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刚刚话中说云月可能遭到反噬,虽然没有明指,但是意思却是极易让人理解。
就连一旁的朱雀,刚刚也是想如此出言提醒,因为一人气息完好,却身承剧痛,能够治愈世间一切
伤势的活伤珠也不能让她好转,朱雀的第一反应,亦是觉得云月是海澜国异士。
这么浅显的问题,他们那位惊为天人的主上,又怎会意识不到,只是眼前还有一个极大的难题困扰着他们家事事看的通透的主上。
云月的伤势虽然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遭到反噬,但是,他们家主上此时有的,也是前所未有的一头雾水。
在这个世界,武者和异士绝对分立,异士的异术是天生而来,但亦是要修炼,武者的功力是修炼而来,武者无法拥有异士的异术,异士因为体质特殊,无法修炼气息。
这种绝对分立——从古至今万恒不变!
他们家主上知道云月已经修炼到元气境界,定然是武者,但是此时云月的处境却又是遭到反噬,她又可能是异士。
云月从在眼前这个男人的世界出现到现在,她在他眼中就像是个被重重疑雾包裹的巨大疑团,让凡事看的通透的这个男人,无法看懂。
云月对他,像是个难题,不知不觉中将他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去解这道难题,而他几乎已经分去了所有注意力,仍然是被绕在迷雾中。
他在迷雾中寻找着云月的身影,刚看见一抹身影的雪白一角,她又立即转入另一重迷雾中。
就像是现在,他还尚未钻出云月为何持有水木两家秘宝的迷雾,转而又被带进一个云月是武者又可能是异士的迷雾中。
朱雀和玄武不知云月有修炼气息,和他们一样是武者,他们只从云月的伤势觉得她是异士,她仅是异士,自然没有像他们家主上那样——陷入两难的境地。
龙逸轩眸光流动着清浅光泽,看着静躺不动,呼吸时而滞缓,时而急促的云月,面具的俊颜,浮动着波澜起伏的不忍光泽。
他身子微微倾斜,菱唇轻启,温和的看着云月,缓声轻语:“本王渡些元气给你,可能会有点疼”
他的轻缓气息,他的轻缓话语,他的流光清浅的美眸,被一道犹如藏于冥潭底下的万年美酿般的声音,包裹,他的每一字都溢出气人心脾的酒香。
云月全身有些丝丝扯痛的肌肤,像是被那道声音晃醉了去,她每一寸每一处肌肤仿有热流划过,她肌肤上的痛感,消失到无影无踪。
云月定定的看着俯身看来的那双晃动不忍光泽的血眸,她黑耀的眸低,那隐藏的寒潭平静无波的面上,缕缕涟漪泛起。
“嗯”
云月的美眸不急不缓的一个轻眨,柔软的玉唇中,溢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音节一落,她的淡眸闪过一缕坚毅的光泽,显然是做好了最大剧痛的准备。
龙逸轩得到云月的回应,修长的大掌,缓缓的朝着云月的玉掌靠去,修长食指沉稳轻缓的点落在云月冰凉的食指指腹上,许是他动作过分轻柔。
云月只感觉指尖一温热的触感漫入指尖,不见痛感牵引而来。
龙逸轩感觉云月似是没有感觉到疼痛,其余四指,以同样过分轻缓的力度,缓缓落下,轻贴云月冰凉的其余四指。
此时,五指轻贴,依旧没有牵引一丝一毫的疼痛给云月,这个男人依旧不敢放松,他血眸凝重,连呼吸也不知不觉的放缓几分。
他将温热的大掌慢慢贴近云月冰凉的掌心,眸光转回,看向云月,见云月仍然没有感觉到疼痛,才徐不缓的回眸,视线锁紧一大一小的两掌之间。
他血眸一个轻眨,他的掌心卷出一抹如水雾般氤氲的气息,缓缓的在两掌之间流动,他一个极其轻缓的呼吸,掌中萦绕的水雾般的气息,慢慢的渗入云月那冰凉的掌心。
已经做好承受巨大疼痛的云月,感受到掌中渗入的微热的气息,许是那阵气息过于细微,似有似无,没入云月掌中后似是避开了云月似是凝固成细真的血液缝隙。
轻缓流动,萦绕血液,随之渗入,微微凝固的针形血液,似是被卷入氤氲的龙卷气息中,然后,化回液状,随着朝前的气息开始流动。
大约半刻钟过后,那阵氤氲的龙卷气息,萦绕过云月体内剧痛的每一处,气息流过之处,痛感全无,血液也以常速流动。
龙逸轩流出的气息流回他掌中之后,回眸看向云月,轻声问道:“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云月尝试着轻抬一只玉指,自然搭落的玉指比直抬起都没有牵动任何一丝痛感,她五指轻动,还是没有痛感传来。
云月眸光垂底,看向自己的玉掌,黑耀的淡眸流动着点点闪耀光泽,眸光定定朝前,玉唇微不可见的抿了一下,似是觉得刚刚流进体内的温热气息很神奇。
