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琅,冀州赵国第一宗门流云宗护法,修元初期境界,当年曾受过明远道人的救命之恩,所以对方一纸书信他便匆匆赶来还恩。
“明远道长放心,姜琅必定悉心教导,百般照顾,绝不会让他少一根毛发。”姜琅十分郑重的开口说道,明远道人只是点了点头道:“去吧,趁着天黑之前还能赶到附近的城池过夜,省的晚上难走。”
姜琅对着明远又行了一礼,方才去看老道人托付给他的天善,随之姜琅走上前去要拿天善身后的包裹,可是天善却向后退了两步,不给对方靠近的机会,脸上的神色也充满了戒备,似乎这个人就是将他和师傅与师兄拆散的罪魁祸首。
姜琅神色闪过一抹尴尬,明远道人则开口道:“天善,不要如此无礼,去吧,为师和天变有时间就会去看你。”
天善这才停下,不过却低着头,双眼蓄满泪水,但是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滑出眼角,就这样跟在姜琅的身后一步一步走下山,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在看老道人与师兄一眼,同样也没有人能够理解这个十三岁的孩子内心有多难过,有多不舍。
天变跟着天善的步伐走去,两人始终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老道人则留在原地,但是他的目光却望向三人,更多的落在了天善身上。
来到山下的时候,天变才止步不前,略显稚嫩的脸颊充满了不舍,天善也停下回了头,两人就这样看着,同时流下了泪水,泣不成声。
“师兄!”
天善仍旧背着那个巨大的包裹,看上去与他瘦弱的身板很不搭调,大喊一声快步向后跑去,包裹在颠簸之中不断摇晃,让人看着有些心酸。
天变也冲了过来,两人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自从天善记事起就与天变住在一起,每天朝夕相对,他们亲如手足,也是对方唯一的玩伴,这么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从来没有过任何争吵,此次分开,可想而知对于二人会造成什么影响。
就连一旁的姜琅也止不住叹气,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神秘而又强大的明远道人会将自己的徒弟托付给他,如果跟随明远道人修炼,绝对要比跟他前往流云宗强上太多太多。
但明远道人既然说了,姜琅就不可能拒绝,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会照做无误,因为他欠对方一条命。
许久过后,两人分开,天善与天变的双眼红彤彤的,脸上也挂满了泪痕,天变突然好像成长了些许,目光坚定的对着天善说道:“去吧,我一定会和师傅去找你!不要恨师傅,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天善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天变之后,便转身跟着姜琅离开,天变则留在原地,并没有继续跟着,阳光照射在姜琅和天善的身上,影子在崎岖不平山路中被拉的很长很长,而天变则一直望着,直到二人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方才有些落寞的转身回头。
前头走着的姜琅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二人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他方才与天善站在同一条线上,仔细打量起这个有些倔强和瘦小的孩子,天善身后的包裹很沉,他的步伐也很沉,额头与鼻尖隐见汗水,可他却不肯开口说累,哪怕只是短暂的休息也从未要求过。
“当年我第一次上山的时候,也是这般场景,很舍不得亲人与朋友,但为了族人的期望,以及我对于大道的追求,最终上了山,修了道。”看着小路两旁的花草树木,姜琅若有所思,也许是天善勾起了他的回忆,又或许只是因为心头莫名闪过一抹感慨。
天善闻言抬头看了看姜琅,目光变得友善很多,这时想起天变的话,也许师傅真的是为了自己好才这么做,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身体有什么毛病,只要是月圆之夜,必须服用师傅炼制的丹药才行,否则就会全身疼痛难忍,仿若数万只蚂蚁在骨头上面啃咬爬行。
两人走着聊着,渐渐熟络,从陌生到相谈甚欢,只能说姜琅还是很有本事的,至少他能让天善短暂的忘记小庙,忘记那份离别之痛,也许时间久了,也就没有这么难受了。
如果被流云宗的普通弟子看到这一幕,定然会惊掉下巴,虽然姜琅在流云宗只是一个护法,可他平日常以冷面示人,除了修炼几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勾起他的兴趣,而今天他却对一个孩子如此有耐心的讲述着自己在赵国这么多年的见闻。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下午,两人在路上走了三四个时辰,此时他们距离前方城池只有一百余里,姜琅已经将天善背后的包裹接了过来,否则如此长途跋涉,天善这瘦弱的身板必然吃不消。
“姜叔叔,你们流云宗应该有很多厉害的仙人吧,我去了那里也能变得厉害起来吗?”天善歪着脑袋望着姜琅开口问道,这一路上他已经被姜琅所描述的事情吸引住了,甚至对于修道有着那么一丝向往,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根。
姜琅闻言笑道:“哪里有那么多的仙人,我们只不过是最普通的修道之人罢了,要想成就仙业可不那么简单,九州之中达到那种层次的屈指可数,等进入流云宗,用望道石测一测,没准我们的天善就是一位可以修成仙道的天才。”
天善抿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开口道:“姜叔叔,想要成为修道之人很难吗?如果天善有那个仙缘,我也想成为您这样惩恶扬善的正义之人。”
姜琅看着一脸纯真无邪,稚气未脱的天善,并没有打击他的自信心,自己能有今日成就不知道经历多少艰难险阻,修道远远不是单纯的修炼即可达成,他没有回答天善的问题,而是问道:“天善,在山上小庙的时候,你师傅都教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