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一直在下着，天空中看不见任何璀璨的繁星，只有大片大片的乌云。密密麻麻的雨水打在窗户的玻璃上勾勒出一条条美丽的曲线。
许诺雨在这个雨夜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天空在上午的时候放晴，此时大地苏醒，世间万物又显现出生机勃勃。
许诺雨在这样的好天气下一身的黑色运动装向自己的别墅区走去。经过一晚上的思考许诺雨决定回去一趟，她要去取一些必备的东西。
布拉格别墅区是个典型的哥特式别墅区，看着那一栋栋别墅浓浓奶白色的外墙璀璨炫耀的珐琅彩，以及那尖耸入云的天顶和栩栩如生的大理石浮雕仿佛自己身处在十二世纪的欧洲一样。
许诺雨这次行动的计划很简单，先是到别墅区的监控室利用监控勘察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在到自己的别墅去取了必要的东西就离开，再也不回来了。许诺雨在打晕了了监控室里的保安后开始进行勘察，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没有放过，甚至是每一栋别墅。
虽然在监控视频上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但许诺雨离开监控室后还是小心的走着，稍微有些分吹草动许诺雨就拔出自己的手枪。
在到了自己别墅门口的时候许诺雨停下了脚步。她警惕的环视了别墅周围一圈然后轻声来到那扇雕刻着圣母玛利亚的大门前，她看着体态典雅，造型优美的圣母玛利亚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房间里静的可怕，许诺雨拔出手枪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客厅里没人，可是客厅里的一切让许诺雨眉头紧蹙。
别墅的客厅里很乱，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装饰品，沙发、桌子以及墙壁上都有着弹痕。地板上一滩滩的已经凝固的血泊中满是客厅内各种东西的碎片，一颗颗弹壳被从窗户进来的阳光照射的闪闪发光。
许诺雨拿着手枪，她在别墅的所有房间都勘察了一下，除了客厅以外其余的房间都没有枪战的痕迹，而且整栋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
许诺雨回到客厅的门口，在一双被血迹染红的运动鞋旁边捡起了一个弹壳。许诺雨看着弹壳，她知道那是一把由俄罗斯自造的PPS7。62mm无声手枪。这种无声手枪被誉为沉默的杀手，与一般的无声手枪不一样的地方是这把手枪无需消声管。许诺雨仔细的查看了客厅里所有的弹壳，总共一十二颗弹壳，全部是PPS7。62mm无声手枪的弹壳。这十二颗弹壳有九颗在客厅的里面，有三颗在客厅靠近大门的地方。
许诺雨大致的模拟了一下当时枪战的情况。从地上的弹壳看出一个人在客厅里埋伏着，一个人从大门冲了进来。埋伏在客厅里的人一共开了九枪，冲进来的那位只开了三枪。地上的血迹，客厅里的比客厅靠门方向的多，显然屋内埋伏的人被打死的几率比冲进来的人要大许多。许诺雨在勘察了弹痕和弹头后确定了屋内埋伏的那个人的确是死了，因为在客厅靠近大门的地方找到九颗弹头，而客厅里只有两颗弹头。
是谁在自己的别墅里发生了枪战，枪战过后死的那个人的尸体又在了什么地方？获胜的一方又去了哪里？许诺雨完全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也对这些问题一点头绪都没有。
许诺雨索性不去想，她捡起了几枚带血的弹头后来到二楼的房间打开了一个黑色的保险柜。可是保险柜里什么都没有。这里原本放着两个银色的密码箱，里面装着几个有重要资料的优盘、银行卡和一些枪支弹药。
许诺雨完全不知所措，楼下的枪战她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她现在又面临一个极其困难的问题。
带着无数的问题许诺雨向楼下走去。在到了楼梯口的时候枪声响起，许诺雨回过神来迅速的闪到了楼梯旁边的墙隐蔽起来。就在许诺雨刚才站的地方也就是楼梯尽头的墙上有一个任然冒着烟的弹孔。
别墅外面，正对着别墅的一颗树上有一个狙击手，一把AWP狙击步枪一直瞄准着楼梯的尽头，由于是上班时间，别墅区里没什么人在。所以枪声响起后没有人聚集过来，而别墅区的保安也在许诺雨进来的时候全被她打晕了。许诺雨不敢再动，因为在她的右边是下楼的楼梯，左边是一扇窗户。
到底外面的狙击手是何时到的，许诺雨在进别墅区前明明用监控查看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而且在进入别墅区后许诺雨又用自己的眼睛查看了自己这栋别墅的周围。看来狙击手可能是在她到别墅没过多久跟上来的。来的是什么人？是死亡沼泽的人还是残影的人？和之前楼下的枪战是不是有这关联？
许诺雨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外面，至少有一点肯定客厅里没有人。许诺雨决定到客厅去。要到客厅去，必须先对付外面的狙击手。
在思索了一番后许诺雨捡起了地上的一面小镜子，她在捡起镜子后迅速的向左边的窗户方向抛去。镜子带着优美的弧线划过窗户，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别墅外的狙击手看到镜子的反光后以为里面的女孩也有一把狙击枪，他迅速的将枪头对准了反光的地方开了一枪。许诺雨在这个空隙的时候侧身一转，利用楼梯光滑的木制扶手滑到了客厅。到了客厅后许诺雨一个向右翻滚，隐蔽到了厨房橱柜的后面。
