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这是一个没有反派,或者说全都是反派的故事——
<序>
在宇宙的某个角落,一枚由充满了魔法气息的水构成的三角锥型星体“Bone’sF”表面上,诞生了四块大陆,他们分别称作“圣影甲”,“镜屋”,“驻虹神殿”以及“海天一阁”。
在经过千万上亿年的不断演变之后,最初形成的地貌以发生了变化,各大陆之间有了基本的地理联系,而上面的居民也开始有了初步交往。由通航开始,到通商,到最后甚至统一了货币及语言文字。
几个千年过去了,人们开始掌握了自然条件下孕育的魔力的使用方法,形成了国家,也就是君王级管理的群居社会制度。
圣影甲是一个陆地几乎散布满整块四分平面的大陆,由sodiumwing一人管辖,他在大家还没有意识到王这个字的时候就已经以一个青年的身份统治了Bone’sF最大的大陆。
相比圣影甲的统一,镜屋几乎处于无王的小部族状态,因为镜屋的居民比较少,居住地也不集中,不过因为这里的人大都埋头专心研究,所以有王和没有王也就无关紧要。
驻虹,Bone’sF仅比圣影甲略小一些但居民却是圣影甲一倍以上的土地上,出现了四个按方向分别独立的国家:西部临圣影甲的沙漠?尸骨之井,南部临海天一阁的雾都?神话,东部临镜屋的花园?炽天使,以及中心占地最大的迷宫?网际。四个国家的出现只是因为居民太多的必然,实质上,四位王中相当于是网际的youyou一人独揽大局,而其他三位只是甘心为他办事的心腹。
海天一阁与圣影甲的地理布局正好相反,构成这个星体的魔法海洋占了表面的90%,也因此居民非常稀少,但同时也因为这样的地理构造,海天一阁的魔法十分发达。魔法发达的情况下,大部分使用魔法者是不会屈服于为政治而存在的王的,也因此,这个大陆的与王一级的最高阶层是大神官?林柠,也是这个星体的第一人类魔法师。
四块大陆的三位统治者之间订立了互不侵犯条约,和平共处。
但是,统治者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战争。
圣影甲的王sodiumwing在某一天突然举兵攻打驻虹,首当其冲迎战的就是沙漠?尸骨之井。
毫无预兆的仗令尸骨之井一夜之间恢复了废墟。这一战,奠定了圣影甲在Bone’sF军事位置的绝对地位,也导致驻虹与海天一阁为自卫都撑开了结界并与圣影甲断绝了一切来往,借此拖延战争的大规模爆发。这一拖,就是几千年。
可是在大家都已经渐渐淡忘了这场战争的时候,圣影甲方面却正在筹划着什么,这次新的战争将会以与上次相反的进度,慢慢展开……
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预示着驻虹历7236年在海天一阁的春天就要到了。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这会儿已经灰暗了下来,沉沉的乌云边不断闪烁着金色,雷声也越来越接近头顶了。
那个穿着厚重黑色斗篷的少年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站起,散落一身草屑,自言自语。
“得找个地方避雨才行。”
话音刚落,在少年身边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团光,刹那间拉长,拉宽,翻正,化成了一面镜子般光滑的平面。
“Lu……”
镜子中传来低沉的不清晰的声音,同时也隐约浮现了一个长发青年的身影。
“我的全名是Looercation?Azrael。”少年转向镜面的方向,掀开斗篷罩在头上的部分,露出柔软的白色头发,挺直了腰,而脸上却依然懒惫着神情。
雨开始下,四周立刻响起一片沙沙声。
Looercation不理会那些打湿他白发和黑衣的雨,他抱起手臂,问道:“有什么事吗?”
“嗯呐,你真冷淡……算吧,Looercation,是这样,”镜中的青年自嘲地笑了笑,“圣影甲兵团的zelto前几天在神话附近的废墟处出现,现在已经不在驻虹,我怀疑他去了海天一阁,你要小心。”
“昨天我确实感到结界靠近驻虹方向有强大的魔力通过,不过不能确定是不是zelto。”
“喔?他闯过了结界啊?”
“不清楚,不过结界本身当时并没有抵抗的迹象,应该是有人故意放他进来的。”
“这下倒是出乎意料……你曾处罚过王级的人物吗?”
“不是林柠,我以监视者的名誉发誓。”Looercation轻轻地扬起嘴角,笑得很好看。
“……我不管那些,总之,zelto在驻虹的那段时间里曾与某人战斗而受了伤,他一个人绝对藏不了多久。”
“某人?”
