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的主人公叫王飞飞,男,故事开始的那天,他正在读小学六年级。
“妈妈。我回来了。”像大部分同龄的孩子那样,王飞飞每天过着上学、回家、再上学的日子,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一直是母亲一个人将他带大的。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从来没有给过他娘俩一分钱,王飞飞对他的印象,仅仅是一张模糊的脸。母亲生他的时候,还只有十六岁,那个男人嘴上说的好听,但两个人在一起的,哦,应该是三口人在一起没过几年,就跑掉了,外公外婆起初经常痛骂他,后来骂都懒得骂了。
“阿飞,怎么今天这么早?”匆忙赶过来开门的母亲,头发凌乱,衣服扣子还扣歪了,屋里一股香烟的味道。
“齐叔叔好。”王飞飞没回答母亲的问题,而是向屋里一个男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跑去楼上自己的房间了。
“嗯嗯。”被阿飞称作齐叔叔的人,是母亲的男朋友,只是阿飞早就知道,这个齐叔叔是有家有老婆的人,说白了,就是包养母亲的大老板,而且还是那种涉黑的大老板。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娶阿飞母亲的,只是这些年一直对她娘俩特别好,花了不知道多少钱了。
“娟子,我先走了。”齐老板整理好衣服,到门口穿鞋。
“嗯,刚下雪,地滑,路上小心点。”体贴的递上手套和围巾,阿飞的母亲,齐老板口中的娟子,依依不舍的看着这个男人。
这一幕不是第一次了,阿飞撞破过两个人许多次,一开始还小不懂事,后来听说了一些男女之间的事,阿飞心底,已经开始将他当做半个父亲了。能照顾自己娘俩,还能保护妈妈,这不就是父亲吗?
“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挣大钱,让我妈妈过得非常幸福。”这是阿飞在同学们面前说的话,还有一句他没说过,那就是“如果能成为齐叔叔那样的人,也挺好。”
这个理想比小风的“开一间咖啡厅,这样就能每天都喝奶茶了”要好的多吧,阿飞这么想着。
“我走了啊。”齐老板打开房门。
阿飞在楼上听到门开的声音,便想着走下来,嗯,等齐叔叔走了还得洗脸呢。
然而他迟迟没有听到门关的声音,这两人干嘛呢,真能腻歪,阿飞这么想着,决定偷偷的在楼梯上看一眼。
这时只听到砰地一声,门关了,阿飞放心的走了下来。
“额,齐叔叔你们在干嘛?”阿飞看到两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在一起,躺在地下,而他们身下,正流出汩汩的鲜血。
“妈妈!”阿飞反应过来,简直觉得天旋地转,强忍着悲痛,他一步步走上前去。学着电视里人物那样,去看看两人是否还有呼吸,然而尸体又怎么会有呼吸呢?
“妈妈,妈妈。”面对死亡,阿飞痛苦的哭泣着,留下的泪水滴进了血中,也流进了孩子的心里。
“你这孩子啊,真是倒霉,算了,虽然没人为你付钱,我也勉为其难帮你一把好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阿飞恍若未闻,任凭一把匕首靠近自己的脖子。
“阿飞你醒了。”当王飞飞再起清醒的时候,自己是躺在医院的,浑身酸软无力,左手疼痛难忍。
“小风?”
“小朋友,你别乱动。”旁边一个医生打扮的人按住了他,另一边站着几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徐悲风,平日里都唤他做小风,名字据说是他外公起得,希望他成为一名画家;一个是小风的妹妹,徐灵雪,平日里都叫她小雪;还有两个成年人,一个是王飞飞的班主任,一个是小风的叔叔、小雪的父亲。
醒来之后的王飞飞,从大家的叙述中知道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一名杀手冲进了他家里,杀死了齐老板和阿飞的母亲,或许是想放松放松抽支烟,或者是因为什么其他的缘故,阿飞家里的煤气突然就爆炸了,整栋房子都烧为废墟,还好当时大部分人在上班,不然伤亡会更严重。而阿飞运气特别的好,在这种大爆炸中,不但活了下来,而且仅有左手重度烧伤,身体其他部分、尤其是脸,伤的并不重。
“阿飞你别担心,好好养伤,以后就住到徐叔叔家,和小风他们搭伴。”
徐悲风当然也是有父母的,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从懂事起,他就住在自己叔叔家,和小雪作伴。
“谢谢徐叔叔。”
“好了,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你们出去吧,万一一会主任来查房看到就不好了。”
“谢谢你,林医生。”等到出了门,去到医生的办公室,徐叔叔又偷偷递给林医生一个红包,“这个孩子挺可怜的,麻烦林医生好好照顾他。”
“放心吧,他受伤不重,小孩子恢复能力也强,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时光荏苒,一晃就是六年过去了。在东北某市的郊外某处,两位青年男子正在练武,只是他们的武器非常奇怪,一人用一根木棍,使得似乎是剑法,又含有一丝刀法,而另一名人则用一柄大得出奇的扇子,明明是纸扇,在他手中却似乎是铁扇一般,与另一人斗得不相上下。
“好了好了,不打了,追不上你。”持棍的青年停下了脚步,连连喘着粗气。
“阿飞,你这体力怎么一天比一天差?是不是该减肥了?”
“减什么肥,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总是感觉胸口憋闷,力量训练还好,但是有氧训练就是不行,一会就喘不上气。”
“没问问你师傅是怎么回事?”
“问了,他也不知道,说是等我去了帝都上大学,去找他的师弟,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这两位青年正是王飞飞和徐悲风,因为当年的意外,王飞飞的左手始终带着一副手套,说来也奇怪,这些年来,王飞飞的左手极少感觉到一般被烧伤之后的疼痛和憋闷,虽然外形难看了些,平日里倒也没什么不方便。
“阿飞,我和小雪这回要去南方上学了,你得照顾好自己啊。”
“得了吧你,这几年还不是我照顾你?哪次你欺负人我不都帮你了?”
“哎你这说的啥意思?我那是欺负人吗?我是看不惯他们欺负小雪,所以才见义勇为的。”
“嗯嗯,包括有人给小雪送花,也要被你一顿揍?”
“高中生谈什么恋爱,小孩子不懂爱情。”
“说的你好像多大似的。”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比划了一阵,一直到夕阳西下,又打打闹闹的向家中走去,留下一串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