狙击手开完枪后发现那只是个诱饵，而女孩已经下楼找到了一个很好的隐蔽地点。
狙击手换了个位置，他的狙击枪现在对着厨房的橱柜。虽然AWP狙击枪的穿透力很强，但是在不清楚许诺隐蔽在橱柜后的什么地方，狙击手不敢贸然开枪。
许诺雨在隐蔽好后计划下一步的行动，她在下楼的时候注意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初步判断外面除了狙击手一个人没有其他人了。许诺雨知道即便外面没有多余的埋伏，如果自己试图从厨房的窗户逃出去也是不肯能的，狙击手的位置很好，整个厨房都是他的射击范围。
许诺雨知道不能再用同样的招数去对付外面的狙击手了。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许诺雨镇定下来，她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到能够对付外面狙击手的东西。过了一会，她有了主意。
许诺雨慢慢的打开了一个橱柜，拿出了里面一瓶自己珍藏的伏特加。许诺雨没有喝上一口，她倒掉了一小半的伏特加，然后在自己左臂袖子上撕下一块衣服的布，然后把剩下的伏特加迅速制成了燃烧弹。许诺雨拿出火机点燃了燃烧弹，利用平底锅做掩护扔到了客厅里。
客厅的沙发是一款米白色布艺的欧式沙发，燃烧瓶在沙发旁爆炸，火苗迅速的将整个沙发给烧了起来，接着没过多久客厅里已经是一片火海。
大火和浓烟已经完全的阻挡了狙击手的视线。许诺雨也在这个时候利用厨房的窗户逃了出去。
狙击手在视线被挡住后马上从树上跳了下来，作为一个狙击手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狙击枪可不是适合近战的武器，一把小小的手枪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果然，在狙击手没走多久的时候一身狼狈的许诺雨拿着手枪出现在别墅大门口，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大树许诺雨离开了布拉达别墅区。
米兰庄园，一个巴洛克风格的别墅区。这里每一栋别墅都有着穹形的屋顶和象白牙色的墙面。配上那些拱形的门廊和精雕细琢的大理石柱子看起来华丽而高贵。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最大的特点就是豪华。曾经有人说过，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既有宗教特色又有享乐主义的色彩。
许诺雨离开布拉达别墅区后来到了米兰庄园，孙芯瑶已经领着周晓涵她们先到了这里。
孙芯瑶的别墅在整个庄园的中心地带，孙芯瑶还给别墅起了个温馨的名字：梦灵。在打开了那扇有着浪漫气质的大门后，许诺雨来进入了客厅。许诺雨大致的看了一下整个别墅客厅的装修。客厅里大部分地方都挂满了粉色的蕾丝，那些雕刻的完美无瑕的水晶玻璃吊灯外形和色彩都很迷人的出现在客厅的中央顶部。舒适柔软的白色皮质沙发，陷至脚踝的粉色羊毛地毯，文雅精致不乏舒适的装修完全的在这个别墅客厅里体现出来。
别墅的其它房间和客厅装修差不多，给许诺雨的卧室里一张标准的公主床，配上粉色的窗幔仿佛身处在一个完全被蕾丝包围的童话世界里一样。许诺雨知道这样的装修风格一定是孙芯瑶自己选的，毕竟这是孙芯瑶的父亲留给孙芯瑶的别墅。
孙芯瑶她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一身狼狈的许诺回来周晓涵笑嘻嘻给许诺雨倒了杯水，孙芯瑶冷冰冰的问了一下事情的情况。
“要你们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许诺雨没有回答孙芯瑶的问题而是问起了自己在出发前布置给她们的任务，一是住进孙芯瑶的别墅，二是买一部新手机，许诺雨的手机在进入组织的时候就被监控起来，她在寻找夏天了解组织的事情时已经买了一部新的，而孙芯瑶她们的手机在进入核心大楼后就被大楼里组织的人收取了。三是买几台配置高的电脑，并置设一个实验室。
“除了电脑，其它的事情已经全部完成。”丁研站了起来，向许诺雨回报情况。
“由于孙芯瑶喜欢化学和医药学，这里的二楼本来就有一个实验室，也不需要准备太多的东西。”
许诺雨点了点头，她拿出了在自己别墅里捡起的几个弹壳递给了孙芯瑶。
“分析一下是什么血型。”
孙芯瑶接到弹壳后马上的向楼上走去，许诺雨看了一眼周晓涵和丁研，然后把头转向周晓涵。
“马上准备一下，我们俩要出去一下。”
在说完话后许诺雨到了自己的卧室换了一套黑色的连衣裙和一双黑色高跟鞋，连衣裙丝滑的贴着许诺雨的肌肤将许诺雨纤细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周晓涵没有换衣服，还是那套让她看起来那么美丽可爱的白色露背吊带裙，不过她拿了一把手枪。许诺雨决定去黑色骷髅给自己的那个地址去看看。由于别墅的事情，许诺雨这次不敢单独行动，她需要一名助手。