“某人。所以我不希望海天一阁窝藏他。”镜中的青年正色道,“还有,你快去避雨吧,会感冒。”
说完那个镜子平面瞬间消失,依然站着的Looercation稍微怔了怔,然后莞尔。
“Du啊……”
海天一阁的陆地部分是以自由都市“水上”为中心的圆形,陆地边缘两海里的海域以内就是结界的覆盖范围。这个结界是监视者Looercation?Azrael布下的,在结界内所有大范围的魔法包括所有快速的攻击魔法以及任何诅咒都会无效化。
所谓的监视者,就是魔法师中符合某种特殊条件而被大陆本身的意志选择为统治者的人。魔法师是这个世界上能以本身魔力为基础施展某种等级以上魔法的人,而魔法师一旦成为了监视者,其能力性质和生存路线就会截然不同。监视者的地位不被国家所知晓,但其能够控制整个大陆的所有事物的绝对力量令国家不得不承认,他是幻影般的王上之王,是非统治阶层的权力者。一般都是一块大陆各有一位监视者,但监视者本人不必对那块大陆上的国家负责。
大神官林柠当然也不知道监视者是谁,她只有在古代文献里读到过,关于监视者高傲的行为以及绝对强大的力量。但对她来说,Looercation不过是她统治范围内的一个年轻人罢了。
林柠是三位王中唯一的女性,有着仿佛大海的蔚蓝长发和葡萄般漆黑的眼睛,虽然年轻的外表和女性的身份常常令殿下臣子不满,但对于她处理事务的能力,那绝对是无可挑剔的。
其实不止海天一阁,在其它地方也一样存在为数不少的人对女性存在偏见,在林柠接掌海天一阁之初,还曾爆发动乱,有人想借机夺权。但是她不仅是后来表现出的优秀的政治家,同时还是之前所有驻虹神殿出身的魔法师里号称第一的人。小小的暴动立刻被强制镇压了下来,林柠并没有心慈手软,她将所有参与了策划的人统统斩首示众并悬尸,自此,她的政权就算基本巩固了下来。
林柠作为统治者,算是位格调高雅的人。除了本身的职责令她必须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国事而无法外出之外,她自己也只喜好类似歌舞和茶点的小活动,不铺张,不浪费,比起圣影甲那个三天两头舞会晚宴的sodiumwing来,简直就是上流社会极度节俭的典范。
因为有这么个朴实的统治者的缘故,海天一阁的居民在难得的各个祭奠上就特别夸张的热闹,春季最早的“融雪祭”作为严寒后的第一股暖流自然而然的得到了特别的特别重视。
距这个日子还有两周。
“柠——”星罗拖着厚重的群摆试图下楼梯,“啊,没关系的,谢谢。”
对衣服的不适应,她差点就踩着这套好不容易才完成的白色蕾丝边晚礼服的裙角摔下楼去。还好周围的卫兵及时将星罗扶住,然后待她站稳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站岗。林柠坐在树阴下的藤椅上,端着香茶看着这一幕。
星罗是海天一阁仅在林柠之下的权力者,她有一头比林柠安静的蓝发要灿烂很多的大波浪卷金发,眼瞳里海天一阁极少见的七月葡萄绿色显得相比起林柠来她比较懂得享乐,也因此这宫殿的华丽设计就是应她的喜好来建的,结果满视野的光彩夺目的珍珠黄金让林柠几番想拆了重建。不过后来还是让步了,因为星罗实在不适合林柠喜好的那种朴素,她有一张天生只能用贵重物品装饰的漂亮的脸,林柠不能让她在海天一阁王宫里就像不幸沦落到穷人家的王妃那样不伦不类。
“就算庆融雪的舞会很重要,我想你也没必要现在就穿这么花枝招展的在大殿里炫耀吧……”林柠放下茶杯,似笑非笑,“我的卫兵们都魂不守舍了。”
“你怎么这样说呢——完全不像身为王的人耶——”星罗微闭绿色眸子,迈着极为优雅的步子优雅地走到林柠身边,优雅地坐下并优雅地对为她拉开椅子的仆人点头致谢。
“你现在看上去分外恶心。”
“你难道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让我高兴一下吗?”星罗再想优雅下去也受不了这样的话,于是反唇相讥,“我就不信你还能穿成这样去参加舞会。”
林柠没有生气:“至少我不会像朵花一样摇然后从楼梯上摔下来。”
“我啊——才不跟你计较呢,而且那天就算我真的摔了,也会有人在下面接住我。”
星罗说着,自信满满的脸上红扑扑的。
“哈,”林柠歪头一笑,“我们的小星星今天看上去特别的可爱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就算你奉承我,我也不会提前告诉你的。”星罗提起裙子站起来,像个真正的某国王妃似的朝林柠行了礼,然后往宫殿外走去。
她是回自己家里。
