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道,马车颠颠簸簸的就走了,一路随行的许芊茹直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有点难受的慌。但是看着大家完完好好的样子,许芊茹也只是撇撇小嘴,不好吱声。
果然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远出坐车了,自然是坐一次吐一次。不过也好在这一路上沿途风景甚佳,小溪翠树还有空气中的淡淡水汽着实给许芊茹减轻了不少难过。满意的笑了笑,这下看来,这趟出行也还是不错的。
为了保险起见,许芊茹还是蹑手蹑脚的撑开了马车的木窗。然后一个俯身,轻巧的趴在了木窗沿口。
看着心上人无力的趴在窗口,林炀逸心里有点担心,暗里皱起了长眉,这丫头还好吧?莫不是还在生本王的气?
另外两个人倒是悠然自得,苏岚珮慵懒的靠在另一边的窗旁,风吹来,散乱着她的丝发。林博则笑嘻嘻的一口一个葡萄殷勤的喂着。
可惜,人家不领情。偶尔吃了几口等林博再喂就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了,林博也只好将精致的瓷盘随手一放,一脸委屈摸样。
鲜嫩的葡萄紫里透青,盘子上似乎还有葡萄滴下来的水珠,在阳光底下亮亮的。
北国离南国虽不远,可也得需不下两日的路程。看着天快黑了,可四周无一点烟火,黑夜行车定是不妥的。于是,林炀逸赶忙呵斥小厮找到酒家住宿一晚。
约莫又行了一个时辰的车程,才有一家客栈闪出身来。
“就这家吧……”林炀逸吩咐了小厮,带着另外三个人下了马车。
此时天已全黑了,黑漆漆的夜空只剩下一弯月。这家客栈并不甚大,靠着身后的一丛幽竹林,倒增了不少雅趣。
“走吧……天色晚了,今日我们先暂住一晚吧。”说着,微笑着朝身后的人笑了笑。
“恩恩……”三个人同时点头道。
吩咐小厮停了马车,背了包袱。林炀逸等人踏进了这间小客栈。
屋里黑黑的,只在一张木桌上点着一只红烛。烛光微弱,蜡油流了一桌,似乎快烧完了。
诡异的气氛让刚刚进来的四个人都皱紧了眉头,苏岚珮更是害怕的拉紧了身旁的林博,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看着苏岚珮这么贴近自己,本来就不害怕的林博反而喜欢上这里。这不,好幸福呢!于是,心里偷笑了一会,他立马燃气大男子主义,握紧了苏岚珮的手轻声低哄“不怕不怕。”
发现了眼前这如胶似漆的一对恩爱小夫妻,林炀逸心里不舒服了。再看看他的芊茹,不仅不害怕,还在这里东瞧瞧西瞧瞧。难道同样身为女人的她就不应该害怕的过来拉紧他求保护吗?
完全没顾忌某只王爷投射过来的幽怨眼光,许芊茹倒是在这里玩的不亦乐乎。这么诡异的地方,真是太刺激了。她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小说。
就在这四个人害怕的害怕,纠结的纠结,兴奋的兴奋,淡定的淡定的时候。
突然,一个影子从他们的身后冒了出来……
“打尖还是住店?”嘶哑的声音,满脸褶子的老脸凑在一只白纸灯笼光里。
话语刚落,苏岚珮就立马尖叫了起来,吓坏了的姑娘一个劲的往林博怀里钻。倒是林博这小子在心里乐呵呵的直笑。
尖叫太似杀猪,林炀逸和许芊茹都不自觉的苦笑着捂住了耳朵。
“唉……”看到被吓坏的苏岚珮,老头也只好叹了一口气走开,将客栈里的烛火都燃了起来。
光一下子亮堂了整个客栈,老头晃晃悠悠的坐到长木椅上,将灯笼灭了。
看到还有两个正常的人,老头才用低哑的嗓音开了口“叫什么?我问你们打尖还是住店?”
听到老伯的话,林炀逸知道刚刚他们失礼了,于是走上前,坐在老伯的对面,笑道“住店,今一晚,两个房间。”说着,林炀逸从袖口里掏出银子来,塞进了老头干瘦的手掌里。
林炀逸好听的声音蹿到许芊茹的耳朵里,许芊茹立马在心里打起了问号,两个房间?两个房间怎么睡?
心里将四个人用小学的数学方法以及正常人的思维配对了一下,哦……对,应该是她和苏岚珮,然后那两个男的一间吧。
恩,不错。想着,许芊茹挺满意这个安排的,就又自顾自的开始对这家客栈进行了伟大的考古活动。
大部分的柜台啊,木窗啊什么的都落了灰。许芊茹有点好奇起来,难道这不经常来人么?疑惑着,许芊茹的又被另一旁的东西给吸引了过来,于是她准备开始细细的欣赏楼梯的浮雕扶手来了。
“好的,这就让老婆子去打扫。”收了钱,老头苍老的脸上扯开一抹笑容给林炀逸上了壶茶水,就离开了。
看着老头离开了,林博也带着缓过来的苏岚珮坐到林炀逸身旁。给苏岚珮倒了水,林博笑着哄她不要怕。
无奈地白了一眼眼前的恩爱小夫妻,林炀逸才突然想起来许芊茹那个丫头来。
四周张望了一下都没看见,这丫头,跑哪去了?
