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反应,沈千寻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腿。
还是没有回答。
“楚衍,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我的话吗?”
头不停的摇晃着,可是刚动作了没几下,就被某人两只手用力的固定住了,“老老实实地别动,刚梳好的头发又乱了。”
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沈千寻果然不再动了,半晌,她轻轻地问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男人疼自己的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不成你想让我对别的女人好?”
一挑眉,楚衍漫不经心的说道,端量了片刻,随后给她梳了一个凌云髻,用几只珠钗固定好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根木簪插向了鬓角。
“谁是你的女人?自作多情。”
沈千寻闷闷的说道,真是自大又狂妄的男人。
“嗯?”
尾音上扬,楚衍瞟了她一眼,“再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偏不说,好话不说第二遍。”
说话间,沈千寻起身走到镜子前,当看到镜中的自己时,整个人再次愣住了。
云鬓高挽,露出了雪白颀长的脖颈,那淡蓝色的宫装衬得她肌肤白皙胜雪,一双水眸盈盈流动,一张红唇泛出莹润水泽的光芒,两颊白里透着一点红,宛如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
不停的吞咽着唾沫,半晌,她伸手拧向了自己的脸。
疼。
眉心一皱,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真的是她吗?
虽然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长的不难看,可是也不至于美成这样吧,还是说那个男人给她施了魔法?
真好看,连同为女人的她看着这张脸都忍不住要心动了。
心动?
心头一颤,下一刻,她伸出手使劲的抓了两把头发,一瞬间便将好好的流云髻给弄乱了。
“不满意?要不再换一个?”
看着她的反应,楚衍倒也不觉得奇怪。
她本就是一块璞玉,欠缺的只是匠人的精心雕刻而已。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千寻没好气的说道,将头发彻底的弄乱后,只是随意的挽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发髻,还被她挽的歪三扭四的,最后用一根珠钗固定,除此之外,头上再无一样点缀物。
“真丑。”
看了她一眼,似是了解她的想法似的,楚衍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起身拿起方才的那根木簪插到了她的另一侧头发上。
“这是什么东西?”
歪着头看着镜中那根造型奇特的木簪,沈千寻一脸狐疑的问道。
“好东西,以后你要是敢拿下来你就死定了。”楚衍的语气很平淡,可是字里行间全是威胁。
“霸道,睡觉的时候总是可以拿下来的吧?”
瞥了他一眼,沈千寻丢给他一记你是白痴的眼神。
“那个除外。”
说话间,当看到她拿起一根炭笔画向自己的脸时,楚衍一下子愣住了,“你又想干嘛?”
直到坐在马车里,楚衍的脸都是臭臭的,或许该说是铁青一片。他见过只怕自己不够美的女人,却第一次见到把自己往死里弄丑的女人。
歪腰斜胯的靠在马车上,随意的瞟了他一眼,沈千寻将眸底那一丝得意的笑隐藏了起来,随后抬起脚轻轻的踢了他一下,“喂,你让我来,我也来了,你至于表现的跟我们两个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吗?”
“你确定你要这副模样进宫?”
双眸微眯,楚衍沉声问道,一向以温润如玉模样示人的男人终于也要发飙了。瞧瞧她那个样子,就连两边的眉毛都画的不齐整,一个眉梢上扬,一个眉梢下挑,他都怀疑让她进宫是不是真的对了?毕竟,冒犯天颜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臣女貌比无盐,惊扰了皇子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捏着鼻子,她细声细气的说道,一张被她涂成猩红一片的嘴一张一合的,看起来格外的狰狞,尤其是她身上的熏香,三尺之外估计都能都能被她给熏死。
“沈千寻。”
看着她,楚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再开口时,那语气明显的软化了许多,“拜托你好歹收拾的稍微正常一点,行吗?”
“这样看起来很不正常吗?”
听到他的话,沈千寻连忙正襟危坐,拿过一旁的小铜镜仔细的查看着,不错啊,效果一定很惊梀。
“很好啊,我很喜欢。”最后,她很是有信心的点了点头。
无声的咽了一口唾沫,未免自己一时失手不小心捏死她,楚衍索性直接别开了头,看向窗外。
因为是皇上寿辰,所以整个帝都城早就挂满了红红的灯笼,此时,那成排的红灯笼宛如一道道红色的火龙一路通向了皇宫大门。熙熙攘攘的路上随处可见兴高采烈的人们,嘴里说的无非就是当今皇上睿智英明。
对此,楚衍只是置之一笑,可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笑意分明带着一丝嘲讽。
“喂,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仔细的端量着他,半晌,沈千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
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楚衍并没有回头。
“同为皇子,为什么他们都在皇城里住着,你却离开了那么久?”
沈千寻淡淡的问道,其实,她也不是很好奇,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罢了。
“你不知道?”
眉尖微挑,楚衍不答反问,一身红衣更加衬得他面如冠玉、丰姿俊朗,远远看过去似是一副水墨渲染的画,可是近看却又透着别样的风情。
“一年前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了,把脑子给摔坏掉了,我给你说过的。”
指指自己的头,沈千寻很自然的说道,言外之意就是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所谓不知者无罪,她问一下也便在情理之中。
“我看你坏的不仅仅是脑子吧。”
楚衍轻飘飘的瞟了她一眼,那语气异常的飘忽,隐隐的好像透露着一种莫名的伤感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