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无论妻还是妾都只此一人。
这是怎样的深爱才能做到的,先不收他地位尊崇,就是寻常的百姓家男人也是巴不得三妻四妾才好,可这个地位尊贵的男人却说只此一人?
就在众人不知心中滋味的时候,沈千寻又说话了,“大妈,那你说我还用换吗?”
“不……不用,自然不用。”方氏一迭声的说道,就连脸上的笑都僵硬了。
“那就好,还有麻烦大妈给姐姐说一声,刚才我那一巴掌也是无心的,让她别和我一般见识,过些日子我定会亲自向她赔罪。”沈千寻异常恭顺的说道。
话音刚落,众人又是齐齐的一抽气,及至看到方氏那面如铁青却依旧强颜欢笑的表情时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不由得在心里猜想这个四小姐看起来并不若表面上那么简单。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再晚怕是就要误了吉时了。我们走吧。”说完,看也不看方氏一眼,楚衍直接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她上了花轿,他上了马,在帝都城十里红妆的装饰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皇子府行去。
耳边是鼓乐齐鸣,五彩的花瓣从半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下,轻轻地吸一口气,鼻翼间都有浓浓的花香,似兰花之清幽,似梅花之清冽。
端坐在轿中,沈千寻无声的呼出了一口气,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嫁了,而且还是人家的侍妾,只不过一个侍妾却用这样的排场迎娶的,她应该也是第一人了吧。
街边是百姓的窃窃私语声,内容无非就是二皇子如何痴恋沈家四小姐。
真的是痴恋吗?她不知道。
她只是想如果真的需要找一个人来共度余生的话,楚衍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十里香二楼靠窗的雅座,安容静静的看着花轿在自己的眼前经过,手中的酒杯碎成了一堆粉末和着酒液粘在手上黏黏的。
“安公子就这么甘心算了?这些年安公子的付出可一点都不比他少吧,如今却让他占尽了风头抱得美人归,本宫都要替安公子抱不平了。”在他的对面,墨青色衣袍的男人似笑非笑的说道。
“呵呵,是吗?看来今天安某的笑话太子殿下是看定了。”收回目光,安容淡淡的说道,抽出一块丝帕仔细的将每根手指擦净然后起身将丝帕丢到了一旁,“不过安某还是想去讨一杯喜酒喝喝,太子殿下要一同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今天是二弟的大喜日子,本宫怎么说也得过去看看,不如一同前往吧。”楚廉也随即站了起来,唇角含笑,可是眼角却是异常的冰冷。
“好。”低低的应了一声,安容转身向门口走去。
就在他刚刚转身的时候,窗外陡然传来一道劲风划破长空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就看到一抹黑影向花轿疾冲而去,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已经将沈千寻掳走,几个翻转已经消失在了人们的眼前。
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等到众人看过去的时候,四周早已没了他们的身影,就连轿帘都停止了摆动,唢呐声停了,管弦丝乐声也停了,黑压压的长街上竟是陷入了空前的死寂。就在众人以为刚刚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的时候,一白一墨两道身影从十里香的窗户冲了出去。
“主子,现在怎么办?”看着端坐在高头大马上气定神闲的男人,青黎忧心忡忡的说道。
“继续前行。”随着楚衍的一句话,登时鼓乐声再次响起,队伍再次向前走去,明明还是喜庆一片,可是却终究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没有了新娘的婚礼还要怎么进行下去?
沈千寻被人紧紧的箍在怀中,那强劲的力道快要将她的腰给勒断了,“风飏,你混蛋,放开我。”
“闭嘴,你信不信我在这里就可以把你丢下摔死你。”没有看她,风飏沉声说道,看向前方的那双眸子冷冽如冰,一路带着她向城外掠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今天成亲,可是你把我的成亲礼给搅了。”沈千寻恨声说道,从早上睁开眼睛右眼就一直在跳,本以为经过方氏的刁难后一切便都太平了,可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风飏居然会来抢亲?
“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风飏的声音也不由得沉了几分,箍在她腰间的手更加的用了几分力。
“你们每个人都问我为什么要嫁给他,可是我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就不能嫁给他?”沈千寻没好气的说道,三月的天空气还是有些寒凉的,那狂猛的风吹过来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割她的脸似的刺刺的疼。
“不知死活,死不悔改。”在掠过相思谷后,风飏在一座山头上停了下来,一松手臂,登时就看见沈千寻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风飏,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抚着发疼的屁股,沈千寻恨不得杀了他,这一段路奔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上就跟个冰棍似的,浑身上下都找不到一点热乎气了,再加上这么一摔,登时觉得全身都散了架。
“我没有人性,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在一旁的岩石上坐下来,风飏冷冷的说道,目光落向前面大片大片的桃花林,眸子里平静的看不出一点情绪。
在这里可以饱览整个相思谷的盛景,以前的时候,他们经常来这里,一坐一躺,当然了坐着的人是他,躺着的人绝对是她,而且还把他的腿当枕头,他以为他们会永远过着这种平静满足的生活,而今,她却说她要嫁给别的男人了。
“喂,你今天吃错药了吗?还是早饭吃下去的全是刀子,嘴巴怎么那么毒。”斜睨了他一眼,沈千寻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看了她一眼,风飏什么都没说。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沉默的人,他们的相处更多的时候是她在不停的说,而他只是静静的听,偶尔插上一句话然后半天又没有动静了。
师父说,和他这样的人呆久了谁都会觉得闷,就如同是重重的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那感觉定然不爽。师父还说,小丫头的性子天生活泼好动,虽不喜争强好胜,可到底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主,他要是和她在一起准保不会被她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