就在林炀逸准备起身去找许芊茹的时候,某只乱跑的小兔子一屁股的坐在了林炀逸坐的那条木凳上,倒是还没站起身的林炀逸觉得有点颤的慌。等喝了三大杯水,许芊茹才满意了的趴在桌子上。
似乎看见了一旁腻歪的林博和苏岚珮,许芊茹眯起小眼睛,往林炀逸身旁凑了凑,疑惑的问道“他们在干嘛啊?”
干嘛?林炀逸有点好笑起来。“人家秀恩爱啊?”
“秀恩爱?”许芊茹转了转手中的釉青瓷杯,不自觉接出后面的话“秀恩爱,死的快……”
死的快?林炀逸扑哧的笑出了声。这丫头,大概不知道自己这话是对王爷出言不逊吧……
看着某人笑而不语,许芊茹也无趣的没再说话,自顾自的在桌上转起了茶杯来。
“四位,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楼上直走左手转第一间和右拐转第二间。”老头又提着白灯笼,直直的站在楼梯口喊他们。
风从楼梯口旁的窗户吹进来,吹的楼梯的木支架嘎吱作响,老头瘦弱的身子好像一张纸,随时就会被吹跑。
听到老头的话,林炀逸心里邪笑一声,瞟了一眼身旁的丫头,还未等许芊茹站起身来就一把拉住许芊茹的手腕往楼上奔了过去。
急乱的脚步踩的木楼梯嘎嘎作响,你干嘛四个字还没脱出,许芊茹就被林炀逸带到了房间里。
将许芊茹往房间里一丢,林炀逸转过身轻巧的关好了木门。不对,应该是锁上。
揉着被抓红了的手腕的许芊茹怒瞪着房间里的林炀逸,吼道“你干嘛啊你……”
看着坐到床边气的要跳脚的许芊茹,林炀逸就知道这丫头肯定不愿意和他住的。可是她不愿意就不愿意了么?堂堂逸王爷还对付不住一个小丫头啦?
看着林炀逸脸上浮起的笑容,许芊茹总感觉怪怪的,她声音有点颤抖的问道“你……你……你想干嘛?劫财还是劫色啊……”
…………
某人还是只字不语。这算不算无视她?许芊茹心里有点恼火。
就在她准备起身朝林炀逸走来时,林炀逸一个转身迅速吹灭了房里的蜡烛。
眼前立马没了东西,黑不溜秋的,许芊茹不自觉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仔细端详了一下。尼玛,还真的五指都看不清了啊。你说,这包爷爷可以大晚上去查案啊,大晚上,灯一拉,谁也看不见他的说。多棒啊,中国最早的隐身术。
等等,她在干嘛?许芊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抓错了重点啊。不是,这王八蛋吹毛蜡烛啊。今天你过生日吗?
就在许芊茹准备炸毛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只手将她拐上了床的内侧。
突如其来的动作,许芊茹心里有点慌了“你干嘛啊你,林炀逸你有毛病啊?”被子里的人不停的挣扎起来。
“你不要动……”林炀逸不耐烦的呵斥出声“不就和你睡一晚上嘛?”说着,某只王爷的手环上了许芊茹的腰,将她轻轻搂在自己怀里。
和她睡?这货逻辑不对啊……一般人的思维不是这样的啊。还没等许芊茹质疑出声,就感受到了身旁均匀的呼吸声。
罢了,许芊茹打算明天再和他计较,反正他也没干什么,索性就缩在林炀逸的怀里睡着了。
林炀逸就那么走了,腻歪的两个人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对面的木凳上空无一人,林博才发现这两个人不见了。
可抬头一看,只看见楼梯口站着那个老头。
“楼上直走右拐第二间。”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他们回房间了。
明白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情况,林博顿时觉得他应该感谢自己的兄弟给他和苏岚珮留了一间房,一间房诶!
于是笑咪咪的站起身,拉过苏岚珮就去了楼上。
纵使觉得和林博睡一间房不好,可看着这黑漆漆的四周苏岚珮也不管是和谁睡了。她只好乖乖的仍由林博拉着她走。
不过,看着身旁这个高大的男人。想起之前他对自己的爱护,苏岚珮又悄悄的笑了,转眼即淡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前段日子她答应他也许是对的
晚风吹过,客栈里灭了灯火,门外高挂客栈两个大字的旗子不断的在空中飞舞,而本身无比安静的客栈似乎要完完全全的融进了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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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了北国。”花林里,女人拉下了斗篷上的帽子。
“北国?”秦莨眯起了细长的狐狸眼。“去北国作什么?”
“你没有消息么?来问我?”转身面对溪水,女人面无表情的泯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消息?秦莨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什么,疑惑道“莫不是……北国子民疯癫一事?”
“哼……算你有点脑子。可是你不觉得嘛?北国和南国素无来往,为何这次要炀逸去?而且……北国的国主是谁啊,林威魁啊!一个心要皇位的男人。一个誓死要南国皇位的男人………”女人锐利的眼光射向秦莨,笑了。
主的意思秦莨自然明白,对于势力并不广大的他们。
这……不是找到了一个好的,合作人么?
“他们应该还未到达北国,你切记跟紧他们。”说着,女人拉上帽子,走进了夜里。
笑嘻嘻的坐到木凳上,秦莨心里盘算起来。
正好,他还想他的闺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