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手持家法的护院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更觉得不妥。
对着他们的屁股,钟叔狠狠的各踹了一脚,“不长眼的奴才,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闻言,那两个护院连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冷眼瞧着这一幕,沈千寻嘴角的弧度更甚。
“小姐,您……没事吧?”看着她,钟叔轻声问道。
“没事,有劳钟叔解围了。”
沈千寻含笑谢过,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总之他还是帮了她,否则事情的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谁都无法预料。
“小姐太客气了。”看着她,钟叔欲言又止。
“钟叔还有事?”
斜睨了他一眼,沈千寻漫不经心的问道,就冲他今天替她解围,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
“小姐,老爷的旧疾犯了,您不过去看看吗?这一年来老爷无时无刻不念着小姐。”
“不去。”
当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她惊呆了,不知道为什么,那竟然是她心底最直接的反应。
她不想去见他,很不想,非常不想。
看了她一眼,钟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小姐好好休息,老奴告辞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沈千寻仍是没有回过神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看着她怔忡不语的模样,玲珑一迭声的唤着,脸上的表情却是难掩愧色,她知道这次是真的给小姐惹麻烦了,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得罪了大夫人他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怎么了?招魂呢。”
看了她一眼,沈千寻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便向屋子里走去,片刻,她又猛地转过身子,“玲珑,我和我那个……嗯,爹的关系很差吗?”
“奴婢也不知道,从奴婢来到千寻阁之后,小姐就是这个样子。”玲珑轻声说道。
“哦。”
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沈千寻继续向前走去,走了没几步,她又掉过头,“那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奴婢觉得老爷待小姐其实挺好的,别的奴婢不知,可是小姐的吃喝用度在这个府里一干少爷小姐中却是最好的,奴婢自小没有父母,不知道父母之爱是怎样的,想来老爷这么对小姐也是有苦衷吧。”玲珑实事求是的说道。
“是吗?”
沈千寻一脸狐疑的问道,试想就算是一个再不受宠的孩子,也不该对于父亲毫无印象,以前她是懒得搭理,只要好吃好喝好睡她巴不得能躲他们躲多远,可是现在仔细想来才发现事情远不是那回事。
在这个府里,众人皆知她是最不受待见的,如果真如管家所说,他日日念着她,为什么他又从来都不过来看她?还有,他将她放在这里本就是任她自生自灭不是吗?以前的日子她是不知道,可是至少这一年来她不曾感受过一丝半刻的父爱,这却是真的。还有大夫人临走时的那一瞥又是为什么?
无数个疑问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她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然后大踏步的走进了东暖阁,窝在软榻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只要她烦躁的时候就会睡觉,一觉醒来就算是天大的事情都能过去。看着她躺下,玲珑给她拿过被子盖上后便轻轻地退了下去。
再次醒来,屋内烛火如豆,偶有一朵灯花暴起,整个屋子在短暂的明亮过后重回昏暗。
揉揉酸涩不已的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桌前那个红衣妖娆的男人时,浑身一激灵,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那神情犹如见到鬼一般。
“你……你怎么来了?”
她嘶哑着声音问道,看看窗外,夜色漫漫,似乎夜已经很深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看着她顶着的鸡窝头,楚衍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瞪大的眼眸中,如玉般的手使劲的揉搓了几下她的头发,反正已经乱了,也不介意让它再乱一点了。
“神经病,你干嘛?”
用力的推开他,沈千寻没好气的说道,“冬天出生的吗?干嘛每次都要动手动脚的,你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当然知道,我可没兴趣这么对一个男人。”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楚衍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是断袖。”,末了,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疯子。”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千寻拢了拢领口,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喉咙里干涩异常。
“呶,给你。”
下一刻,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接过来喝了一口,沈千寻满意的点了点头,抛给他一记还算上道的眼神后下了床。
“别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专门给我送喝的?”
活动了一下筋骨,她懒洋洋的问道,直到这时才惊觉早已是饥肠辘辘。
“有何不可?”
眉尖微挑,楚衍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你真够无聊的。”
斜睨了他一眼,看着那微微有些发青的眼眶,想起安容之前说过的话,她猛地凑了过来,“我听安容说,你和他喝了三天三夜的酒,结果如何?”
“还用问吗?”
鼻孔朝天,某人一脸自傲的说道,随后又加上了一句,“女人果真就是祸水。”
事实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会问出这句话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
“你一天不开屏会死是不是?到底会不会说句人话啊?”
沈千寻没好气的说道,是自己没事找事才会上赶着自讨没趣。
看了她一眼,楚衍鲜少的没再说话,而是起身施施然的走到床边躺了下来,看着他竟然泰然自若的宽衣解带,沈千寻又一次瞪大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走的冲到了他的面前,“喂,你到底想干嘛?”
“睡觉啊。”
丢给她一记鄙夷的眼神,楚衍径自张开了手臂,“快点。”
“干嘛?”
用眼神凌迟他,沈千寻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正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