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洋洋洒洒的散落,给绝情山蒙上了一层银纱,更加增添了它的神秘与莫测。
石屋里,方静雅将买来的食物一一摆放好,自己还特意下厨做了几个菜。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疯子老头儿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趁方静雅不注意偷偷伸手抓了一把菜急匆匆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尝出味道便已经咽了下去。因为太着急而被呛到,双手捂着脖子直咳嗽,憋得脸都红了。
方静雅看到如此这般的师傅,无奈的摇摇头,上前温柔的拍着后背:“师傅,你至于么,一会儿保证还会有更让你意外惊喜的好东西呢,现在就这样,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好东西,还是自己感到意外惊喜的,疯子老头儿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意外所带来的感觉了,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只要是意外总是刺激的。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已经顾不得嗓子的难受,他拉住方静雅的手开始围着她的周身转悠起来。
“干嘛呢师傅,肯定好东西不在我身上啊”方静雅被疯子老头儿转的有些头晕:“一会儿保准告诉你”
鉴于今天是自己徒儿的生辰,疯子老头儿自己便乖乖的听话坐在桌子前。
“师傅您尝尝这是徒儿下山买的您最喜欢吃的烤鸭”
“这是山下新开的一家叫花鸡,很好吃的”
“这是我亲手做的菜,您一定要赏脸哦”
.......
疯子老头儿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些美味佳肴上,他总觉得好像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猛地拍了拍脑袋,是酒嘛。
“乖徒儿,下山没给师傅买酒么?”
方静雅神秘一笑:“怎么可能,这一次的意外惊喜就是酒”说着便起身走到里屋去了。
伸长了脖子等待着他的好徒儿给自己带来的意外惊喜,疯子老头儿显然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兴奋地脸上的五官都聚在了一起。
“咿,这不还是山下那家的酒嘛,你莫要哄骗师傅,别以为师傅这么多年不下山啥也不知道了。”疯子老头儿眼巴巴盼着的意外惊喜被方静雅抱出来之后,他显然失望了。
方静雅不动声色,轻轻的将酒坛子打开,疯子老头儿的长胡子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己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呀,呀这是什么酒,味道居然如此醇香浓烈而特别”。
“天机不可泄露,这是徒儿专门买来孝敬师傅您的。”方静雅心中暗喜,上钩了!
疯子老头儿迫不及待的从方静雅手里抢过酒坛,已经来不及仔细嗅酒香了,他需要亲口品尝一下。
“果然是不一样”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之后,疯子老头儿不禁赞叹道,想自己在战狮族这么久了,各处的美酒也都品尝过,唯独这么特别的酒还是第一次,清香中带着浓烈,辛辣中藏有甘醇,闻起来似玫瑰花般浓烈喝起来却又如茉莉花般清纯。入肚后前一秒意犹未尽后一秒那酒劲猛冲头顶,真真是泼辣。
看着师傅如此爱不释手,如此高兴,方静雅自然更加高兴,她一边给师傅夹菜,一边给师傅添酒,嘴里虽然劝着师傅少喝一点,手里倒酒的动作却从未停过。
酣畅淋漓之后,疯子老头儿的脸彻底红了,他像是一个化了妆的人一般,说像孩子,满头银发和长长的胡须却又让人质疑,说是老头儿吧,红扑扑的脸蛋越发年轻,在加上撅起的嘴巴,卖萌的表情,十足的孩子气。
“今晚月色甚好,静雅陪师傅出去走走吧”方静雅料定现在师傅已经有六七成醉了,必须再醉几分才可以,今晚外面的月色很好,照在绝情山上一片通明,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好景致,想到这里,方静雅扶起师傅便来到了石屋外。
抬头看向那明晃晃的月亮:半月哥哥,你一定要等着我,很快我就会回去了。方静雅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远在人间的宫半月。
而此刻,有风吹过,被风一吹,酒劲完全上来的疯子老头儿眯着双眼,也抬头望向了那清冷的月亮。
“记得以前也是在这里,我经常跟悦儿赏月的....”
对于悦儿这个名字,方静雅并不陌生,对于师傅的这段情史她曾经听半月哥哥提起。想到这里,她觉得此刻时机正好。
“悦儿是谁?师母吗?”方静雅装傻的问道。
听到师母这两个字,疯子老头儿的悲伤已经无法抑制,嚎啕大哭起来。在他的心里,当年自己的年少不甘寂寞造就了今日的一切,如果不这样,师母一定是悦儿,悦儿更不会嫁给别人还郁郁寡欢而死。
“师傅,听说伊伯母跟悦儿师母长得一模一样哎”方静雅继续追问着,但是心里却想:师傅,对不起,原谅我在你的伤口上撒盐。
听到这句话,疯子老头儿更加悲伤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伊蝶舞,自己没能够照顾好她,这个悦儿留下的唯一的亲人,自己到最后也没能照顾好她就让她那么早早的去了。
“都怪我,如果我能早两天练出丹药,蝶舞就不会....”
