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外的示威者并不是很多,也就三十多人,全都是年轻人,十八九岁左右。
想想也是,法师数量本来就不是很多,年纪稍大一些的都忙着工作上进,哪有那闲工夫跑来为人类屠杀妖魔这种事情来抗议。
这些年轻人都穿着统一的白T恤,大约是时间太紧,来不及绘制图文,只是用油彩笔在胸前简单地写上郐子手放下你的屠刀,戴着白色的棒球帽,举着小旗,拉着横幅,不停大声呼喊着口号。
“停止罪恶行径!”
“停止对其他世界种族的屠杀!”
“停止罪恶的殖民行径!”
“放下屠刀,停止杀戳!”
喊得倒是满整齐有力的。
年轻的男女们都一水别着高级会员的徽章,虽然没有红绿之类的高级别,却也没有白色这种低级别,看他们的年纪,再看他们那皮肤,想也不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拿到了徽章。
雍博文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站在庄内隐蔽的角落观察了一会儿,这才问:“有没有搞清楚他们的身份,都是哪家出来的?”
那保安负责人道:“已经基本弄清楚了,都是咱们吉省本地的一些年轻法师,家里全都是有些背景的,平时也都混一个圈子在一块玩。今天来之前,他们聚在一起为其中一个人庆生,玩得一半看到了流出的视频,大约讨论了一下,就过来了,应该只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没有什么背景。”
雍博文不悦地瞪了那保安负责人一眼,都已经到门口来闹事了,居然还敢说没什么背景,这位是怎么负责保安工作的,能力很值得怀疑啊,沉声道:“视频能够这么快流出去,又恰好流到他们手里,他们又恰好在聚会,恰好看了这视频,恰好就很冲动齐心地跑来抗议,这么多巧合恰好,本身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要说背后没有背景,我是不相信!”
那保安负责人刚刚消去点的冷汗又冒出来了,赶紧道:“是,是我疏忽了,我再去查。”
“不用了,这不是你的工作,你确保山庄安全,不要让他们冲击进来乱搞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别人去查。”
雍博文制止了这位打算不务正业的保安负责人,也没有问他叫什么,直接给梁婷婷打了个电话,请她细查一下这次事件的详细背景。
做为鱼承世遗留势力在春城法师协会里的中坚人物,梁婷婷在雍博文重新稳定春城局势之后,便成功上位,成为春城两大副主席之一,主要负责各项对外和情报事务,如果说法师协会有专门的特务机构的话,那梁婷婷就是如今春城法师协会的特务头子。不过众所周知的是,法师协会肯定不可能有专门的特务组织,所以情报部门的主要工作也多是收集各种公开、半公开以及小道信息进行分析以取得有价值的情报。当然,这只是指协会这一方面的机构,而鱼承世生前曾在自家公司内建立了一个商业情报科,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情报,其中不乏间谍派出、策反收买、威逼利诱等手段,而如今这一明一暗两条线,都掌握在梁婷婷手中,玛利里奇·博戈柳布斯基病危的消息,就是从她这一渠道而来。
接到雍博文的电话,梁婷婷便显示出她做为情报头子的消息灵通来:“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帮年轻人也算是春城术法界的二世祖,平时虽然都不干什么正事儿,但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这个圈子以萧晨、林动两人为首。萧晨是紫霄派现任掌门的亲孙子,洛小楠的师兄。林动是神农正一派现任掌门的侄子,季乐儿的师弟。我刚刚把情况调查清楚,正准备联系老萧和老林,让他们管管自家孩子,雍总你不用理他们,等会儿家长到了自然就散了。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跑来示威,还需要过后再分别对他们各自进行询问,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你不用操心了。”
情况已经调查到这个份儿上,就很清楚了,就算是果真背后有人作小动作,前面这些年轻人也不过是被当枪使唤的楞头青,雍博文实在是没什么必要跟他们较劲。
但雍博文却不这样想,对梁婷婷道:“对这次事件的背景要彻查清楚,如果真有哪个门派或是哪个团体背后搞这种小动作,那么就要给他们以足够的警告和教训,我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情。还有,这些年轻人如此容易被鼓动起来,说明我们现在进行的事业的宣传还很不够,至少是对本地年轻法师的宣传还不够,要加大宣传,让他们明白我们进行异域开拓的正义性与重要性,最起码也要让他们弄清楚自己屁股坐在哪一边,是以人的身份为人类说话,还是人奸的身份为妖魔说话!不要说我小题大作,但在这个宾客云集的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情,只能说明我们对春城的控制力度还远远不够,至少鱼主席还在的时候,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这个新冒起来的小年轻,威望还是太低啊,很是有些人大约在心里是很不服气的。防微杜渐是必需的,既然有这种苗头露出来,那就要坚决打掉,绝不能给其坐大的机会!”
梁婷婷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太够重视:“明白了,我会亲自安排这件事情,雍总你放心吧。”
“有些事情还是要跟逄主席商量一下。”雍博文提醒了梁婷婷一声。虽然是副主席,但梁婷婷是鱼承世的铁杆,如今是鱼纯冰的铁杆,真要论起与春城实际权力核心的亲密程度,逄增祥这个主席那是远远不够看的,所以平时梁婷婷都不怎么答理逄增祥,很多事情都会自行其事。雍博文觉得这种苗头很不好,尤其逄增祥再怎么说也是他亲自扶起来的,梁婷婷也不应该太过份,至少面子上应该能过得去才行,这会儿便趁工夫不轻不重地敲打了梁婷婷一下。
“我知道了,我会尊重鱼主席的意见。”梁婷婷很显然听明白了雍博文话里话外的意思,虽然对此很不以为然,但想着逄增祥总归是在最后时刻站正了队,后期各项事务的奔走上又相当卖力气,就算看在鱼纯冰和雍博文的面子上,也应该让他过得去,便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