星罗的家是在海岛星碎棋布的海天一阁主大陆里距离临海王宫不远的一座漂亮的小岛上。她喜欢把自己的家用特别请人从驻虹带过来的东西装扮着,看上去比王宫还要珠光宝气。她的房间是很多长廊之后一间能看得见一片红风铃草的花海,她特别喜欢坐在靠着这片花海很近的那扇窗上,倾听风扬草屑的声音。
那种感觉令她很怀念……仿佛在那些花海里应该站着一个什么样的人,逆着光,对她微笑。
终于回到家的星罗脱掉那一身的负累,只穿着简单不过还是很华丽的袍子,走进了书房。
“你的伤好了?”她稍微有点惊讶地看着眼前正一边扑在桌子上专心看书一边完全是下意识地在桌面上比划着的年轻人,步子很轻地走到他身前。
“是的,小姐你的药很有效。”那人头也不抬地回答。
他有一头黑得不太自然的长发,柔顺地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脸。而且他的声线听上去有些沙哑,不过倒也很稳重,星罗一下就来了兴趣,她凑到他的旁边想要看清楚他手里的书名,没想到这个举动让他的手一抖,书掉在地上。
星罗弯腰将书捡起来,将根本没有灰尘可沾的书的表面轻轻地拍了拍:“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么?”
“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用介意。”那人从她手中接过书,爽朗地笑了笑,原先被黑色长发遮住一半的脸这下完全地露在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下。
(咦……?)
星罗的心里轻轻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闪而逝。
她那一怔自然是被那人察觉到了。
“请问你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么?”
“啊——你不说我就忘记了呢,”她笑了起来,“是这样的,虽然名义上你不过是我家新客人,但是这次的融雪祭舞会我的舞伴还空缺着,你可以陪我去——怎么样?”
“这个……小姐,我虽然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是——”他顿了顿,再想了想,“但是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我想海天一阁应该不会允许我这样低贱身份的人去参加这么重要的祭奠的。”
“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啦,柠柠那边我会想办法,只有第一神官不反对,海天一阁里不会有谁说不行的。”星罗说得轻描淡写,与她脸上像花一般的笑容极不登对,“呐呐~就这么说定了,一会我会让人送你在舞会上穿的衣服过来,不可以落跑哦——”
那人笑了:“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去了。”
书房里的那个人穿的是仆人的黑褂子,有着一张与衣服不搭调的俊美的脸以及匀称高大的身材。
他看上去不像喜欢看书的人,不过这几天来却总是借着养伤的机会泡在书堆里不出来,无奈下星罗的那些家仆只好迁就他,谁让他是星罗带回来时特别吩咐要照顾的客人呢……
星罗是三天前在游海途中在沙滩附近找到他的。那时的他受了重伤,心脏被利物贯穿,好在及时有人施法用魔法强制代替心脏运作血液循环才能保住性命。因为看他的穿着就是海天一阁的人,而且又是在结界内,星罗才敢偷偷地把他带回自己的宫殿里给他找治愈师看看,否则就算他长得再帅,星罗也是不会放他进来的。
但是虽然已经有了三天的时间足够可以把他的来龙去脉问个一清二楚,但星罗这两天刚好都有事不在家,也因为之前他一直没有醒来,星罗也没有正式跟他谈过话,更没有问过他是谁,或者是谁打伤他的这种问题。
他们之间的他是通过照顾他的仆人的口中得知星罗的大概情况的,而星罗也只是简单地听了关于他健康的报告而已。
“老掉牙的童话故事……”库拉挑着眉,无奈地听完羽夕的报告。
网际王宫的大殿里空荡荡的,除了正中心的那个镶满宝石的黄金王座外一无别的摆设。少年和少女站在王座之下,安静着。只有门外的冬蝉在拼命地大声喊叫,然后在大殿里形成小小的回音。
半晌,少年率先打破沉默,问道:“说起来知道那家伙真面目的人不多呢,夕夕……你就那么确定星罗那里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我曾见过他好几面,绝不会认错那张恶心的脸!”羽夕大声强调,盖过了蝉鸣的回声,“圣影甲那帮好色的混蛋……我每一个每一个都记下了!”
