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阳神在地烈阵内。
地烈阵,地裂阵。
阳神的脚下突然出现一圈裂纹,地雷从裂纹中涌出,钻入他的足底涌泉内,瞬间蔓延他的全身。酥麻的刺痛使得阳神全身打颤,然而没有阴神的痛觉感知回应,也仅仅只是不由自主的打颤。
“虽然你感觉不到痛,但却足以限制你的行动。”赵江淡然说着,筱刻抬头望天,又说:“如果你无法摆脱,就在这里度过余生吧。”
阳神沉默,赵江说的一点都没错,虽然感觉不到痛苦,但浑身上下被雷击加身,整个人都被麻痹不能动弹。体内元力疯狂运转,不停的抵御地雷加身的副作用,奈何地雷源源不绝,不停的冲击他的躯体,此消彼长之下,阳神确实无力再有所行动。
在抵抗了片刻之后,脑识内传来阴神求助:“给我元力!”
阳神没有思考能力,而且完全听从于阴神,立即将大半元气遥空转送到阴神那边。而就在这时候,由于体内大量元气亏空,直接导致抵御地雷的元气无法持续,立即被地雷麻痹全身,从脚下开始体表急速石化。
“……”赵江静静的看着,转眼之后,阳神变成了一尊石像。
“唉……”
阳神化作石像,阴神这边很快有了感应,心头暴怒,加上秦完这个疯子,疯疯癫癫的让他再次动了杀念,干脆将阳神那边的元力全部转移过来,盛怒之下,发动极招:“倚天屠龙式!”
转眼间,阴神身后浮现万千剑光,秦完神情一凛,接着狂喜大笑:“就是这样!就这这样!来杀了我呀!”说话间,千万闪电密布,轰鸣巨响不绝于耳,手中金幡狂舞顷刻,狂风、雷雨、电闪充斥着整个空间!
阵外瑶女低头沉思,恍惚失神间,突然一阵巨响炸开,猛抬头,却见天绝阵轰然炸开,无数碎石飞溅四周,一道红光从中激射而出,落到阵外,又见阴神浑身黑炎,魔歌屠神剑刃淌血,血水低落,朝这般看了一眼,转而纵身飞到地烈阵。
就在这时候,秦完也跟着走了出来,全身上下的血痕,像是刚从地狱出来的恶鬼,神情迷茫地看着瑶女。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瑶女一时还没有缓过神来,却又听见另一边又是一声爆喝:“破!”
阴神一剑轰穿地烈阵虚无阵门,化作红光冲了进去。
“怎么……怎么回事?”
却说阴神破开天绝阵,冲出阵来,转头就朝地烈阵去,强行轰开阵门,杀入阵内,但见赵江手持一面红幡,看着阳神石像。在他杀进来时看都不看他一眼。
话不多说,阴神飞身一跃,一剑朝阳神头上砍了下去。
轰!
石像炸开,阴神阳神合体归位,柴问剑看了看双手,很快从短暂的迷茫中恢复过来,抬头朝赵江看去,赵江说:“没有想到连他本人摆布的天绝阵都困不住你的阴神。很好啊。”
说完,赵江将手中的红幡甩出,柴问剑随手截下,拿在手中,一股暖流快速遍布全身。
“你是谁?”阵外秦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进来了,柴问剑回头,他又说:“他是谁?”
赵江摇头不语,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候,瑶女也跟着进来,秦完又问了一句:“你又是谁?”
瑶女看了看秦完,又朝赵江看去,刚要回答,赵江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而他自己却说:“我是赵江。你是秦完。”
“秦完是谁?赵江是谁?”秦完又开始自言自语,想了一会儿,突然抱头大喊:“我是谁?秦完是谁?我是秦完?秦完又是谁?啊!”
柴问剑看着眼前的仙人饱受记忆的痛苦,心中悲哀,回过头去,却又见赵江变成了通天教主的模样,缓步朝秦完走过去。秦完察觉到,猛抬头,惊恐的后退一步,大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傻孩子……”通天教主摇摇头,凌空往他眉头一点轰隆!