“师傅,丹药能够救伊伯母的命吗?”
“以前能,现在可怕神仙也救不了了”
“那师傅您辛辛苦苦炼制的丹药岂不是就这样没用了吗?”
“确实没用了,没用了”
方静雅突然不敢继续问下去了,因为她有些心虚,害怕即便是疯子老头儿已经醉成这样了万一还是有些防备呢?
“我把它放在了安全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不知道”疯子老头儿苦笑着大声对着天空叫喊着,似乎在发泄心中的郁闷。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进去的方法呢”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那口诀是无敌小老头,噢耶!呢”
方静雅内心一阵狂喜,没想到这个老头儿居然自言自语的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他的这个口诀真的是......
哎,谁让自己的师傅从来都是那么与众不同呢。
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疯子老头儿扶回*上,方静雅还担心他是装睡,便使劲扯了扯他的胡子,叫了几声师傅,回应她的除了呼噜声之外并无其他。
来到山洞前,凝神静气,发动功力,念动口诀,果然,山门开了。
将事先在山下就准备好的两个替代品放好,方静雅收起丹药便悄悄关闭洞门,回到了石屋。
一切进行的比她想象中顺利多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那一日去望月崖回到人间。
接下来的几日,方静雅陪伴着疯子老头儿开开心心的度过了。
“师傅,明日徒儿准备下山去了”方静雅向疯子老头儿辞行。
疯子老头儿这几日有人陪伴,自然少了很多孤单,突然听说静雅要下山,心中难免焦急万分,他双手抓住方静雅的胳膊使劲的摇啊摇啊,晃啊晃啊:“静雅静雅,我的好徒儿,你这么快就下山,师傅自己一个人在山上好孤单的。”
“师傅,过些日子我就回来看你啊,我下山是有事情....”方静雅安抚着疯子老头儿的情绪。
突然转悲为喜,“我知道了,静雅你回去一定是为了宫半月这小子”
“也是,两个人闹别扭就应该相互谦让,那次他道歉,这次你道歉才能够和好如初啊”疯子老头儿突然想通了。
方静雅笑了起来,她这个师傅总是会替别人多想,而且想到的就总是认为别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好吧,这个理由也不错。
“族长,方静雅下山了。”
“给我继续盯着看看她要去什么地方。”
宫南天伫立窗前,双眼露出凌冽的寒光,嘴角却有着一丝笑容:她终于按耐不住下山了!
下山的方静雅第一时间便进了一家裁缝店,再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成了一位长相俊俏的公子哥,她当然是害怕遇上宫南天的人,但是殊不知她已经被盯上了。
并没有去望月崖,因为时间尚早。
方静雅想回家去看看,虽然母亲自打她出生以后便丢下她和爹爹一个人走掉了,回来的时候带给她的也是爹爹惨死的真正原因。到最后还利用她去伤害半月哥哥,还让她嫁给宫南天。这一切想起来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到伤心难过,但是她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这一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回来,也可能就一辈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她想去偷偷再看一眼自己的母亲。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方家已经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景,家里的家丁和仆人也都已经所剩无几,偌大的宅院满是荒凉的感觉。
悄悄潜进后院,安静极了,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害怕。整个院子里她都没有见到一个家丁和过往的仆人,而且就连平日里喜欢在院子里玩耍的傻姑都不见了踪影。
方静雅突然想起,傻姑不见了,是不是自己的逃婚连累了她,难道宫南天真的没有放过她?内心一阵难过,傻姑的生死已经无法知晓,如果她生,那她希望好人有好报,如果她死,那算是方静雅这辈子欠她的。
来到母亲居住的房间,发现并没有人在里面。母亲去哪里了?
她是从来都不会外出的,为何此刻却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忽然听到不远处自己的房间里似乎有动静,方静雅悄悄绕到屋子后面,那边有一个她从小就藏东西的地方,那块砖是活动的,拿出来可以看到屋子里的一切。
拿开那块砖,她看到了坐在自己屋子里的人居然是自己的母亲。
她背对着自己,正在梳妆台前坐着,对面的镜子里清晰的映现出母亲苍老的脸还有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在脸上像是一只丑陋的蜈蚣在爬行。
母亲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