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从袖中掏出了一叠银票,递给了齐少恒。
齐少恒右手拎着,左手手指刮了一下,拍打着手心,揉成一团塞进怀中。望了一眼温泉的方向,添着唇瓣,暧昧的笑了几声转身走了。
温泉里,薄黎希忽而起身,‘哗啦’溅起了水花。龚青岚转身,背对着薄黎希。
薄黎希赤着脚,一只手臂有力的抓着龚青岚的手腕,将她扳转,压在了假山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龚青岚的脸上。
龚青岚阴着脸,冷冷的看着只着裘裤的薄黎希,冷声嘲讽道:“我竟不知世子是裸露狂。”
薄黎希微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龚青岚一番,嘴角微勾,嗤笑道:“我竟不知你不曾和那病歪歪的齐大少圆房,今儿个可是便宜我了呢!也罢,给齐景枫开开道,免得他找不到路子。”
“你敢!”龚青岚紧张的捏紧了手心,她从来没有想过,薄黎希居然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
“有何不敢?你的小叔子,可是将你卖给我……一夜,花一万两银子,难不成抱着你聊天?”薄黎希邪魅的挑高眼角,眼底有着戏谑。
龚青岚心底一沉,问道:“西域质子,可在你手中?”
“怎么?你要他一起来?”说罢,拎着龚青岚丢进了水中,紧跟着跳下去,欺身将她压在池边,对着他觊觎许久的红唇,压了下去。
龚青岚撇开头,轻轻的开口。听到她的话,薄黎希霎时停住动作,目光阴鸷的盯着她:“你说什么?”
龚青岚撇开头,轻轻的开口。听到她的话,薄黎希霎时停住动作,目光阴鸷的盯着她:“你说什么?”
龚青岚目光坚定,毫不躲闪,红唇一张一合,吐出二字:“情毒。”
薄黎希浑身萦绕着煞气,冷峻的面容,染满了怒火。撑在她身后的手,紧紧挖进了玉石中,五个指洞,黑洞洞的坑在那,使她心头一紧。
她知道,她不能退缩,成败就在此一举,强压下在他暴戾气息下带来的压迫,冷静的说道:“你是在皇后入宫时,中的情毒吧?西域天生含体香的舞姬,是西域皇室特地在女子刚生下来时,用药物泡养大,有催情之效。身中情毒之人,与之交合,能缓解情毒发作的痛苦。却使中毒者的毒素加深,甚至舞姬都不能够满足你。”
薄黎希转瞬收敛了煞气,邪肆的一笑:“你如何得知?你敢随着齐少恒来,怕是早有准备。如今,你将这件事说出来,莫不是要给我解毒?”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尾,却被她躲开,手指扑了空:“你知道的,你不能说服我,今日你便休想安然回去。”
龚青岚垂眸苦笑:“我外祖父献亲王,世人都道他是风流纨绔之人,庸碌无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实则他也是中了情毒。智臻大师云游四海,寻到一株碧海根,配合雪莲,便能接了情毒。可那时外祖父已经生下了母亲,母亲身上天生带了情毒,十四岁时,第一次发作。那时恰好前朝被覆,外祖母被叛贼给杀了,外祖父便将药给了我母亲,待母亲成婚时,也就随着外祖母去了。”
“你说,你有解药?”薄黎希眼底闪过一道流光,目光灼灼的盯着龚青岚。谁人知他尚是稚子,便身中情毒?那时初懂人事,便****夜夜受这毒折磨。
龚青岚面色微微发白,摇了摇头:“母亲总以为是因为她外祖父才死,便将解药收了起来。谁知不久后,便发现怀有了身孕,大夫说若不解了毒,胎儿会在母体带毒。母亲便将解药给吃了。”
“你耍我?”薄黎希瞬间暴怒,当你看到希望,转瞬得到的是失望。还不如从来就不曾奢望过!
这样,便不会懂,绝望是怎样痛苦!
“我出生,还是受了影响,母亲恳求智臻大师救我。智臻大师受过外祖父的恩惠,便用及稀有的雪莲,养了我一年。”龚青岚陷入了回忆里,这些事是前世齐景枫死后,母亲拖着病体来到齐府告诉她的。说外祖父一身磊落,却是毁在了毒上,此生最是痛恨下如此腌臜之毒的人。
可她的外甥女,却是用媚毒害死了外甥女婿,离去时用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冰冷声音说:若知你如此,不如出生便死了。
自此,母亲心病越发的重了,再也不愿见她。
“莫怪从不肯入朝的智臻大师做了国师,原来是为了此事。当年陛下广下皇榜,在四国寻雪莲,竟是为了救你。”薄黎希目光晦涩,看着她的目光极其复杂。雪莲惯养之人,其血液极其珍贵。莫不是……
龚青岚颔首:“我的血可解你的情毒,前提是西域质子必须能解了齐景枫的毒。”
薄黎希微眯着眼,睥睨着她,似笑非笑:“你入了我的地盘,有何资格要挟我?如今,我知晓你的血能解毒。我便将你绑了,强行取血,不就得了?”
龚青岚似乎早就想到他会如此说,反而笑开了:“世子来燕北,不是为了寻找前朝被转移的国库么?我死了,你们这辈子休想得到。”
你们?
薄黎希敏锐的捕捉到她的语气用词,危险的眯着眼,讳莫如深的紧紧盯着她:“你到底知晓多少?”
龚青岚轻盈的一笑,笑里蕴藏冷冷芒,不达眼底:“不多。”红唇一张一合,无声的又说了两个字。
薄黎希看懂了,浑身一震,眼底骤然闪过杀气。
“你别忘了我与他之间的身份。”龚青岚提醒着薄黎希。
薄黎希现在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看着她欠打的脸,深吸了几口气,平息下心底的暴动,冷声道:“女人,一碗血够了么?”
龚青岚缓缓的摇头,他中毒太深,需要解三次,对她的身体伤害太大。正是因此,她才躲避着薄黎希,怕他察觉。
恐怕他欺辱两江总督之女,也是有意为之,借机来到燕北。
“几次。”
“三次。”龚青岚淡淡的说道:“若是他不能解了齐景枫的毒,一切都是空话。”
“你不怕我不要了那国库?”薄黎希忽而发觉她有趣,到底是什么力量,驱使着她只身来与他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