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成刚拍着身上的尘土,这拍手身却一直不绝,大吃一惊,循声望去,一个身着灰色中山装的老人站在那棵黄果树旁边拍着手踱了过来。
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穿中山装了,应该很引人注目才是,可那老头一直就站在那里,偏偏就没有引起成刚的注意,邱成刚还以为这巷子里没人,老头仿佛已经与那棵树融为了一体,他就是树,树就是他,仿佛那里本来就该空无一人,直到成刚已经看见他走了过来,还是这种感觉,他是仿佛已经整个融入了自然之中,连成刚这样敏锐的感觉也察觉不到。
邱成刚警惕了起来“你是。”邱成刚功力遍布全身,不敢大意,能够神不知鬼不觉靠近他十米之内而一无所查的肯定是高手,大高手。
“我姓温,是南宫鹏那小子告诉我你这个人的。”老头呵呵笑了起来“你这人不错,我观察你两天了,今天才见你动手,功力的确不错,值得我和你练练。”
“你是来抓我的?”邱成刚纳闷起来,不是上头都已经撤销对他的通缉令了吗。
“我抓你干嘛,他们找我,本来是想让我对付你的,不过我人还没到,对你的通缉就撤销了,我本人却对你起了点兴趣,连我那两个徒儿都束手无策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我已经三十年没有逢过对手了,手痒得很,你就成全我这个老头吧。”
就算是南宫燕这个江湖通在此,也不会知道这个姓温的是何方神圣,那时候他已经退隐了江湖。噢,事实上,他从来没在江湖上行走过,他是中央前首长的警卫员,从小习武,四处拜师,将各门各派的武艺学了个遍,再加上天赋异禀,自创武功,一套燕投林身法,天行客身法无人匹敌,却偏偏无人知晓,那时候他跟随手掌在边境战争中以一人之力对抗数万的军队,立下了赫赫的战功,军中的人倒是知道他一些,却没有引起江湖人物的注意。
还是那场动乱,动乱未平,他家的成分又不好,被抹去了所有的军功,被打成了反动派牛鬼蛇神,心灰意冷之下,他动手杀了那个县城的所有造反派头子,并亲手将一个炮兵营捣毁成废铁营,然后亡命天涯,那时候南宫鹏与上官虎刚刚出道,幸运地碰上了他,他以为这身绝学会失传,便传给了两人以后,隐居山林,这一无意之举,造就了武林里的泰山北斗,造就了南宫家与上官家的赫赫威名,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后来动乱平息,因为他失踪了,政府就算想给他平反也找不着人了,他本以为这一辈子会终老山林,因为天下间已经没有一个值得他崇敬的对手,要不是这次天鹏地虎两个便宜徒儿找到他,他也许就真的终老山林了。
邱成刚很奇怪“你的徒弟。”以这老儿的身手,他的徒弟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可邱成刚怎么也想不出来。
“就是南宫鹏与上官虎那两个老小子。”温戟侯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在邱成刚心中是怎样的滔天波澜。
“邱成刚见过前辈。”成刚拱手为礼,他没有太谦恭的习惯,尽管这老儿的辈分算起来吓人,邱成刚还是不以为意,这一拱也是看在南宫鹏与上官虎两个爷爷的面子上给的。
“说这么多废话干嘛,你小子功力不错,难怪鹏小子和虎小子在你手上也讨不了好,咱们找个僻静地方练练去。”温戟侯说完,带头一个燕投林的乳燕归巢,打横里掠去。翩翩有如一道惊鸿。尽管刚才只是对付小混混,不过以温戟侯的功力,还是能够分辨出深浅来。
邱成刚年龄本轻,少年心性还未完全脱去,再说了这些年还真没痛痛快快打过一场,好胜心起,人也飘飞直上,登天功施展到极致,远远地追上了温戟侯的身形。
两人一追一赶,竟然奔出数十里地,在郊外的一处水田边落下身形,同时落下。功夫还没比,先比了一场轻功。这一场比试,倒是成刚胜了一筹。温戟侯先走,成刚后至,两人同时落地,倒算是邱成刚胜了一筹。
