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明日还要早起,快点睡吧。”
说完,他自顾自的掉转身面向里面睡去,空出了整片的后背留给她,那模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无数次的深呼吸过后,沈千寻将剑入鞘,转身恨恨的抱着一床被子走向了软榻。
好,惹不起,她躲得起总行了吧。
在咬牙切齿无限怨恨中,本来以为会彻夜难眠的,却不曾想不一会儿竟然也沉沉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间,似乎被人抱了起来,又放了下去。
嘴里嘟哝了一句,掉转个身,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窗外已是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床上?
浑身一激灵,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视线所及处,已经看不到那个妖孽男的身影,那一刻,她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有一丝释然,隐隐的还有一丝别的。
怔怔的坐在那里,半晌,她使劲的揪了几下头发,然后愤愤的起身。
听到屋内有声响,玲珑连忙推门走了进来,“小姐,你醒了。”
“哦。”
闷闷的应了一声,她径自穿衣净面,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转头看向桌子,那里,昨夜的一片狼藉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软榻上的被子都整整齐齐的放回了远处,仿若昨夜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似的。
“小姐,你怎么了?”玲珑一脸狐疑的看向她。
“没事,昨夜你可曾听到什么响动?”沈千寻状似随意的问道。
“没有,昨夜一夜安宁,奴婢不曾听到,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可能是猫吧。”
接下来的三天,楚衍每晚都会过来,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天不亮就走,搞的她活像是偷情似的,倒是楚衍乐在其中,每晚都笑的跟吃了蜜蜂屎似的。
对此,沈千寻嗤之以鼻,却也无言以对。
没办法,她打不过他。
昨晚她甚至都动了给他下毒的心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在最后关头又自动放弃了。
又是一个如血的黄昏,早在早上的时候,管家便来传话,说是今天是皇上的六十整寿,朝中三品以上官员都要携带家眷出席,宰相府中去的人是大夫人、沈碧瑶还有她两个所谓的哥哥,至于她,不知是为了凑人数还是怎么的,反正是最后又给加上了。
看着桌上那一套淡蓝色的宫装,沈千寻的眉头紧紧的拢成了一团,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那眼神苦大仇深一般。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该梳妆了。”
看着她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玲珑走了过来小声提醒道。
“我不想去。”
说话间,沈千寻起身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四仰八叉的躺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过了今晚,她的人生就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那个变化显然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小姐。”
玲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外面陡然传来了管家钟叔的声音,“小姐,二皇子的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什么?”
闻言,沈千寻腾地一下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三天前,他是说过会来接她一起去参加宫宴的,可是这两天他压根没提,她还以为他只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了。
臭男人,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吗?
“二皇子如今正在府中喝茶,老爷吩咐让小姐快一点,别让二皇子久等。”钟叔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
“你去告诉父亲,就说我今天身子不适,晚上的宫宴就不去了。”
用手捏住鼻子,她装出一副很虚弱的模样,反正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人,宫宴少了她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身子不适?”
闻言,钟叔一下子愣住了,“那老奴去请个郎中过来给小姐瞧瞧吧。”
“不用了,我就是染了风寒,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沈千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哦,那老奴现在就去回禀老爷。”说完,钟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看着仿若没骨头似的再次窝在软榻上的人,玲珑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姐,你什么时候染了风寒?奴婢怎么不知道?”
丢给她一记大白眼,沈千寻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笨。”
一时意会过来她的意思,玲珑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这能参加皇宫盛宴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居然就这样给推了,这帝都城未出阁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的想往里挤,就盼着一朝风头尽出寻一个如意郎君,小姐倒好,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斜睨了她一眼,沈千寻顺手拈过一旁的蜜饯塞进了嘴里,“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你不会忘了吧,今年可是皇上三年一度选秀的日子,万一那老头老眼昏花,一不小心看上了本小姐的美貌,我还不得死去。”
“小姐。”
玲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多少女人都盼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呢,瞧小姐说的跟上断头台似的。”
“飞上枝头变凤凰是没错,可我也记得枪打出头鸟,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还是低调点吧,再说了,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环顾四周,看着自己住了一年的屋子,沈千寻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她上辈子渴求一生的生活,如今,终于实现了,她怎能不好好珍惜。
“小姐。”
玲珑还想劝她,却在看到她投射过来的眼神时登时噤了声。
“去,给我弄点桃花酥,肚子饿着呢。”
摆了摆手,沈千寻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几天因为那个臭男人总是心神不宁的,今晚说什么她也要把门给锁死了,看他还怎么进来。
变态的男人年年有,今年好像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