天绝阵内一阵巨响,由三百六十六株树木组成的大树总算是停止移动。
阴神站在花草中,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而在他的四面八方由十六株树木组成了八个类似于门的通道,八个通道一模一样。
“哈哈哈,先入八个大出口吧。”秦完的笑声依旧癫狂,但这一次,这个癫狂的笑声是从八个方向同时传出来的。
阴神默默抬头,头上的空间一片迷茫,一丝丝的类似于阳光的线条透过树叶只见的缝隙,白色的雾气像是幽灵一样,从那些线条只见来回飘忽。
“没有阳神主导,身为阴神的你无法自主扩散神识视野。哈哈哈,这简直就是为你专门设立的死阵。”八个通道内诡异冷笑着,“走不出来,你就在这里度过你的余生吧。”
阴神面无表情。
许久许久,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秦完似乎失去了耐心,怒吼:“你为什么还不走?真的想让我把你葬在这里吗?”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阴神轻笑,闭上双眼,长长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淡淡的幽香说:“百草千花,万木成林,生如沟泥,死当香依。其实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
“我想没有梦见过这样的美景,是创造不出来这样繁华寂静的葬身之地的。你应该是一个寻求完美的人吧……”
“我?寻求完美?”
阴神笑说:“秦天君,你说的没错,没有阳神,阴神的确无法自主扩散神识视野。但是,我似乎没有必要那样做。”
“无法自主扩散神识视野,你是无法走出这座反复的奇门阵。”
“我也没有必要走出去。”阴神双目红光一闪,轻笑:“您难道忘记了?我是来破阵的,不是来走阵的。”
话尽,阴神怪笑起来,霎时间,剑光四溅,四周树木被四溅的剑光摧残,随着一声爆喝,整座气门阵内三百六十六株树木被数以万计的剑光穿透、劈砍、乱斩,最后四散飞溅。
“破阵,不搞点破坏,又怎么能叫破阵啊?”阴神诡异的笑声从飞溅的乱木中传出,身在奇门阵阵眼的秦完看着手中的竹木幡失去了光华,但是他没有沮丧,反而露齿一笑,轻声自语:“真是一个疯子。”
很快,所有飞溅的乱木消失,地上的花草也凭空不见。阴神全身黑炎,手持魔歌屠神看着秦完,冷笑:“不过如此。”
秦完不语,一招手,将精钢幡拿到手中说:“人阵破,地阵开。”轻轻摇晃手中幡旗,转眼间,四周地面轰鸣。
阴神在他拿起精钢幡的时候如临大敌,就在这时候,地面轰鸣巨响,身后三尺的地方突然冲出一跳地刺。
“……”阴神一回头,却见一条倒立的石锥,石锥高有三丈,尖端朝上,石锥上满是一根根漆黑的倒钩。接着左边地面也冲出一根石锥,同样上面也布满了倒钩,只是这根石锥足足有五丈高。而随着第二根石锥的破土而出,紧接着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转眼间四周冲出了一百多跟石锥,高度有两三丈的,也有五六丈的不等。
秦完飘身落到一根五丈高的石锥尖端,手持精钢幡,低头看着阵中的阴神说:“这叫‘乱石地,夺魂钩’,乱石夺魂阵。小心夺魂失命!”说着,一挥精钢幡,阴神直觉身后劲风袭身。
猛转身,却见身后一根四丈石锥急速转动起来,随着这一根石锥的转动,在这根石锥左右两边的两根石锥也跟着转动起来,三根石锥的急速转动带动越来越多的石锥转动起来,很快所有的石锥同时牵动,全部转动起来。
阴神眼光往后,秦完已经飘身虚空,手中精钢幡乱舞,狂笑着:“走你!”