“你这是什么轻功?”温戟侯大惊。
“登天功。”邱成刚傲然道。“武神杨迢的登天功?”“是的。”
温戟侯叹了口气“我自负自创的燕投林身法已经是轻功极致,没想到比起武神杨迢,我终究还是差上一筹。”温戟侯自负天赋异禀,自创武功绝学,已经不输武神杨迢。如今见着了杨迢的登天功,不禁大是搓叹。
“比轻功我输了一筹,不过听说杨迢还有一套金刚罡气的内功,今天好好领教领教。”温戟侯掌一立,一股如山般让人窒息的劲力扑面压来。温戟侯终究不服,他此时已经没有把对手当作后生小辈,而是当作了武神杨迢。一掌间,已经使上了全力。
就扑面的劲风已经让人窒息,邱成刚不敢怠慢,喝出一声,两掌合力,推将出去。
轰然一声巨震,犹如天崩地裂,两人齐齐往后翻出,从相距十米到了相距五十米,这一掌竟然又是平分秋色。
“过瘾,过瘾,我们再来。”温戟侯换换吧立起手掌,再次逼近凌空压了过来,这一次,手势却是慢的出奇。
邱成刚已经提聚了全身的功力戒备,却见这一掌毫无威势,难道一掌就力竭了,不可能,对于一个先天高手来说,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成刚纳闷着,就觉得全身不能动弹了,如山的压力压到,这一次真的是如山,不是形容,是真的数万吨的压力,邱成刚全身毛发贲张,金光爆起,却终于抵受不住这股压力,扑倒在地。
邱成刚被掌力压倒,一个人的掌力竟然能强到如斯境界,邱成刚自己也有些难以相信。
不过金刚罡气是压力愈大,反震之力愈强,温戟侯也没有好得了哪里去,金光爆起中,他的人也被震得翻飞出去,嘴角沁出了一缕鲜血。温戟侯连嘴角的鲜血也顾不上擦,哈哈大笑“杨迢,我终于胜了你一筹。”这是他毕生的心愿,杨迢是公认的武学奇才,温戟侯一直不服,想要盖过他一筹,只可惜数千年的人,也没法印证一下,如今胜了他的传人,那种快感是无法言喻的。
邱成刚金刚罡气护体,本身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走了过来“得意什么,我师父都不再人世了,何况,我并没有练到最高第十层,否则,胜负也未可知。”侮辱别人可以,杨迢是他师父,尽管邱成刚偶尔也骂骂他,其实心里却是尊敬和感激他的,他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别人看低他那是万万不行的。
温戟侯笑得气喘“对对,你这金刚罡气,我终究没能破了,算是平手,不过这压成了乌龟,从比武的角度上说来,那是难看得很呀。”
邱成刚语塞,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温戟侯的功力实在太强悍了,就算是第十层,也未必抵御得了,好奇问道“你练的什么功力,怎么这么强悍,我看你年纪也不大的,还没有鹏爷爷老。”
温戟侯笑道“内力之道,应变存乎一心,你慢慢体会吧。我会再来找你的,等你练到第十层,我要光明正大地胜过杨迢。。。。”
数百米外天地旁边的小楼里传来人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何况二人都是内力已入先天之人,挺立较常人强出百倍。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老头子,你起来看看,外面是不是打雷了,外面水田旁边,还有几件衣服没收呢。”
两人相视一笑,拾起地上的衣服,照样挂在绳子上,掠空而去,温戟侯叫道“小子,半年后我会再来找你的,希望你早日练到第十层。”
邱成刚在屋里挥掌虚切,切下了桌子一角,再走到窗边,伸掌需按,窗外树叶秫秫而落,百米开外的大树落下无数枝条,可却怎么样也达不到温戟侯那般威势,不禁大是郁闷,撑着头在窗户边沉思。
“儿子,在干嘛呢。”郝邵文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成刚撑在窗边“怎么了,有心事,工作不顺利吗?”