桃园村，从名字上可以猜测这个村庄因桃花而得名。的确如此，在城市的东边有一块小岛，岛上被桃花所覆盖并无其它杂树。在桃花深处稀稀落落的几个白墙黑瓦的房子就是桃园村的所在。正像桃花源记里面写的一样：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许诺雨在下午的时候和周晓涵来到了桃园村，此时的桃园村在金色的阳光下好像披上了一件金色的披纱。不光如此，远处那金字塔般的草垛整齐的排列在一小片空地上，被阳光照射的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听着村子里鸡犬相闻的声音，许诺雨和丁研来到了桃园村三号。白墙黑瓦，加上门口的一颗桃树和树下的几只悠闲啄食的小鸡，好像田园诗画般的江南村庄景色。
正当许诺雨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门内传来优雅的琴声。一曲《桃花梦幻》节奏清新、旋律柔和，风格唯美，描绘一幅人间仙境般的桃花源的场景。
许诺雨和周晓涵都被这美丽的琴声给陶醉了。
琴声在高潮的部分停了下来，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
许诺雨迟疑了一下，但她还是和周晓涵走了进去。屋内的摆设十分的简陋，只有白发老人手里的那张琴十分的华丽。
“黑色骷髅还好吗？”白发老人在许诺雨进来后问道。
许诺雨没有急于回答白发老人的问题，而是打量起他来。白发老人消瘦而且憔悴，饱经风霜的脸上刻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你是谁？”许诺雨还是没有回答白发老人的问题。
“这不重要，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生命的意义才重要。就像莎士比亚所写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一样，名字有什么关系？把玫瑰花叫做别的名字，它还是照样芳香。”白发老人重点的强调了生命的意义，而且听起来就是说给许诺雨和周晓涵听的。
许诺雨认为白发老人说的一点都不错，人就像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名字只是这个过客的一个代号，深爱着你的人或是真正在意你的人都不会因为一个名字而改变什么。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为了一个名字而活，生命的意义才是人生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看来白发老人是在借名字的话题讨论生命的意义。果然不错，白发老人接着说了一些有关生命的话题。许诺雨听得十分的入迷。此时的白发老人像一个哲人一样。
许诺雨想起了保尔?柯察金所说的一段话：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就在许诺雨陷入沉思的时候，她身旁的周晓涵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她下意识的想拔出自己的手枪，可是许诺雨去阻止了她。许诺雨发现白发老人的古筝暗藏玄机，古筝下面一把箭正在弦上等待着发射。许诺雨知道那把锋利的箭不是那么的简单，箭头上一定涂着剧毒。
“年轻人不要太过于冲动。对事物的价值观不够成熟，对待问题不能冷静的判断，容易出事的。”
白发老人拿起了手里的古筝，把藏在古筝下的毒箭给周晓涵看了看。看到蓄势待发的毒箭，周晓涵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白发老人放下古筝站了起来，他来到一个简陋的柜子前面，柜子上只有一把黄铜大锁。白发老人打开了柜子，拿出了里面的两个银色的密码箱，那是许诺雨保险柜里的那两个密码箱。
许诺雨明白了当时在她家枪战的人的其中一个是谁了，黑色骷髅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的东西给拿了出来。看来想要弄清楚另一个人是谁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许诺雨接过箱子，她打开后发现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这时白发老人又拿出了一个银色色的密码箱，箱子看上去像一块铁一样，箱子上面有两个发光的凹槽。许诺雨知道那是一个是需要指纹的识别的高级密码箱。白发老人先是用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在右边的凹槽处进行指纹识别，然后在许诺雨诧异的表情下用许诺雨的食指在左边的凹槽处进行指纹识别。
白发老人的动作让许诺雨的回忆回到了自己成年的那个夏天。组织里的每一个外勤人员几乎都是在很小的时候被带到了组织里。在这些人成年前一直接受着组织的训练。成人礼是一个分界点，一旦这些进入组织的外勤人员完成了成人礼就成为了组织里中层的人，可以接触到组织的核心。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些人已经成为一个初级外勤人员可以执行各种任务了。不过每一个初级外勤人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必须由一个大师级外勤人员在旁边指导。
许诺雨在成人礼结束后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和黑色骷髅一起的。在任务的准备阶段，黑色骷髅就拿出了眼前的这个密码箱，并用许诺雨的食指在密码箱的左边设立了第一道指纹识别密码。黑色骷髅告诉许诺雨密码箱里有着重要的资料，等到需要它的时候就会有人给你。
