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她未来的夫婿会是他,可她心底已经藏着一个人。她也知道他心中亦有一个人,她又何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可结果终究是徒劳。
若是齐景枫不做世子,她的夫婿会是谁?
突然,慕思雨有点不敢想。齐景枫是与她一同长大的人,他的品性如何,最是清楚不过,与其另找一个陌生的男子,何不就嫁给了他?
心底虽然喜欢龚青岚,可命运太过残酷了,她无力改变,便只有遵从,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想到此,脸上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容,推门而入。
夜幕降临,二夫人张罗着晚膳,将老夫人、齐蝉也一同请了来。
长顺给龚青岚带了口信,大少爷留在燕王府用膳,莫要等他。
龚青岚叮咛几句,让长顺提醒他少饮酒。
收惙了一番,去了二房。
走到大厅门口,便是听到里头一阵欢声笑语。龚青岚嘴角翘了翘,掀开帘子进去。
果然,里头的人,一瞧见她,霎时噤了声。
老夫人这一月里,龚青岚没有在府里。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孝敬奉承她?又没有糟心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晃,心气平和了,自然就气色好。
此刻,见到龚青岚,耸拉着眼皮子,有些不悦的扫了眼二夫人。早先听闻龚青岚回府,原以为萧笑宴请他们,不过是为了冷落了龚青岚。如今,这般瞧来,倒是替这贱人接风洗尘!
当即,便落了脸子。起身,便要走人。
齐蝉眼明手快,立即拉住了老夫人的衣袖。老夫人瞪来,齐蝉眼底有着不赞同,缓缓的摇头。
老夫人冷哼一声,双手交叠在腹部,并没有搭理龚青岚。
龚青岚笑了笑,端庄的给老夫人见礼,随即,起身就着齐蝉身旁的位置坐下。
老夫人手指收紧,气得咬牙切齿,这贱人太目中无人!给她请安,她可有唤她起身?
齐蝉嘴角颤了颤,睨了老夫人一眼,觉得她就是作!这会子肚子里憋一团闷气,闷着自个吧!
二夫人似乎没有瞧见老夫人不悦的神态,笑脸相迎道:“侄媳妇儿,二婶娘筹备了寻常的家常菜,莫要嫌弃了就是。”
龚青岚温婉的笑道:“家宴,就该是家常菜。”
二夫人拧着手中的帕子,不明白龚青岚是个明白人,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一想到那次被她那般算计,险些她这辈子就毁了,不禁提起精神。“是二婶娘糊涂了,想着侄媳妇儿在京都珍馐美味见了不少。二婶娘这些未免显得寒酸,怕是会怠慢了你。”
龚青岚睨了眼脸色铁青的老夫人,淡淡的说道:“这倒是,珍馐美味多得眼花缭乱。可侄媳妇儿手头紧,面对那些漫天要价的物件,也只能过过眼瘾罢了。”
二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说借给她银子修葺厢房。第二日,便有人上门来动工,她悄悄命人询问了价钱,买下一栋两进两出的宅子都够了。一出手便是如此大的数目,吃不起珍馐?谁信啊!
似乎窥出了她的心思,龚青岚笑道:“借给二婶娘的银子,你还是直接给老夫人。侄媳妇儿手中没有这么多银子,便将京中老夫人铺子里这几年的利钱给带回来。想着老夫人平素待二叔疼爱的紧,定是不会让二叔寒酸了去,便自作主张的将银子给二房周旋。”说着,转头看向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您说呢?”
老夫人气得浑身哆嗦,这贱人拿她的银子做好人,她若叫这贱人将银子还给她,定然又中了她的挑拨!
脸色阴沉的哼哼道:“你也是,这一笔银子不是小数目,都不与我商量商量?”
龚青岚挑眉,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忧愁的说道:“大房与二房,都是出自一脉。一笔画不出两个齐字来,侄媳妇儿住在大房,也是公爹注重环境,便也没有多破败。二房呢,毕竟是人口单薄了些,小妾姨娘的院子也够用,那些个空着的院落,便也就置之不顾了。这会子要用,又没得地方住。那会子二婶娘让府中丫环奴仆相迎,恰好说在这个话头。总归是一家人,便想着帮衬了去。若是先与老夫人商量,岂不是在那么多的下人面前,落了二房的脸面?心想着老夫人深明大义,心胸宽广,断然是不会计较。”
一番话下来,二夫人面红耳赤。
龚青岚的意思不外乎是:你们也不要老是盯着大房,看大房的院子有多好、多舒适。那全是仰仗了公爹,他的心思花在了内宅。二房那些话,说的是好听,却是在影射二老爷将心思花在了女人身上,怎么听都有些讽刺的意味。至于迎接她的话儿,倒显得是二夫人刻意为之,逼得龚青岚给她修院子。
如今,银子是老夫人的,她也便没有理由不还了。
老夫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龚青岚张口闭口一家人,她同意,也是迫于无奈。随即,又是将她一顿好捧,若她不依不饶的要银子,便是心胸狭窄了,气得险些憋成了内伤。
龚青岚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目光平和,心里却是冷笑连连。宴无好宴,二夫人请她来,不止是在她与老夫人的关系上挑拨的恶化,恐怕还有其他的用意。便在她开口之际,堵住她后面的话头。
齐蝉这时插话道:“岚儿,你这次进京给二老太爷送了不少银子,怎得借给你二叔,却没有了银子?”
心中对龚青岚是有怨的,当初苦口婆心的劝,她却是百般推脱。安如意不过是随口一提,她就忙不迭给答应。自己便是白费了一顿的心思,半点好处没有捞着。
“是啊,银子都借给老太爷了。二婶娘若是早些说,我便也不会全借了。”龚青岚这会子明白了,是要从她手上捞银子!
齐蝉讪讪的笑着,便也不再言语。
这一顿饭散席,二夫人都没有把她的心思说出来。
龚青岚自然不会傻的去问,谢过后,将礼物给了众人,便散了。
老夫人看都不看一眼,手一扬,便将礼品给摔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道:“这个贱人!是瞧不上咱们齐府!齐宗早已分家了出去,这个贱人上赶着去讨好,添人脚趾!难怪好端端的去京都,我倒要看看齐宗会给她多少甜头!”一想到京都几年的利钱,一分都没有落在手头,便又是一阵心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