所有的石锥忽然移动,阴神身前的石锥急速旋转,朝着阴神撞了过去。
阴神挺剑朝旋转的石锥一刺,剑锋尚未靠近到石锥立即被石锥旋转的劲风卸开,推到一边。阴神收力不及,差点跌倒,而就在这时候,又一根石锥朝他撞了过来,身形尚未稳定,阴神奋力侧身一旁,避开撞过来的石锥,身体几乎贴着石锥与之擦肩而过。
旋转的石锥带动夺魂的倒钩,将他的一缕头发切断。
阴神惊魂未定,立即挥剑后砍,叮的一声,魔歌屠神看在身后旋转的一根石锥上,急速旋转石锥上的倒钩勾着魔歌屠神,将他往一边甩了出去。
“哈哈哈,太好玩了!真是太好玩了。”秦完立在虚空,不停的舞动精钢幡,指挥这石锥的运转。
再说阴神接二连三被旋转的石锥牵制,一时没有对策,只好来回闪避,急速移动位置,一次又一次的避开石锥,但还是有几次被石锥上的倒钩划到,刮骨似得剧痛让他越发的清醒。
而越是清醒,越是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只能加快闪避的速度。秦完立在上空,只看见一道浮影在乱石旋转之地不停闪动,忽左忽右,毫无章法可循。而这乱石地,夺魂钩阵是按周天星变移动,看似杂乱无序,实则移动方位是按照一百零八星运动,说是阵法,其实暗合道家术数,诡异多变,杀机十面,稍有失察就是夺魂钩取魄。
再看阴神急速移动,越来越快,到后来浮影变成了闪光,每落一处立即瞬间移开,秦完存心戏谑,加快阵法移动,紧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到后来,一百零八根石锥也跟着他的瞬间移动而移动。
片刻之后秦完忽然觉得不对劲。只是玩心大起,加上她心态疯癫,一时间不觉已经被阴神牵动。
在说阴神不停的瞬间移动,纵横穿梭,但是石锥也跟着他一起瞬间移动,很快他就察觉到了自己已经完全牵制了整座大阵。一边留心石锥移动,一边暗自演算,很快有让他发现这些石锥漫无目的的攻击方式和移动方位其实暗合天演之术。
既然已经发现了阵法的运转方式,阴神飞快暗算,将自己每落一处的地方落下元力烙印,在地第一百零九次瞬间移动时,突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立即照着原路逆转返回。
而就在这时候,秦完突然大喊:“你竟然逆转了乱石夺魂阵!”
轰隆!
整座大阵顺逆相撞,所有的石锥相继相互撞到一块。阴神以自身元力烙印为结点,再开一座天演大阵,凭着瞬间移动的速度在虚空中留下是一百零八道残影,将天演之术逆转运行,以阵破阵。
秦完发现这一点,但,天演之术顺逆运行来的太快,等他发觉时,两座大阵之间的相撞已经摧毁了大半,再想要力挽狂澜时手中精钢幡已经失去光华,失去了它的灵性。
很快,阴神以阵破阵,强行撕开一道出路,跳出两座阵的毁灭之地,落到阵门下。
不等他喘气,秦完将精钢幡丢出去,一招手,金幡到手,疯狂大笑:“再来!”一挥金幡,上空雷云汇聚,雷霆巨响处,闪电如狂蛇乱舞。
阴神猛抬头,瞳光反射一道白光,却是一道闪电劈下!
“雷劫!”三丈外阴神如同野兽一般看着虚空中的秦完,低声咆哮着:“这一阵又叫什么名堂?”
秦完哈哈大笑:“天阵!”
再挥金幡,一道闪电从上只劈阴神!
阴神爆提元力,擎剑直刺上空闪电。当魔歌屠神与闪电交融一刻,阴神只觉得整条手臂一麻,立即侧身,将闪电引导一旁,自己在一瞬间朝相反的方向分开三丈。
闪电被他引导,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九霄神雷引,万劫不覆身!哈哈哈哈……”秦完癫狂大笑,每挥动金幡一下,上空雷云就落下一道闪电,击打阴神。
阴神硬拼数次,体内元力消耗逐渐增加,十余次下来已经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无奈何,只好快速移动,施展魔功步法,闪避闪电打击。
“没有想到你身为道家弟子居然用魔功对付着道门之法,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秦完看出他的步法属于魔功,有些失落,但挥动金幡的速度并没有停止下来。
阴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所谓魔亦有道,魔功道术,只要能够打到对手就是最厉害的。”
“说的不错,说的很好!”秦完发了疯似得,居然挥舞着金幡跳起舞来,只是他身形有些发福,以至于他的舞蹈实在叫阴神不敢恭维。
而随着秦完一边跳舞,一边挥舞金幡,上空雷云从灰变成黑色,很快,大点的雨水伴随着雷电从天而降。
恐怖的雷电如同预示着雷神震怒,阴神元力消耗太大,不得不以心神交汇,从阳神那里隔空请来大量元力补充。秦完发现之后,笑的越发的恐怖起来:“没想到你居然能够隔着两座阵,从主体那里借来新的元力补充。真是太好玩了!”
