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偏僻的小城里,李然站在熙攘的街头正四处望着。这座城市他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肚子有些饿了,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大半天都没有吃饭了。
从江坝到西安,一路奔波,花的时间不多,但却一直都没有休息过,接着就去处理女鬼的事情,弄到现在这一天都还只吃了一顿早餐。
李然抚了抚有些干扁的肚皮,又望了望这混乱而又落魄的小城街头。说混乱有些过头,不过人来人往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小摊什么的,李然总感觉这里像个农贸集市一样。这座小城处在群山包围中,城市很小,普通人绕城三十分钟大概都能行走完,并且仅有一条公路通向外界,显得十分封闭。小而封闭,却有这么多的人流量,这让李然觉得有些惊奇。
不过肚子要紧,李然瞄准了不远处一家小餐馆走了过去。
这是家兰州拉面馆,前世在外学习工作的李然也吃过几回,感觉还是不错的。虽然李然不大喜欢吃面食,但这小城里大多都是面食馆,选择这里李然也有些无奈。多少算是熟知的牌子吧,李然心里给自己解释着。
拿起菜单看了一眼,李然点了一道刀削面,并且让师傅给加了个蛋。
点完面后,坐在餐桌前,等待的时间里李然觉得有些无聊起来。餐馆里并没有电视,身旁也没有朋友,李然环望了下四周,此刻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来吃饭的人其实也没几个,整个拉面馆里显得游戏空荡荡的。
因为人少,李然等待的时间却也不长,几分钟过后拉面师傅就把李然的刀削面给送过来了。大概是因为太饿的缘故,刚闻到香味李然就觉得胃口大开,也没在乎这是平时不大喜爱的面食了,夹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师傅,算钱了。”吃完面,李然摸了摸肚子,要说这面的量也不算小了,但李然总觉得肚子还是有些没饱,想到现在离晚饭的时间也不远了,李然也没有再吃的想法。来到这里纯粹是凑巧的事情,估计下一顿晚餐,得自己动手弄了。
“四块钱,谢谢啊。”拉面馆就一个师傅兼着老板和服务生,胖胖的老板穿着一身带满油渍的灰白色衣服,挽着袖子而露出肥胖的大手,他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过李然递过来的钱。看到这里李然顿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起来,这卫生条件也太差了点吧。
“嘿,这是找你的。”将一块钱零钱递给李然,老板又跑到厨房里去忙去了。
李然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感,走出了拉面馆。小城四周群山环绕,虽然才下午三四的样子,却已经没有了太阳的照射。这里的温度比起家乡来显得有些凉爽,颇有些秋天到来的感觉。
想着现在时间已经有些偏晚,李然一时也没了继续前进的打算,决定找家店先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路程。
在这座不大的小城里找了半圈后,李然觉得有些无语起来,这里难道就没有旅馆的吗?小城里来往的人打都都是附近乡村里的,或许旅馆之类的业务会少一些,但总不至于一个都没有的吧?
这时李然已经来到了小城中心的地方,相比起边缘地带的环境来说,这里已经开始有了些城市的感觉,建筑虽然不高,但规划得还算整齐,街面上比起边缘集市地带也显得干净很多,没有了混乱的人流和小摊。
终于,在城中心部位,李然总算找到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旅店。山城旅社,就你了,李然来到旅馆门前,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被旁边一个小女孩拉住了。
这个小女孩李然一开始也有看到,从穿着打扮以及她身前摆着的一堆鲜花来看,李然就知道大概是个卖花的小女孩,这种场景几乎每个城市里都有,李然一开始也没有多注意。不过小女孩这时正拉着李然的手,眼里露出祈求说着土话。的确是土话,虽然北方话大都比较容易听懂,但小女孩的话李然只能猜到个模糊大意,听却完全听不懂了。
“小妹妹,哥哥不买花。”李然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推了推小女孩抓住自己的手,但小女孩却抓得紧紧的,怕伤到了对方,李然也没敢用多大的力气,但这样一时间却也推不开小女孩紧抓的手了。
“花,买了……送给……大姐姐。”大概是听到李然说的是普通话,小女孩有些别扭的也吐出了一句普通话来。