“嗯”云月玉唇中溢出一个简单音节,随之轻缓的抬起落于侧边的玉手,凌空轻化一个悠然的弧度,随后落在她的腹部位置。
不过她左手如此随意完好的轻抬时,她藏在被中右手五指兀自颤动,指下的神经不惊控制的兀自弹动,不过因为才颤动一会,注意力在自己左手的云月也没有发现右手的细微异样。
她一个简单的嗯字,像是包裹着至极的柔软,随着那清淡圆润的声线,缓缓淌入他的耳畔,消去他眸中的凝重,亦淡去他面色的深沉。
他那寡薄冷绝的菱唇,勾出一抹轻暖的弧度,头微点,英挺的眉,隐隐喜色流动,缓声道:“那就好”
轻轻缓缓三个字,裹着似酒非酒的香气,轻淌慢流的拂过云月的玉耳。
朱雀和玄武见到云月的回应和那可以动弹的玉手,戮眸和深眸同时暗沉几分,面色亦是极其复杂,两人同时确定云月就是异士。
虽然他们都看出他们家主上对云月是特别对待,但是朱雀和玄武对异士也有着渗入骨髓的排斥,和厌恶,一时之间,两人看着云月,神色皆复杂到难以名誉。
云月尚未察觉到不远处内心五味杂陈的两人,她的视线完全被一个男子精壮而修长的身躯挡住,只能看见他一人,看不见其他。
云月眸中稍转,黑耀的瞳倒映着那个男人极浅的笑意,虽不见他真实面容,也激起她眸低平静无波的寒潭面上微波浮动。
云月眸光回正,避开那双过于平和,平和到不适应的血眸,玉掌轻微借力,悄然做起身子,他眸光迅速触及,抬手将一旁的蚕丝靠枕放置云月背后,让她靠的舒适一些。
云月被这细微却贴心的动作,引的淡眸涟漪泛起,朝着身旁的男子微微颔首,示意感谢。
“这里是哪里?”云月半坐而起,靠在紫檀镂空床边,眸光随意扫视一番陌生的四周,出声问道。
龙逸轩将从云月身上滑落而下的天蚕丝被拢了拢,将云月那纤长的玉腿盖好,不让一丝凉意侵入她本是冰凉的玉躯。
转而不急不缓的回道:“这里是本王的住处”,他话语轻缓,将外人听去要吓昏过去的话,风轻云淡的回答而出。
云月闻得此言,眸光骤顿,思绪流转,晃出昨夜被反噬后的一些记忆,她隐约记得她坠落过后,被卷入一股热气之中,一阵天旋地转后,就意识尽退,之后的事也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结合现在这幅场景,云月已经确信她昨夜定是掉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领地之中。
朱雀玄武躲在暗中,眸光锋锐,眸劲开到最大的仔仔细细看着唯一敢如此风轻云淡与他们家主上对话的云月,她那面对着他们家主上依旧清清淡淡的神色,让他们两人都有些大惊失色。
最让两人震惊的是,他们认定是异士的云月,竟然连自己出现在他们家主上领地都不知道,一时之间,像是有阵水雾袭向了两人,他们一头雾水。
云月眸光低垂,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她轻一呼吸,玉指一个错开,见掌中只有细微红芒一闪而过,不过无论她内力无论如何聚集,玉指如何交错,掌中依旧无法聚起往日容易聚起的红光。
云月美眸轻眨,淡眸没有泛出一丝涟漪,仿佛如此状况早有预料。
云月眸光流动,抬眸定定的看向身旁正流光清浅看来的龙逸轩,淡眸中的眸光左右划动,却久不出得一言,欲言又止的神态藏于她清清淡淡的面容之下,她转而低眸,暗自深思,仿佛刚刚不曾看他。
龙逸轩血眸晃着清浅的流光,看着眸光低垂的云月,轻声道:“想问什么,直言即可”。
云月闻得此言,瞬间抬眸,再次看向他,美眸定定的眨了眨,似是被人看出心思那般,意外之余,略有稍许感激。
云月这个月都在赫连父子两人外出时,四处奔走,前不久被赫连剑台察觉,云月那时并没有如实说她去查水家的信息,而是说她有个友人过不久生辰,忙着准备礼物。
这次云月出来,也是接口说去她友人那里暂住几日,虽然当时赫连剑台极其不放心云月出门,不过云月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高阶武者陪同,赫连剑台才同意。
云月与赫连剑台约定五天之后一定要回府,让赫连剑台找借口拖住赫连丞相,不让丞相发现。
而如今距离约定之日,只剩下三天,但云月此时刚遭到反噬,她的红光暂时使用不了,不能架空飞行,用其他方式皆不能在三日到达。
云月刚刚深思时,早已经确定。
唯一能在三天内赶回的办法,就是使用能与架光飞行等同的方法——御气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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