“唉……我不是想提醒你那件事,所以别太激动……”库拉看着妹妹握拳竖眉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无奈地压低了声音。
库拉和羽夕是网际王youyou至孩提时代就一手照顾的风族兄妹。哥哥库拉是王宫的警卫,妹妹羽夕则是以魔法师的身份与库拉一起在王宫生活。
六年前youyou曾将羽夕作为祭品之一送往圣影甲,当时他出于什么考虑现在已经无从可考,因为youyou本人已经忘记了这回事。但羽夕在圣影甲的那一个月里凭着12岁初长成的美貌和天生的聪明伶俐出色地在逃回驻虹时带回了圣影甲兵团几乎所有上层人士的基本资料。而这一点是否包含在youyou的用意里亦不可考,因为youyou本人对羽夕带回的结果的处理只是极其简单地让她暂时不对外透露而已就在也没有了下一步。
至于网际王是个怎样的人,外面从很早以前就有了各种流言,像是人头蛇身啦蛇头人身啦之类奇形怪状的设定层出不穷,不过他的真面目也是在很早很早的几千年以前就隐藏起来不再公开,除了极高阶层的人之外,近几年几乎没有谁见过他。
“youyou那老头又没有上朝……也没有来听你的报告呢……我看以后你旷上几次不来他也不会知道吧?”库拉叹了口气,每次对着王座念完报告内容他都会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开始朝不正常的方向发展,“你觉得怎样,夕夕?”
“呃……”
“这个youyou,每次都不现身。要么让群臣对着这破椅子发牢骚,要么就是用不知道什么东西包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根头发都见不到的出来,最可恶的是他连句话都懒得大声说,总让水兰代他传话,”库拉越说就越气,“夕夕!我看他八成是老了秃头了不然怎么不敢见人!?”
“这个……”羽夕苦笑着不知怎么回答,突然视线穿过哥哥的肩头落在门外刚穿破了晨雾隐隐出现的一身绣着蓝色纹理的白魔法袍的女人的身影上,“哥,哥,那是水兰吔……那么早……”
顺着羽夕的用眼角示意的方向,库拉转过头,看着自己身后一直大开的大门,那个沐浴在淡淡水红色里的身影半靠半坐在门外栏杆上一动不动,他大概想着水兰是彻夜未眠还想小寐一下而已,就不太打算去打搅她。
但对方显然是察觉了殿内有人停下来注视自己而警惕起来,然后一声沉沉的呼吸声,水兰微微抬起头,半睁半闭的眼睛里映出了淡淡的一笑。
“怎么了?库拉……羽夕……这么早就来殿里……有什么事么……”
(好虚弱的语气……)
库拉和羽夕几乎是同时下意识地向前几步想要扶住水兰,但在接触到水兰有些血迹的衣袖的瞬间库拉迅速抽回了手,水兰落入了羽夕纤细的手臂中。
“库拉!”羽夕恶狠狠地瞪了库拉一眼。
“不……没关系的,我还撑得住……”反而是水兰虚弱地缓和着气氛,她伸出手,轻轻拂过库拉微微渗出汗珠的额角,“难为你了,不必介意……”
“不……水兰殿下,我并不是……”
水兰点头示意着急辩解的库拉停下来听她说完:“我并没有责怪说是库拉你的错呀……是我自己的缘故,因为我受了伤还没有恢复,才特别设下这么个奇怪的结界,避免带着武器的人有机会接近我……”
“喔……”库拉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但羽夕却感到怀里的水兰越来越沉,她几乎就要支持不住了,于是她朝着库拉大喊:“你喔什么喔!还不快卸下武器来帮忙!”她拼命支撑摇摇欲坠的水兰,“我说——水兰殿下的样子不对劲了啦——!”
还未说完,水兰就完全失去重量倒了下去。只听到库拉抛开的佩剑重重落地的声音之后,一双不同于羽夕的强而有力的手臂由后方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水兰殿下——!”
