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岚儿,我肚子痛。”李凤姣痛苦的呻吟,双手捧着肚子,倒在了床上。
龚青岚慌忙起身过去,还没有靠近,便被从外冲进来的陈萧推开,小心翼翼的抱着李凤姣,看着她额头渗出一层薄汗,急吼道:“凤儿,你怎么了?快!快去请大夫!”
屋子里,因着李凤姣突变的情况,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龚青岚站在一边,帮不上什么忙。她上前一步,陈萧便是双眼猩红,隐含厉色的望着她。
心知是误会她,将药埋进土堆里。
“慢着。”龚青岚制止了传大夫的丫头,让红玉去唤。冷静的说道:“这屋子里有麝香味,你抱着她从侧门出,去隔壁的厢房。”
陈萧看了一眼地上的盆栽,骤然收紧了抱着李凤姣的手,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抱着李凤姣去了隔壁的屋子。
龚青岚让平儿把盆栽收拾一下,叮嘱道:“若有人问起,你便说陈夫人看着这盆栽枯萎了,太过碍眼,便撤换一盆新的。”
平儿不知龚青岚的用意,但是她这般慎重的叮咛,断然是有用处,连忙点头道:“是,大少奶奶。”说罢,将泥土掩埋好露出来的麝香,抱着离开。
龚青岚封锁了李凤姣出事的消息,院子里的人守口如瓶。
红玉将陈府医给带了来,转身出去到外边守着。
“这是陈府医,当年太医院医术最精湛的太医。”龚青岚看着陈萧防备的神色,目光落在满脸痛苦之色的李凤姣身上,道:“你若耽搁下去,凤儿肚子里的孩子,便会出事了。”
陈萧心头一紧,感受到怀里的人儿,痛的浑身发颤,将她的手腕递出来。
陈府医见状,也顾忌不上其他,手指搭在手腕,神色凝重的说道:“吸食了太多的麝香,孩子极为危险。”说罢,便开了方子,让人抓药去煎熬。转而对陈萧道:“你看她可有见红。”
陈萧看着屋子里的人出去避嫌,掀开被子检查,并没有,提着的心,稍微落下来一点。
陈府医照例详细询问了一遍,蹙眉道:“先服药,倘若能镇住痛,孩子便能保住。”
“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李凤姣脸色苍白,唇瓣上咬着要个深深的齿印。
陈萧紧紧的握着李凤姣的手,眼眶竟是有些湿。
李凤姣费力的对龚青岚说道:“你一定要抓住凶手,交给我!”伸手抱着一阵一阵抽痛的肚子,李凤姣满眼的寒霜,竟然有人敢将主意打在她孩子的身上,她断然是饶不了背后之人!
龚青岚颔首。
这时,红玉端着药进来说道:“煎好了,可要现在喝?”
陈府医闻了一下药,递给红玉道:“现在。”
药一喝下去,没过多久,李凤姣肚子痛的更加的厉害,感觉下身一热,似乎涌出了一股热流:“我的孩子——”李凤姣尖锐的喊叫。
陈萧也慌了,手足无措的抱着李凤姣,不知要怎么做。
龚青岚脸色微变,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没有喝药还好一点,喝药下去,竟是越发的严重了。
陈府医看了眼药碗,缓缓的摇头说道:“老夫无能为力。”
“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龚青岚急切的问道,看着陈萧杀人的目光,心中便是有着不好的预感,怕是加深了陈萧的误会,以为她找个庸医应付。
“倘若早两日发现,便还能保住。”陈府医摇头,眼底有着不能救治的遗憾。
“龚青岚,凤儿如此的信任你,你便是如此待她?叫她移至一旁的屋子,怕是要销毁证据。她肚子里的孩子,何处妨碍了你?竟是让你三番两次的设计?”陈萧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这是他盼了三年的孩子,好不容易看见了希望,却因他的一个疏忽,便没了。
他如何不怒?
“我若是要对付凤儿,何至于将麝香从盆栽挖出来?”龚青岚坦然的看着陈萧,道:“你也知我仇敌不少,不乏有人利用凤儿,来离间恶化我们的关系。”
陈萧心里知晓,可他心里痛得难受,让他失去了理智,便口不择言的说道:“那是你贼喊抓贼,以便你好脱身,洗清嫌疑。凤儿视你为姐妹,你却如此待她,日后你便莫要与凤儿联系!”
龚青岚轻叹,事情还是如背后之人预料的发展,可她也无力回天,孩子已经很危险了,陈府医都束手无策,收拾箱子走了,找谁都是无用。
李凤姣痛的浑身沁出了冷汗,心里知道不是龚青岚动的手。心里暗恨陈萧没脑子,又是一阵无力感。倘若她是陈萧,亦是会失去理智的迁怒。
陈萧眼底布满了痛苦之色,跪坐在床踏板上:“凤儿,你要挺住,待我们护住了孩子。我便回府上,将侍妾全都给遣散了。好好过日子,行么?”心里头深深的懊悔与自责,倘若不是他为了一个妾侍,难为她,他们两人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李凤姣原本是感动他的担心,可听到他提及府中的妾,脸色微变,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
陈萧加大了力道,扼制她:“别动,会伤到孩子。”
“陈萧,你若是为了孩子,没必要做到这一步。我不会约束你纳妾,也不会毒害你的子女,你大可放心。”李凤姣也是有她的骄傲,你若是爱我,为了我放弃一屋子的美人,她会很动容。
倘若是因为肚子里孩子,这个筹码,让他如此相待,李凤姣只觉得委屈与折辱。
感受着肚子里的力道逐渐的消失,李凤姣心里痛如刀割,但在看到陈萧那深邃的眸眼里的浓烈的痛楚,她竟是隐隐有着快感。
“陈萧,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李凤姣放弃了挣扎,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流涌出,眼角滚落一滴清泪。
陈萧紧紧的捏着拳头,额角的青筋凸起。冷硬的说道:“你要好起来,不然,我不会放过齐府。”
李凤姣苍白无力的一笑:“陈萧,你在意的只是孩子。他没了……你就放过我。”声音淡而飘的说道:“我们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