看到胡伯拎着铁锤向子母玉走来,朝升吓得脸上血色全无。一锤抡下,朝升眼前的景象为之一颤,仿似天崩地裂。两锤轮下,朝升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不住地呐喊,“小祖宗快停下,老夫求你了!”,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影像又是一阵颠簸,仿佛随时可能溃散。第三锤抡下,子玉分崩离析,母玉的影像也戛然而止,还夹杂着阵阵灵爆之音。
朝升见状,仿似斗败了的公鸡,垂下头去。但不一会,又如打了鸡血般的尖叫起来,双目赤红的吼道:“湛卿小儿,老夫和你没完!”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块玉柬,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涂抹在玉柬之上。
血柬相触,玉柬立刻散发出阵阵青光,“皇上,臣朝升启奏,那罪臣湛杰之子湛卿确有古怪之处,居然能将微臣的子母玉破坏,其心难测,不得不防,请皇上明示。”说罢,指尖点在玉柬之上,将一股灵气注入其中。随后玉柬冲天而起,化为一道青光,消失不见。
朝升叹了一口气,随即面露狰狞之色,狠声说道:“小子,这次不信你不死!”
玉柬划过将军府上空,正在后衙修炼的君不冉突然睁开双眼“恩?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椹檀还真是热闹呢。”隔空一指,那玉柬居然被他径直抓在手中。沉思片刻,君不冉嘿嘿一笑,“也罢,老夫就再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