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进入城里,便感觉到了一阵恶心,却只见得,城门不远处,尸骨遍地,在一些兽骨当中,竟夹杂着人的头骨。头骨的水份还没有干,此刻正散发着一股腥味,显然是还没有被屠宰多久!
大街上都有着一股屎尿的臭味,显然,这里和屠宰场比起来区别不大!
我率领着兵士们挨家挨户的搜,却只是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遇难了!
不时的能从民房里发现一些头骨和人身上的肢骨!
我一再的被吓!一连跑了数里的街道,家家皆是如此,不时的还有着一些吃人的大锅。
而在离城门不远的一处,此刻正有着一个巨大的锅灶坑,而锅灶坑下面,燃着熊熊的烈火,有不少的人骨头被扔在里面生火,而锅时,此刻正煮着两个人!
两个人却是光着身体,此刻已经死去多时,头上的毛发都已经被剃光!然后全身扔在锅里完整的煮着!
此刻已经熟了,一股香味从锅里溢了出来!就连那些泥水都已经变了颜色!
而在四周,零零碎碎的摆放着一些被吃了扔掉的人骨头,有指骨,有头骨,还有助骨,我看在眼里,突然有些害怕!
“大人!”周围此刻围着我们的十几个军士!
“把他们挖个坑埋了吧!”我闭上眼睛,对着那两个军士说道。
多年以后,我每每回想起此事,必恨当初为何这样!因为那时我的手上已沾满了鲜血!
巴休的脸色也有些沉重,也许,没东西吃的时候为了活下去而吃自己同类的人便就是禽兽,禽兽,污辱了这个词,一般的禽兽都不会吃自己同类的肉。
和巴休相遇之后,便有着一千多个兵士向着那峡谷奔去了!
峡谷里面放了一把大火,加上是一千兵士的埋伏,此刻已经大局已定!
我和巴休握着手,都希望从对方的掌心里获得勇气。
“传令下去,掩埋一切尸和骨,去接小公主,从北门离开!”我下着命令!
而巴休此刻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对着我说道:“恐怕此刻云朝上下正在不断的上演着这样的悲剧!对于大云朝,我永远是深深的敬畏!”
而我却说道:“这并不是哪一个国家和民族的问题,这是人类的天性!天性!”我感叹道:“我们大草原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恐怕为了守城,为了活着,也会有不少人愿意这么敢!我无法想像如果这天气一直这样干燥下去!”
巴休抹着身上的汗,问道:“越王怎么办?”
“杀了!”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巴休挥了挥手,百米外的一颗人头快速的落地!
是夜,月亮很圆,正是农历的九月十五日!
而月亮下,我怀抱着塔娜,看着天上的月亮,我说道:“我还这么年轻,却活得这么累。这无情的天地!”
塔娜同样是看着天上的月亮!
明月天城并非浪得虚名,千万里月光环关绕照,明月天城居高在一个山脉上,放眼望去,一片沟壑遮掩着众多的阴影,而山顶上,月华的光芒就像是雪一般,照得极亮!
而我的目光,也随着远方的平原,看得极远!
“明月千里环关照,人间何处是我家?”在这样的夜色下,也只有这样的诗句能形容出我们这数千个离家兵士的心情了吧!
“人活着,又岂能只为了自己而活。”塔娜看着我的眼睛,也是有些感触!
“人生一世,为了他人而活,为了忙碌,不知荒废了多少!命运被天地主宰和安排着,真不知道这样的岁月还有多久!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我会无生无息的死去。”
塔娜的眼中闪烁着泪光,突然靠进了怀里,说道:“风华哥哥,我想父汗和母后了!”
我自小没爹没娘,对于这样的想念自也没心没肺,但只是见这小丫头哭得伤心,便不断的拍着她的背,在她的耳边轻柔的说道:“娜娜不哭!从今以后,有风华哥哥疼你!”
谁知塔娜听了我说的话,却又哭了起来,说道:“父汗和母后从小就特别疼我,除了父汗和母后,这天下便只有风华哥哥最疼我了!如果有一天,风华哥哥丢弃了娜儿,娜儿一定不会愿意选择活着。”
不知不觉,听到这话,我的眼睛竟有些湿润,拍着她的背,用轻柔得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的语气说道:“娜儿,胡说些什么呢?风华哥哥也不愿意离开你,我们就去巴达,然后一辈子也不离开那儿,好吗?”
我的这种心态,恐怕是所有穿越过去的人当中,最平静的了吧!
“真的吗?”塔娜看着我湿润的眼睛,“风华哥哥,你哭了!”
我没理会她的后半句,点了点头说道:“真的,只要娜娜不离开我,我一定不会离开娜娜。”
“好的,我知道,风华哥哥从来不会骗人。”娜娜难得主动的在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而我的心里却甜甜的,不知不觉之间,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在明月天城休息了一夜,我们便从北门出去!
从此,明月天城,便成了一场孤城,昔日的繁华落尽,不过一堆的尸骨!
刚出明月天城,便有一股寒气袭了过来。
我想也是,此刻已经是晚秋了,再过月余,冬季就会到来。虽说不下雨,但是塞外的冷风,却还是会照常临顾的!
而明月天城是一道从草原到塞外的关卡,一众连横山脉,称为‘明月山脉’蜿蜒数百里!所以挡住了塞风的寒流及寒风,所以气候和明月天城往东的草原是有不同的。
不过,虽是如此,明月天城以北的气候却也不容乐观!虽然有着些许寒风,不如东边冷了,但却还是没有一丝的雨和雪。
大地比起草原的东部更加的干燥,风一吹,大地四分五裂。河流干涸。
“此去青海湖畔,还有半个多月的行程,明月天城这一段山脉,气候比起我们原本身处的草原还要干涸,所以更需要小心!”巴休对着我说。
我骑着马,对他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好在有确定的目标,日子是可以用数的。巴休,我们准备的食物还够吗?”
巴休说道:“即使不够,在这寒外,我们也可以打一些猎,在草原上,要说彻底干涸是不可能的,咱们可以寻着动物的足迹。”
我点了点头,在现世,我看过人与自然,动物的迁徙是有方向的,大多数的动物都有方向感,它们知道哪里会有水。
天地仿佛就只剩下了这一堆骑队,不时的有些荒草和一些早已枯死的大树,还有着野火燃烧下的灰烬,塞外的山脉比起草原来干旱,但却依然还是牧草地带。
而这一种地,用“贫瘠”来说就再合适不过了。因为这些地方只适合放牧。
我们继续朝北,似乎天地之间都变得逐渐清冷了起来,寒风冷光!太阳每一天都照常升起,天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雨。
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结据,直到第十四日的时候,还宰了五十多只羊!
到了第十六日,我们一行人终于赶到了美丽的青海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