阴神得到元力回补,立即咆哮怒吼:“区区雷劫,也想困住我!?”
魔歌屠神嗡鸣一颤,十六道红光眨眼浮现,在阴神头上形成。
“灭!裂!破!杀!”
昆仑四字剑诀快速施展,十六道红光飞旋交织,朝着上空黑云撞了过去。
轰!
上空落下一道闪电,精准无误的打散十六道红光!
秦完大笑:“你就这点能耐,也想破去天绝阵吗?”
“既然你还想杀我,那就休怪我得罪!”阴神咬牙切齿,一念勾起体内所有元力,,秦完全身一颤,接着呜咽抽泣着看着他。
忽然,秦完双膝跪地,哽咽着:“弟子秦完拜见教主。”
通天教主轻抚秦完的头发,这个可怜的老人此时也不知是何种心境,慈爱、悲痛、亦或者恨……
柴问剑将红幡奉上,微微鞠躬说:“教主请节哀。”
“节哀……节哀什么?”通天教主反问,浮尘一甩,又说:“拿去吧。一线仙的九天十地杀神灭魔阵没有十绝阵的基础为根基,发挥不出全部威力。”
柴问剑放下红幡,小心收藏起来。通天教主看着还跪着的秦完,半响又说:“你也去吧。”
秦完点头,转身出了地烈阵。瑶女回头看着秦完离去,通天教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你也去吧。”
“嗯。瑶女知道了。”瑶女也跟着走了。
通天教主转而问柴问剑:“你想救你的红颜知己吗?”
柴问剑一愣,随即明白,当下毫不犹豫说:“还请教主施手救醒我的朋友!”
通天教主摇头:“我救不了她,她已经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去了。”
“……”柴问剑越来越迷惑:“教主此话何意?弟子愚钝,还请教主明示?她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了?她不是在……”
通天教主抬手打断他的话,接着又说:“她死了。”
柴问剑惊愕一愣:“什么?”
“或许,你可以理解为她现在的状态是死亡。但,这个世界的地狱太小,容不下她的亡魂。所以去了她原来的地方了。”一甩浮尘,一眨眼四周景物变换,四周荧光温和,在柴问剑的左侧有一水晶柱,水晶柱高不过四尺,上面托着一块菱形晶块,有拳头大小,散发着温和的荧光。
四周封闭,却是一个密封的山洞。
柴问剑惊叹于通天教主的本领,同时又好奇的看着菱形晶块,恍惚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他可以十分肯定,从有记忆一来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但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如同烙印一般,轻轻的敲打着他的思绪。
“这是……”
“圣格。”
“圣格?”
通天教主环顾四周,轻声说:“这里是一个世界之外的世界,是一个完全不属于盘古世界之外的天地。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能够如此纯净,简直堪称完美。”
柴问剑不明白他的意思,很快他又说:“大罗金仙能够在自身体内开辟一个与天道同存的小天地,而混元大罗金仙却能开辟一个世界,这是两种概念,大罗金仙的天地只不过是混元大罗金仙世界里的一栋房子,一个空间,两者之间的差距无法相比。因为这就是云泥之别。”
柴问剑想起小时候罗章跟他解释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他才入道门,对这些高深的问题无法理解,如今修道多年,相比儿时的幼稚多了更多的思考和分辨能力。当再次听到这个事情时,对于通天教主的解释更加清晰。
只是他不明白,通天教主为什么要带他到这个地方来。
好像明白了他的心思,通天教主又说:“去拿起圣格。”
柴问剑不明其意,但还是听话的走到水晶柱边上,看了看菱形圣格,而就在这个时候,圣格中浮现出自己的影像,同样的眼睛凝视着他。
“哎……”恍惚间,耳边响起一声悠长叹息。
这叹息柴问剑十分熟悉,因为那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柴问剑吓得一哆嗦,急忙后退一步,回头朝通天教主看去,通天教主静静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柴问剑无奈,回头去舔了舔因为恐惧干燥的嘴唇,最终缓缓抬起右手,朝着那个圣格慢慢的伸了过去。
就在他的手离着圣格不到三寸的时候,圣格忽然爆发出璀璨荧光,柴问剑下意识将手缩了回来遮住眼睛。
就在这一刻,天地惊变!
