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苏落?”赵婉有些犹疑的问她。
“怎么会不认识呢?苏上神是神界的第一美男子,只有他不认识我,却没有我不认识他的道理。”那姑娘垂下眼帘,静静地说道。
“我叫赵婉,幸会姑娘了。”赵婉友好的对那姑娘说。
“我暂时不想透露我的名字,我们因箫声结识,你叫我箫女便好。”箫女对她静静的点头。
箫女垂下头的时候,从侧面看去,她鹅蛋脸型呈现优美的弧度,大大的眼睛,秀挺的鼻梁,真的是美极了。
赵婉觉得,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神。
单单就这姿态,说话的方式,都是那么清雅,透露着极好的涵养。不像是一个随随便便的神,倒像是谁家不世出的小姐,每露一次面,都让人印象深刻。
这样的萧女,让赵婉觉得她和苏落很般配。
箫女大家闺秀般的端庄清丽,让赵婉有些不知所措。
正如苏落身上淡淡的金芒,是与生俱来属于个人的,就算是模仿,也学不来那份属于本人的神韵。
赵婉有些自惭形秽,她不知道与萧女站在一起的自己,是怎样的自己。她偷偷去看苏落,却正巧状上他含笑望着自己的眼神。
他对她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赵婉笑了,也许是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吧。箫女再怎么漂亮,也影响不到她本身的存在啊。
“我们分头去找吧。”苏落说着,一挥衣袖,有些率兵打仗的架势。
赵婉在他身后拉着自己的脸做了个鬼脸。
从山顶向下飞掠,风倒翻着衣角,甚至有些凌厉,山上的清晨白雾还未散去,树叶上有晶莹的露珠向下滚落。
“啊!”还未飞太远,从北面便传来了萧女的呼声。
是不是遇到了猛虎野兽?!
赵婉快速向北面掠去,树影在她身旁飞速消失,赵婉无暇四顾,直到她远远的看到了萧女,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女,你怎么了?”赵婉落到她身前,轻声问道。她粗粗看了萧女周身,发现并没有什么受伤的迹象。
“我脚扭了……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没法飞到半空了……”萧女不好意思地说,右手轻轻搭在左脚上,赵婉顺着她低垂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的脚确实有隐约红肿的迹象。
“我背你吧。”赵婉立马爽快的作出了决定。
“这怎么好意思呢?不然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吧,总好过给你们添麻烦的。”萧女婉转的拒绝道。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上来!”赵婉蹲下身,看着萧女真诚地说。
萧女凝视了她半响,终于犹豫着伸出了手臂。
“你很善良。”萧女轻轻趴在赵婉的肩上,轻轻地说。“不过,我以为来的人会是苏上神。”
后面的话音不大不小,萦绕在赵婉耳边,瞬间,赵婉睁大了眼。她认真看着萧女,对方却只是笑着淡淡的摇头。
一阵沉默,只能看到倒飞的模糊景象。
“你觉得苏上神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还是由萧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闷,她趴伏在赵婉背上,轻轻在她的耳边问道。
“是个很美很执着的少年。”赵婉直言不讳。“时而较真,时而冷静沉着,时而温柔。”
想到他给她看大蛤蜊时眼中闪烁光辉的模样,赵婉的脸上也被渲染了一层柔光。
萧女在赵婉身后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的表情,许多话,她一直未曾开口去提。
但是她不提,不代表有些事不存在。
何况那些事距离现在还算不上久远。
父亲早就对她说过,苏落是不可多得的。
她感受到怀中的梳子正贴在她心口的位置上。在很早以前,她与苏落就彼此遇见过,不是吗?这把梳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在灵山上吹箫,不是因为灵山有多美丽,而是为了一个女主人的身份。如果苏落周遭的一切接受了自己,那么他也会接受自己吧。
可是,这一切要怎样对眼前这个女孩子说呢?
她是苏落的朋友,她更是自己的情敌。
当看到苏落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很高兴,因为她在这灵山上吹箫不是一日,两日了。山上的动物早已熟悉了她的气息,默默认可了她的存在。
可是当她不经意间看到他身旁的赵婉时,那种感觉,接近于意冷心灰。
“他与我,是有婚约的。”萧女最终还是开了口。
看着赵婉和苏落走的那么近,她总是有必要去制止的。时光赐予她去守候去等他,而她自己想要一个合理的结果。
赵婉再次震惊,她久久说不出话来:“什么……”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千言万语,一时间都无从说起。
她想起在竹林院落间,那个大胆向自己求婚的少年。
那一夜两人一同抬头看到的星空,难道只是梦魇?
是否她背上的女子,也在笑自己的无知与纯情呢?
一切难道只是萧女懂得隐忍,未曾点明……
“你是说,你和苏落有婚约……”赵婉艰难的重复,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嗓子里,不至于吐字不清,而是难受,难受至极。
“你能听懂我说的,是吗?”萧女的声音忽尔变的有些清高,“自然是父母之命,他父亲同我父亲定下的。”萧女淡淡的解释,仿佛这不是对自己有利的事实,而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
“那么你在这座山上吹箫……”赵婉不确定的问道。
“我是在等他,我知道无论多久,他总会来。”萧女生平第一次,如此大胆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事。“这把梳子……”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木梳,将它呈现在赵婉眼前。
“这是你要我们帮你找的那把……”赵婉喃喃自语般说道。
“是的。”
自己的话一得到萧女的证实,赵婉顿时停住了身形,静静落在了山间的草地上。
“这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我掉落在这山上,他帮我拾起的。”萧女无从顾及赵婉的心情,只是觉得应该说的更清楚些。“所以,这是我最珍惜的东西……”
“既然是这样,你为何一直称他‘苏上神’,而不是直呼其名呢?”赵婉冷冷地反问道。她觉得,无论事实是怎样,她和苏落都被这女子摆了一道。毕竟她没有丢梳子,毕竟苏落还在山的另一头帮她寻找。“再说,苏落见到你时为何不认得你呢?”
“我听说他在人界丢失过记忆,也许,也许是把我给忘了。”萧女垂下头,发丝倾泄而下,美得如真似幻。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我觉得你是善良的,相信我,这些话我从未曾同他人说起。”萧女再抬头间,面容上的表情早已泫然欲泣,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