羽夕和库拉的大喊,是水兰在失去意识之前感受到的最后一点知觉。
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水兰已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夕阳的光映红了打开的门窗,晚风摇着风铃丁玲作响,羽夕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均匀地呼吸着。看来是她照顾了昏睡中的自己的。
水兰翻开被褥穿好鞋子,因为衣服并没有换掉,她就还穿着早上的那一套走下床。
“痛……”虽然已经尽量小心翼翼,但那一系列动作还是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伤口,全身的刺痛立刻令她忍不住呻吟起来。
混合着一点点黑的蓝色短发细碎地落在因疼痛而大汗淋漓的脸上,水兰只好努力去回想早上的事开分散精力。关于自己是怎样回来的这一点,她只隐约记得是当时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会不会是库拉……?)
水兰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虽然不见得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会顾忌着所谓的君臣之礼不敢逾越,但至少库拉是不知道水兰的寝宫在哪里,这样一来就完全排除了是他的可能。
想到这里,水兰更迷惑了。她又开始想其他可能知道她寝宫的人。
“说起来……知道这里的人……”水兰的心里惊了一下,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该不会是……”
风又拨弄着窗口的那个风铃,声音摇动着她海底一样的瞳色。
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令她开心起来,但这并不是一个合理的推断,只是作为一种最不可能出现的可能性勉强包含在那个范围内。而且这件事如果是事实的话,那就更不是什么好的情况,水兰虽然希望发生,但还是不希望发生的念头更强烈一些。
正在这时,桌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声音打断了水兰的思路。
“兰殿下,你的脸好红哦……”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羽夕站了起来,往门外方向走去,“伤口——唔……需要冷敷一下。”
“不用了,羽夕。”水兰出声阻止了她。
羽夕眨了眨眼睛,转身面对水兰,单膝跪下:“是。”
她们之间的身份本来就相差悬殊。
水兰是在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就一直担任youyou心腹的角色,是驻虹仅次于youyou的人。虽然youyou的王妃已经失踪很多年,但水兰一直只是他的心腹,只是他最接近和最信任的人。youyou从来没有说过水兰是谁,但youyou所有的决策都是水兰一人转告全驻虹的,而水兰存在的所有意义,也就是为youyou与全驻虹之间架起一座绝对的桥梁而已。
像羽夕这样虽然从小跟在youyou身边但是还是平民百姓的人来说,在水兰面前按礼仪是一定要下跪的。虽然水兰大都会亲自把他们扶起来并告诉他们下次非正式场合就不用了,但水兰本身可以对阶级观念表示一种无视而他们就不可以。
所以羽夕还是跪下了。
水兰虽然还因为全身的疼痛而动弹不得,但还是笑着示意羽夕赶快起来:“你呀——不要开我玩笑了……”她想了想,问,“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咦?不是啊——”羽夕不明所以,“那时看兰殿下昏过去,我都慌了手脚,根本不可能。库拉本来是想要扶住殿下的,没想到还是被结界给狠狠地弹了出去,还伤得不轻——啊,兰殿下不用担心,只是小伤,说是休息一下就没事——幸好当时youyou殿下赶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呢……”
看着一脸神往的羽夕,水兰愣了愣:“youyou?”
“嗯。”
“等……你们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youyou?说不定是有人假扮他而已呢?”
羽夕眨了眨眼:“虽然没有穿着平时的木乃伊服,但是特有的透明瞳孔和传说中的一样啊……而且兰殿下身上不是殿下您亲自下了结界么?那个人虽然佩着一柄光是用肉眼看上去就知道上面缠着很重的魔法的刀却还能穿过结界将兰殿下接着,我想放眼整个网际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了的。”
“……”水兰没有说话,半晌后,“他还做了什么……那家伙……”
“youyou殿下只是把兰殿下送回来,然后就离开了。”
“他没有说要去哪里?”
羽夕摇摇头,心里有些奇怪。从来没有听过水兰称呼youyou时用“那家伙”这样的称谓,平时都是称他作“陛下”或“吾王”的。
见状水兰松了口气,紧张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你们见到的那个,是不是黑色的头发,长及肩头以下少许,戴着一副蓝框眼镜,右耳上有一枚黑金格子的方菱耳饰,然后笑起来总是耸肩的家伙?”
“啊?呃……”羽夕觉察到水兰的语气不对,连忙又跪下,“是……是的……”
“那家伙真是顽皮,又在作弄人了呢……”水兰作出个头痛的动作和表情,“羽夕是很优秀的魔法师。像这样作弄重要人士可不太好啊……”
水兰这段像是自言自语的对白让羽夕听得一片茫然。
“兰殿下……?”
“啊——羽夕你还不认识他,他叫做Du,是youyou的侄子,也是制造和维护现在这个驻虹结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