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流从机器人傀儡中钻出来的时候,满身都冒着股异样刺鼻的臭味,脸色暗红,如同有血在皮肤下流淌。
那是火树王朝臭沼部队密集攻击的后果。
臭沼部队是单一种族部队,种族的名字就是部队的番号。臭沼是一种衍生于火树王朝南部泥沼中的一种土着生物,上半截还有些人身的样子,但下截就与蛆虫完全一样。这种生物生来便不停分泌带有剧毒的恶臭汁液,待到成年后,便可以将这种分泌的汁液存储在体内,需要时聚成水弹发射,其功效便与人间的毒气弹差相仿佛,只不过臭沼的毒汁不仅伤害身体,而且对灵魂也有一定程度伤害。
地狱生物,灵魂为主,几乎所有的能力都附带有灵魂伤害效果。
机器人傀儡虽然装甲厚重,能挡住毒汁直接侵蚀,却防不住毒气渗透。
李瑞流在第一次上阵作战时,便受了毒气侵染,险些送掉性命,还多亏了他所在机器人傀儡上附着的恶鬼见势不妙,自作主张把他带了回来,才饶幸逃生。知道厉害后,他紧急向后方开拓城调了一批防毒面具给所有法师分发。只是防得了口鼻,却防不住身体,这整个身子已经被熏得快赶上烂了十几天的臭肉了。
而他所穿的机器人傀儡也受创不小,表面大坑小洼,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穿透。
火树王朝显然不是荒野里那些土霸王所能比拟的。
这就是一个强大国家与土着部落的巨大差别。
荒野里的霸王们虽然知道了人类殖民者的存在,甚至还发动过联军袭击,但却一直对机器傀儡无可奈何,而火树王朝在得到机器傀儡后,便迅速组织力量进行研究,很快便找到了能对机器傀儡造成伤害的办法,并且迅速在战斗中投入使用。
对恶鬼傀儡进行攻击时,火树王朝会先放出大量的一种样子类似于蚂蚁的飞虫,只是个头比蚂蚁要大得多,大约有人头大小。
这种飞虫名叫恶噬兽,是本层地狱的特产,据本层地狱传产,这种恶噬兽其实也是人间堕入地狱的鬼魂所化,原是人间的贪暴恶人。
恶噬兽喜食金属矿藏等一切坚硬的物质,越是坚硬便越喜欢啃食,往往寄生于金属矿脉附近。
火树王朝将其训养后,通常只是在攻城时用来破坏敌人的防御,却是头一次在这种攻击作战中使用,在最初的时候也是心里没底,便特意舍了一台俘获的机器傀儡出来做试验,这一试验却是效果奇佳。
噬恶兽虽然也未曾见过机器傀儡,但对这种奇硬无比的特质简直是爱到极点,附着上面不停啃食。噬恶兽分泌的唾液具有特殊的消融作用,而且能够根据所遇物质的坚硬程度快速演变进行。坚不可摧的机器傀儡很快就被噬恶兽咬得千疮百孔,藏身在其中的恶鬼简直成了无遮的存在,这要是放在战场,那这附身恶鬼唯一的下场就是死掉。
火树王朝大喜若狂,立刻单独组建了一个噬恶兽军团,专门用以对付入侵人类的机器傀儡。
通过对投降恶鬼的审问,火树王朝已经清楚自己面对的敌手,是来自人间的人类。
关于人类恶行的种种传说,在火树王朝中流传已久。
一听说居然是人类大规模入侵,整个火树王朝都简直要被吓傻了。
在传说中,随便来一个人类就可以把十八层地狱搞得天翻地覆,如今组团来刷,还让不让地狱众生活了?
幸好火树王朝虽然畏惧,却也不是吓大的,百战立国的王朝自有其不肯轻易屈服的气度,政变上来台的领导者们更是不能在这个屁股尚未坐稳的时候掉链子,又仔细审问投降恶鬼后,得到的情报让火树王朝高层稍感安慰。
这些入侵的人类法术水平似乎都很低,他们唯一倚仗的就是在峡谷关口成批投降的恶鬼傀儡,而就其本身战斗力而言,却是上不得台面。
于是火树王朝鼓起勇气,下达了向东突进反击的命令,明确要求,要以热爱地狱,热爱火树王朝,热爱家乡父老的高度责任感,将入侵人类彻底驱逐出地狱,并销毁其进入地狱的通道。
集结在峡谷关后的数十万大军,铺天盖地般涌向幽魂河。
出乎火树王朝的意料,一路推进下来,却是半个敌人也没有遇到。
先头部队顺利地抵达幽魂河畔,顺利地占领了数座幽魂河大桥,顺利地过桥向着西部荒野纵深挺进,而大部分则紧随其后,在整个西部荒野中大范围展开。
先头部队很快就前进至殖民地的后勤屯积地,并且见到了石沼留下来的守卫部队,这才得知已经有一支英勇的原东部边境部队在其指挥官的带领下率先越过幽魂河,占领敌人之后勤据点,并且已经继续向纵深展开攻击前进。
这支如天降奇兵般小部队的成功,激励了整个东进部队。
这让他们认识到当面之敌与传说中那些只手可以翻天覆地的人类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他们其实很弱小,完全可以战而胜之,仅仅一支溃败幸存的小部队就可以获得如此大的成果,那么百万大军压过来,基本就是轻松碾压了。
先头部队兴奋地沿着石沼前进的路线向前挺进,本想着追上石沼部队,一起大杀四方,赚些功劳,不想却迎头碰上了狼狈撤退下来的石沼部队,这才知道石沼在前方遇挫,正准备后撤休整。
石沼郑重警告了先头部队的指挥官,前方形势险恶,敌人据险而守,多有布置,绝不是轻易能攻得下来的。
可那位指挥官哪会听石沼的,只以为石沼是在危言悚听,怕他们抢功劳,当下一面好言安慰石沼,让其在营地休息,一面偷偷动员部队,下达了向前方攻击前进的命令!
先头部队行动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如此之安静,以至于石沼带着幸存下来的部队在休息完后钻出帐篷的时候,唯一能看到的只是一片空荡荡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