“哥哥,没大姐姐送。”李然哭笑不得,看着小女孩着急的面容,突然心里也有些软了下来,不由看了看小女孩身前的那些花。都是一些普通的鲜花而已,月季、百合,还有些李然虽然叫不上名但却见过的。
“小妹妹,你这花怎么卖?”李然心里一软,不由问道。
“这个五毛钱一支,这个八毛,这个……”见李然询问,小女孩连忙介绍其自己的花来,但抓着李然的手仍然没有半点松懈,似乎是怕李然会突然跑掉一样。
“好吧,哥哥全买了,小妹妹,你算一下该多少钱。”花的价格不算贵,比起花店里卖的来说算是便宜的了,而且小女孩身前的花算起来也不多,总共也就几十支的样子。
“啊,你,你全买?”小女孩先是一惊,然后用一眼期盼以及兴奋的眼神望了望李然,“一二三四……三十五,三十六……大哥哥,总共四十一支花,你全买,我都给你……最低价,五毛钱一朵,总共二十块五毛。”
“好的。”李然从兜里掏出一张二十的和一张五块的出来,递给小女孩道:“小妹妹,哥哥不能占你便宜,这钱你就不用找了,赶紧回家吧,你家里大人应该都等急了吧。”
李然的话让小女孩一愣,接着脸色一暗,“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只有一个哥哥,哥哥病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小女孩说道。
李然看了看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心里有些难受,他觉得自己应该帮帮她。他将地上装花的篓子抓在手里,背到身后,对小女孩说道:“小妹妹,我去看看你家哥哥,可以么?”
“哥哥说,不要带陌生人到家里的。”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然。
“我是陌生人吗?”李然有些好笑地问道。
“是……不是……”小女孩扭捏的说着,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大哥哥,陌生人是什么意思?哥哥说陌生人就是不认识和没有说过话的人,但丫丫好像已经跟大哥哥说过好多话了。”
李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他觉得自己有些被打败了。不过,对于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他却更加感觉心疼,“带大哥哥去吧,大哥哥也许可以帮你治好你的哥哥的。”
“啊,大哥哥你会治病啊?好吧,你跟我走。”听到李然说也许可以治好她的哥哥,小女孩顿时变得激动起来,连忙抓起李然的手就向小城外走去。
小女孩丫丫年纪不大,才八九岁的样子,但体力却好得出奇,从小城中心到城外的郊区,这段路怎么说也有十来里了,但小女孩却半点都没见停顿,也不喊累。最后当小女孩停下来时,李然已经来到了小城郊区里的一个小村里。这段路花了有近一个小时的功夫,李然心疼丫丫,本来想背着她走的,但小女孩不让。
不过这一路上,李然倒也大概知道了小女孩家里的一些情况。小女孩丫丫家里父母在两年前因为交通事故死亡了,她哥哥也在那次事故中被撞坏了双腿。两个小孩子自然没有什么法律意识,知道去找肇事者索赔什么的,结果肇事者逃之夭夭了。最后还是村里其他人看不过去,帮他们葬了父母,时不时还接济一下两兄妹。
“丫丫,这就是你跟你哥哥群群的家吗?”李然看着眼前这座建在山脚的小茅屋问道,茅屋不算破落,虽然不大,但住两个小孩还是够了的。茅屋周围种了一圈的花苗,不少鲜花都已经绽放,围着茅屋,给人一种很唯美的感觉。
“嗯,大哥哥,我家漂亮吧?”小女孩有些得意的反问道。
“真是太漂亮了!”李然摸了摸丫丫的脑袋。
两人倒没在这个话题上持续多久,李然是想帮丫丫两兄妹,而丫丫也急着让李然帮着治疗她的哥哥群群,所以两人很快就走进了小茅屋里。
“丫丫,你回来了?”一个稚嫩的男声从黑暗的茅屋里问道,男孩说的是土话,不过这句话李然却听懂了。
“哥哥,是我回来了。我给你带来一个大哥哥,他说可以治好你的病。”丫丫连忙走向茅屋内一张小床边,茅屋内的昏暗好像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一样。
李然虽然也能够看清屋内的情况,但这样黑暗的环境还是让他有些不大习惯,他走到窗子边,顺手就将窗户打开了。明亮的光线一下子照进茅屋内,昏暗的茅屋里终于不再昏暗了。
“不,你是谁,不要开窗!”男孩的声音突然传来,让李然有些惊奇。
“大哥哥,不要开窗子,哥哥怕亮……”丫丫说道,连忙过来拉下李然刚打开的窗子。
“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出去。”群群冷冷说道,“说了别带陌生人到家里来的,丫丫,你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