许诺雨一直以为密码箱另一道指纹识别密码是黑色骷髅的，可是事实证明许诺雨猜错了，眼前的这个白发老人才是。
密码箱被打开了，里面只有一张写着密密麻麻龙飞凤舞的字的纸张。许诺雨刚准备接过纸张，白发老人的手停了下来。白发老人意味深长的看着许诺雨，最终他还是把纸张放回了。
“走吧，我想现在还不是给你这个的时候。”
许诺雨在白发老人说完话后识趣的离开了。许诺雨虽然刚和白发老人见面没多久，但她清楚的知道，若是白发老人不想把手里的东西给许诺雨，她就一定得不到。
许诺雨在关上门的时候，门里再次的传出了琴声。不过这一次门里的琴声已经不是刚才的《梦幻桃花》而是一曲《高山流水》，而且曲子好像是弹给许诺雨她们听的。
许诺雨停下了脚步，她明白白发老人弹奏这首曲目的原因。高山形容人的志向，而流水则是形容路途的坎坷。白发老人借一曲高山流水来告诉许诺雨所选择的路是多么艰难的一条路。
回到梦灵，许诺雨没有去想白发老人手里的那张纸写的什么，而是考虑其另一个问题，生命的意义。
许诺雨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保尔?柯察金的话。保尔?柯察金的话告诉人们生命是短暂的，我们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发挥无限的价值。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而努力。这样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就可以毫无愧疚和悔恨，不为自己虚度光阴而惋惜。
的确，保尔?柯察金做到了自己说的话。他在自己的一生中一直在为自己的理想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着。那么自己呢？自己的理想是什么？自己的奋斗目标是什么？自己在生命的冬天时会有怎样的回忆？许诺雨猜想，到时候她的回忆一定是如何在复仇这场血雨腥风的战役中存活下来。
渐渐的许诺雨睡着了。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黑夜笼罩着大地。
许诺雨讨厌黑夜。任何一个和许诺雨共过事的人都会这么评价她：处之泰然、临危不乱。可是没有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许诺雨就会害怕，在无边的夜色中许诺雨自己的思绪会不由自主的回到过去。这些回忆如同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她内心的深处。
即便如此许诺雨还是在漆黑的夜晚，在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的时候回忆那些如同悲伤旋律一般过去。毕竟以前自己在组织的时候每天都机械般的活着，除了训练和任务就没有别的了，许诺雨只有靠着这些回忆来证明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许诺雨在这样一个黑夜一个人缩在空调被里，在她的回忆里，那些被她无情杀死的人的面孔一次一次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些人仿佛在尖叫，她们一遍又一遍的哀求着许诺雨放过自己。还有自己父母模糊的背影随着那扇大门的关闭而渐渐的远去的画面也一遍遍的浮现在脑海里。许诺雨似乎可以感觉到父母离去时那无情的面孔。
许诺雨用手捂住耳朵，她浑身颤抖着，呼气变得急促。
“啊！”
许诺雨再也受不了了，她从空调被里钻了出来，坐在床上，冷汗已经湿透了她的睡衣。
许诺雨洗了个澡，她在换了一身干净的休闲装后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听不清是什么人，只有让青年男女疯狂的摇滚乐。
“我要见你。”
许诺雨冷冷的说了一句后挂掉了电话。
第七街酒吧在晚上永远是青年男女的天堂，无数的青年男女在摇滚乐和闪烁的灯光下劲歌热舞，任凭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服。
夏天一个人坐在第七街的角落。今天的夏天上身穿的一件V领灰色T恤，露出清晰的古铜色肌肤。下身陪着一条极其简单的黑色七分裤和一双帆布鞋。从灰色T恤上的汗渍看来，夏天刚刚和那些青年男女一样在摇滚乐和闪烁的灯光下宣泄着自己。
夏天点了一杯他从来没有喝过的血腥玛丽，夏天那天看黑色骷髅喝过，所以决定自己去尝试一下。
当第一口酒刺激夏天的味觉时，夏天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夏天的味觉明显的尝出了番茄酱的味道，那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种东西。
夏天快要吐了出来，不过路过他身边的一个女服务员带着一种蔑视的表情看着他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和夏天喝过酒，夏天在发现对方喜欢血腥玛丽的时候，自己也吹嘘的说一次性喝过三四杯的这种酒。
夏天闭上了双眼，他假装在细细的品味血腥玛丽，实际上他已经痛苦到了极致，好像一个含着黄连的人一样。
许诺雨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坐到了夏天的对面，她今天晚上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蕾丝边的短裙，脚下的白色平底鞋虽然没有酒吧里那些女孩的高跟鞋显得那么的华丽但是看上去格外的干净整洁。许诺雨饶有兴致的看着夏天，她心里明白此时的夏天一定痛苦到了极致。
