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不是死了吗?
虽然记忆有点模糊,可是她还是能够从那些记忆里找出一丝半点的。
“嗯,你娘。”重重的点了点头,沈光耀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甫一离开,身后的石门再次轰隆隆的合拢。
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沈千寻跟着他穿过那曲径通幽,走过芳香浓郁的花园,最后在一栋竹屋前停了下来,竹屋四周,种满了她叫不上来名字的花,只是单看就知道肯定名贵,无数的彩蝶在花中嬉戏,隐隐的还能听到流水淙淙的声音。
这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啊。
沈千寻在心里想着,不由得想象她所谓的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再转过头看看这个爹,肯定也不只是向外界传闻的那样。
神经病?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样的男人会是神经病吗?她很怀疑。
“笑什么?”因着她那一笑,沈光耀一下子怔住了。
“我在想耳听不一定为实。”眉尖微扬,沈千寻轻声说道。
她得到的小道消息是宰相大人平时和常人无异,可是一旦犯病便如同疯子一般,也就是现代所说的精神分裂,当然古代就是个神经病。只不过他犯病的时间不经常,所以也算是个正常人吧。
“鬼灵精。”似是看出她的想法似的,点点她的鼻头,沈光耀一脸宠溺的笑了。总觉得女儿有点不同了,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是长大了吧。他这样想。
因着他亲昵的举动,沈千寻调皮的伸了伸舌头。在久远的记忆中,那时候的父亲也如他这般慈爱。只是一场大火阴阳两隔,她便也再没感受过这样的亲昵。
“进去看看吧,你娘就在里面。”须臾,沈光耀说了这么一句。
“嗯。”直到这时,沈千寻才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按理说他们都已经站在了房门口,里面的人不该没察觉才对啊,可是为何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说没人?可是便宜爹明明说娘就在里面啊。
带着一丝狐疑和不解,她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门。
看向里面的那一眼,心禁不住又颤了一下。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摆设,所以显得屋中央的那具棺材更加扎眼。
没错,是棺材。
这间屋子里只摆放了一具棺材。
转过头看了一眼沈光耀,后者只是向她点了点头。
垂眸,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她迈步走了进去,来到了那具棺材前。
棺材是黑曜石的材质,躺在里面的女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那么看着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因为就算是穷尽这世间最美好的词都形容不出她的美。
那种美本就不该存于这个世上的。
这就是她的娘吗?
这样想的时候,她竟然不知不觉的跪了下去,感觉到脸上凉凉的,用手一摸,居然全是眼泪。
她……哭了。
只是看着这个女人的时候,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哭,也不知道哭什么,可那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想或许是因为接收了这个身体的时候连带着也接收了她的记忆吧,所以她才会感同身受。
“你小的时候总是问我,你娘去哪里了?现在知道了吧,这十年来,你娘一直都睡在这里陪着你。”身后,有人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一丝怜惜的味道。
“我娘睡着了?”她抽噎的问道,“十年?只是睡着,不是死了吗?”
“傻孩子。”一声低喃,沈光耀将她轻轻地搂进了怀里,视线转向棺材里那个睡得香甜的女人,眸子里有着一丝柔光如一层细密的网将这里笼罩起来,“你娘只是累了。”
转过头,沈千寻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现在你长大了,以后有时间就多来陪陪她。”说完,沈光耀将她拉了起来,“走吧,让你娘好好睡一觉,爹和你说些事情。”
“好。”低低的应了一声,沈千寻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对于这个娘,她却是越来越好奇了。
在棺材里睡了十年居然和常人无异,她一直都知道黑曜石本身是神奇的,可这样会不会神奇的有点过火。
打开那扇石门,又一次通过那条长长的甬道后,他们从密道里走了出来。迈出来的那一步,沈千寻的嘴巴再次张的老大。
这里竟然是千寻阁,可她明明记得进去的时候是走了书房的,为什么出口却是千寻阁她的卧房呢?
“这是一条相通的密道,以后你随时可以去看你娘。”在椅子上坐下来,沈光耀抬头看向她,“现在和爹说说,你和楚衍是怎么回事?”
“楚……楚衍?”听到他的话,沈千寻一下子愣住了,手指不由自主的抚向了自己的唇。
那个下午还吻过她的男人吗?
他们是怎么回事?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嗯,楚衍。”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沈光耀淡声说道。
“他今天去向皇上请旨了,说想让皇上赐婚,可是皇上没有同意,不过说是可以做侍妾。”思索片刻,沈千寻说了这么一句。
“侍妾?”看向她,沈光耀的眉头微微的拢了起来,“他给你说的?”
“嗯。”嘴唇抿了抿,沈千寻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收到消息说是我在皇上选秀的名单中。”
闻言,沈光耀沉默了。
看他没说话,沈千寻便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当人家的爹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些就留给他烦心吧,想到这里,她缓缓地合上了眸子。
“你怎么想的?”半晌,沈光耀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还有选择吗?横竖总不能进宫和一群女人抢一个都能当我爷爷的老男人吧。”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沈千寻懒洋洋的说道。
当所谓的选择只剩下一个的时候,她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你可以离开这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沈光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