数万年死寂的寰宇深处,无数星尘来回穿梭,恐怖的气息将一座原本消弭与寰宇内的宫殿压了出来。自宫殿内传出一声叹息,而深远的寰宇深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团星尘的光影,巨大的像是没有边际,轰鸣的怒吼从光影中传出:“鸿钧老儿!”
宫殿内的叹息回应着:“好久不见……”
“三千六百个天衍了!是啊!好久不见!”
“没有想到这么长的时间了,原本以为盘古真身足以将你封印,没有想到,你还是回来了。”
“回来?可笑,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何谈回来?”
“既然如此……开局吧。”
“开局?”轰鸣的声音肆意狂笑着,忽然所有星尘散去,那个笑声嘲讽着说了最后一句:“你不配。哈哈哈……”
宫殿内再次响起回应:“天棋为道,星罗万象,局开万世……好一个天下无谁……女娲伏羲可在?”
三十三天外他上,三清道祖老子李冉抬头望着无寂寰宇,身后的烧火童子说:“师尊,您又在看什么?”
老子神情凌然,回头说:“天局再开,不知又有多少命不由己……唉。”
烧火童子一头雾水。就在这时候,一道金光落到老子身旁,老子说:“你来了。”
“不得不来,天局再开,又是一场诸圣黄昏。身为天庭之主,我责无旁贷。”
“你?你还不够格进入天局。”
“这个世界谁又够格?”
“不多,至少还轮不到我们。”
“……罗睺呢?”
“呵,他是对弈者,不算。”
“你呢?”
“我啊?或许吧……”
西天极乐内,万年无声的佛主忽然动了一下眼皮,满目僧佛同时朝佛主看去,像一条狗一样,期待着主人的命令或者骨头。
佛主口喧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洪亮的佛号将无声的空间唤醒,佛主身边的弟子迦叶毕恭毕敬的问佛主:“佛主,为何叹气?”
“天局已开,众生无命,该是我教机缘福报到了。”
迦叶欣喜若狂,急忙又问:“何为天局?”
“屠圣之地,葬天之所。诸圣黄昏,无道圣域。”佛主再次闭上双目,洪亮的声音响彻整座雷音寺:“众弟子无有本座旨意,不可擅离本心,免遭寂灭之苦。”
幽暗的阿修罗界内,满是香艳春色的暖账内,娇声调笑呻吟摧人心魄。
“哎哟,我的小宝贝哟,别闹了,赶紧办正事啊!”
“就不嘛,我就要听你说你如何英勇的事迹,哎,你干嘛呢?轻点,轻轻的好吗?唔……”
就在暖账内男女交融时刻,一道蓝色身影无声无息的飘到暖账外,芊芊玉手轻轻撩开暖账一角,里面的一对男女赤身相对,女人似乎从沉醉中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突然大叫一声:“啊!你是谁?”
男人吓得顿时就颓了,一回头也是大叫:“啊!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说:“你先把衣服穿上。”
男人哈哈大笑,一脚把床上的女人踢到床下,女人哀怨的回头看着他,说:“你!你这个负心的男人!”
“滚!给老子滚一边去。”男人随手用床上耳朵被子在腰上裹了一圈,看着来人说:“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来人不语,指了指外面,男人下意识的朝外面看去,却见一团火影立在外面,一个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再听到的熟悉声音从火影中传来:“好久不见,罗睺。”
男人眯起双眼:“好久不见……天下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