夏天终于喝完了血腥玛丽，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对面的许诺雨。
夏天有些抱怨许诺雨的到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去喝完那杯血腥玛丽了。
“我以为你知道里面有番茄的。”许诺雨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天说道。
夏天摇了摇头，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那股劲里缓过来。
“为什么来找我？”
“害怕了。”
许诺雨的话让夏天有些惊讶，他嘴巴张开的很大，眉头也紧蹙起来。
“冷美人许诺雨也会害怕？”
“你也说了，我是冷美人，既然是人都有害怕的时候。”许诺雨端起一杯梦幻，这是一杯来至岛国的鸡尾酒。《风尚志》曾经这样的点评了这杯酒：清凉爽快，除了夏季最新鲜应景的水果，还有纯净的伏特加带来男性原始的气味，饮用之后仿佛化身海盗船长，带着如此清新可人的美酒余韵，寻找属于自己的梦幻岛。
“对了，有件事情要告诉你，算了，你还是自己看吧。”
夏天丢给许诺雨一张报纸，报纸上报道了有关风铃集团的事情，大致的内容就是风铃集团的董事长失踪和风铃集团的瓦解。许诺雨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她没有仔细的去看报纸上的内容。
“或许我错了，我应该离开这个世界去找赵帆去。”
许诺雨慢慢的品味着梦幻说道。
夏天不再说话，他不明白许诺雨的意思。
“夏天，你会一辈子都当一个情报员吗？”
“不会，有的时候，我也想有个家……”
“每当我回到自己住所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我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为什么问这个？”
许诺雨没有回答，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劲歌热舞的年轻男女还有那些大口大口喝着酒谈笑风生的人。在这个物质的社会，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虚伪，或许只有像第七街这样的环境才能让人展现真正的自我。
“夏天，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个深奥的问题。不过生命的意义就是生命的目的。”
夏天终于明白许诺雨刚才的话和问题的意思里。许诺雨被生命的意义困扰着。
许诺雨和夏天的想法一样，生命的意义就是生命的目标，说的明白点就是为什么活着。向死亡沼泽和残影宣战是为了活下去，可是为什么要活下去？或许孙芯瑶她们三个女孩在整件事情结束后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过着平凡人的幸福生活。可是自己，最爱的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谈一场恋爱然后过着平凡人的生活是不可能的。许诺雨的心里除了赵帆已经没有别的人了。
当然许诺雨也不想像那些在物质社会中被金钱所奴役的人一样，为了一个生带不来死也带不走的东西作为目标，作为奋斗拼搏的方向。
“求生欲。”
夏天给出了答案。求生欲可是说是人的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来看，只有有求生欲的生物才能活下去不被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给淘汰。不过许诺雨那迷茫的表情看来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那你为什么要活着？你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刚才我就说过了，我想有个家。”
对于每一个人，人生就像一条漂泊在江河湖海上的孤船，家则是在岸边的那些避风的港湾。夏天作为一个四处漂泊的情报员，家的温暖是他内心的渴望。
“算了，我看还是不问你了。”
许诺雨没有从夏天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许诺雨站了起来，她决定离开第七街，离开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
许诺雨在站起来没走多久的时候停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会，然后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对了，桃园村三号住着的人是谁？”
背对着夏天的许诺雨没有发现夏天那惊讶的表情。夏天慢慢的闭上双眼，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夏天才开口，夏天的回答在许诺雨的意料之中。
“一个你惹不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