“不是,妈,你想什么呢。”邱成刚刚说完,又想起今天的应酬,对妈妈说起“万恶哦不想在酒店干了,那个大堂经理,我干不了,你调我到总公司吧,给我安排个闲职。”
“是吗,你肯到总公司上班啦。”郝邵文求之不得。
“哥,是不是那个林天涯又找你麻烦,已经撤了他的职了,要不,就把他开掉。”白小倩这丫头耳朵真尖,跟在郝邵文后面走了进来,就仿佛她无处不在。
“行了吧,傻丫头,那小子是想追你,我是自己不想干了,其实他做大堂经理倒挺适合的。”邱成刚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取笑着白小倩“看吧,是不是你给哥惹的麻烦。”
白小倩初时还有些害羞,不过很快就习惯了邱成刚的打趣“你应该谢谢我,要不是你老妹我这么有魅力,给你惹点麻烦,你怎么肯到总公司工作呢,妈,你说是不是。”
郝邵文在沉吟,没有说话,半响道“小倩,你看你哥到什么部门最好,他没有经验,没有学历,这个要好好想想,什么部门上手最快。”
邱成刚插嘴道“不要什么上手快学东西的,要最清闲的。”
白小倩白了他一眼“美得你吧,做梦,哪里有清闲的。这样吧,妈,调他到投资部吧,先整理整理材料,最近投资部正在搞多样化投资扩营,我想,哥哥应该适应那份工作,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郝邵文也觉得白小倩的建议不错“就这样吧,明天到投资部报道。”转而又沉吟道“不过投资部是小雯那个丫头负责的,那丫头被你二姨给宠坏了,我怕他们合不来。”
“得了吧,妈妈,投资部这么大,雯姐哪里注意得到他,再说了,算起来哥哥也是她表哥,她能玩出什么花来,再者说,二姨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这明珠公司,还是得您说了才算话呀,哥,咱不怕她。”白小倩挽住了成刚的胳膊。
两人离开后,打开的窗户外嗖地一声,南宫燕荡了回来,最近南宫燕也沾染了邱成刚的习气,进门不走大门,走窗户的,还好郝邵文二人没有见到,不然又是一番念叨。经过百番磨难之后,邱成刚与南宫燕终于正式住在一起了,既然葛玉玲都没有意见,郝邵文也没有多话,白小倩也算是见怪不怪了,谁让自己这个哥哥本事太大呢。
南宫燕从窗户进来以后,身形不停,一下子掠到了床上,自己解开了外衣“我这一手怎么样,不停顿的,算是功力又长进了吧。”这南宫燕食髓知味以后,变得愈发地饥渴,也难怪,忍了二十多年了。总要解放一下的。
邱成刚替她拉上了外衣“你这手,比你祖师爷差远了。”
“祖师爷?”南宫燕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摁,你家的功夫,不是家传的,是你祖师爷传给你爷爷的,今天我见着他了,还过了两招,我不是他对手。”邱成刚再一次走到窗边,再一次比划着,练武之人便是这样,遇到难解的武学,便愈是痴迷,刚刚第一掌,也看不出多大差距,怎么第二掌有这样的实力,难道他第一掌没用全力,可是如果他功力这样强盛,又怎么会被金刚罡气震伤。邱成刚想不通,便愈是琢磨。
“噢,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不行,我要去北京找爷爷问个清楚。”
“你不是说陪着我,不去闯荡江湖了吗,也不做什么特事员了,不行,你就是要走,也得给我生个孩子再走。”邱成刚想不明白,也就只有暂时抛下,翻身扑到了床上,抱住了南宫燕。
“猴急干嘛,我可不想像玲姐那样,哪里也去不了,我自己来。”南宫燕嘟囔着,一手解着外衣,一手搂着邱成刚的脖子索吻“我只是去问问,问问就回来,又没说要回国安。”南宫燕的话被邱成刚的舌头堵得有些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