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警方经过调查,很快就给出一个难以服众的结论,大意是说雄狮处于发情期,驯兽师缺乏经验,在调教的过程中操作不当,激发了雄狮的兽性……”于深说,“此结论一出,民众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质疑警方的工作能力。浪人马戏团当时在美国的洛杉矶已经小有名气,他们怎么会录用毫无经验的驯兽师呢?该马戏团的负责人更是明确表示,死者都是业内的佼佼者,是他花重金从别的马戏团挖来的,压根就不存在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可能。他怀疑这是谋杀,因为在案发后,浪人马戏团的一个华裔驯兽师突然神秘失踪了!”于深接着说,“后来警方通过这条线索很快得知,此人名叫张明祖,是浪人马戏团里最出色的驯兽师,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遭到了其他几位同行的排挤。于是,警方将这条线索视为杀人动机,找到了张明祖,而张明祖却矢口否认杀死了同僚,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张明祖就是杀人凶手的情况下,警方只好乖乖放人,接着又进行了长达一年的补充侦查,依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在警方想要放弃的时候,索尔·马琳探长突然收到一盘神秘的光盘,光盘详细地还原了死者的死亡过程,就这样,这位在镜头前最后一闪而过的男子成为这桩悬案的唯一线索,他戴着一张兽脸面具,至于他到底是谁,现在又在哪里,直到现在还是一个谜……”
“张明祖?”胡锋惊声问道,“是几年前被美国的联邦调查局全球通缉的张明祖吗?”
“正是此人!”于深说道,“遗憾的是,不久前,我从6号那里得知了他的死讯,张明祖一死,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查明‘兽脸杀人狂’的真相啦!”
“于老前辈,莫非您在怀疑这个所谓的兽脸杀人狂实际上就是张明祖?”
“不是我在怀疑,而是当时负责这桩案子的所有人都在怀疑,为此,索尔·马琳探长还专门请来了动物学家,而在动物学家眼里,一个出色的驯兽师是完全有能力支配动物实施伤人行为的。可这些理论上的东西,还不足以成为给张明祖定罪的证据。最终,还是让张明祖逃过了一劫!”于深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又接着说,“从那以后,张明祖金盆洗手,干起了废品收购,后来还注册了一家保洁公司,小到油烟机的清洗,大到清理废墟,就这样,随着张明祖社会角色的变化,曾轰动一时的兽脸杀人狂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换成是我,我会一直追查下去!”胡锋说,“都说没有无线索的案子,如此看来,美国人的办案效率也很一般嘛!”
“回国后,我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放在了这桩案子上,几乎走遍了国内所有的大型图书馆,搜寻驭兽的相关资料。遗憾的是,除了动物学的各种分支学术研究,并没有找到我所需要的相关记载。可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张子善给我提供了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
“张子善?是研究中国野史的那个张子善吗?”胡锋问道。
“正是!”于深喝了口茶,又接着说,“张子善的这条线索跟一个十分神秘的部落有关,他发现这个部落的时候,正处乱世,为了逃避日本人的滥杀,他的母亲领着他走进了西双版纳的原始森林,后来被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异人所救,就这样,刚刚15岁的张子善因此和那个神秘的部落结下了不解之缘,直到现在,张子善都没有忘记这段经历,还经常去西双版纳住上一段时间,试图找到那些人的蛛丝马迹……”
“外公,咱还是说说,这个部落究竟怎么个神奇吧!”早已等不及了的左冲模仿着胡锋的口气催促道。
“你这丫头!急什么?”于深说,“之所以说它神奇,是因为这个部落里的人拥有一种十分特殊的能力,他们不仅能跟野兽和平相处,还能驾驭它们。比如,他们可以利用狼来捕猎,利用山猫去河边捕鱼。当然,也并不是部落里的所有人都具备这种能力。在张子善的记忆里,只有几个主事的头领具备,他们各自能够驾驭的野兽也不尽不同,唯有一个名叫黑风的大头领,能够做到驾驭各种野兽。”
“真有这么厉害?”左冲惊叹道。
“当然,也不排除张子善的说辞有夸张之嫌,但是,以我对张子善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辈,他几乎耗尽了毕生精力去找寻证据从而证明自己少年时的一段经历,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些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又去了哪里!”
“之前听牛冈村的老贺说,他的祖上贺天牛就有驭百兽而退敌兵的本领,刚开始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今天听您这么一说,莫非在中国五千多年的文明史里,还真有这么一门奇门秘术?”胡锋沉吟片刻道,“问题是,这门秘术又是怎么来的呢?它的缔造者又是如何做到号令百兽的呢?”
“这恐怕也是张子善孜孜以求试图破解的谜题吧!”于深说道:“无奈的是,前人的许多智慧成果都没有被我们后人传承下去,很多都被历史埋没了,再加上我们后人对中国野史的轻视和怀疑,就更使得我们在面对老祖宗的智慧成果时感到力不从心,甚至将其划为糟粕而弃之……不可否认,那个神秘的部落改变了张子善的人生观,这也是他后来放弃正史而研究野史的真正原因吧!”
说到这里,于深似乎发现了什么,他问胡锋:“刚才你说牛冈村一个姓贺的祖上也有这种能力?”
“或许吧!反正老贺是这么说的,至于是真是假,我还不敢肯定。说他所言是真吧,毕竟我们没亲眼目睹过,说他所言是假吧,伟业古董回收公司确实是花高价从他手里买走那本古书的。后来我又从关家大院的孙三口中得知,他家老爷关真当年也深谙此术,还和一个姓贺的有过一次被孙三堪称为经典的对决。如果这个‘姓贺的’就是牛冈村老贺先人的话,那么,站在禁术这一角度推测,关氏和贺氏两家,又有哪些渊源呢?莫非,这一奇门秘术的缔造者,将这门秘术分别传给了两个不同姓氏的人?于老,您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于深对胡锋的分析好像并没有多大兴趣,埋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老,您在听吗?”
于深嗯了一声,说道:“如果按照你这个逻辑推测,除了关氏和贺氏外,很有可能还有一氏,那就是张氏。别忘了,兽脸杀人狂的最大嫌疑人张明祖也深谙此术。另外,我刚才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有个地方好像不对劲……我该怎么跟你说呢?我还是先问你一个问题吧!你不觉得‘黑风’这个名字有些古怪吗?”
“这根本就不像一个人的名字,反而像一个人的外号。”胡锋说,“再说了,这百家姓里,好像还没有姓黑的吧?”
“也有,不过很少有人使用这个姓,因为单从字眼上说,黑字往往给人不祥的预感,所以,落到纸上时,通常读做贺,这也是我刚刚为什么精神溜号的原因。我在想,这个‘黑风’大头领,或者说是‘贺风’大头领,会不会就是牛冈村老贺的祖上呢?”
胡锋暗暗地反复思考了一下‘黑风’和‘贺风’这两个名字,发现二者的发音确实极其相近。
“如今关伟业在逃,张明祖已死,根本就无法找到强有力的线索来证明我们的判断,可我又不相信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于老,我现在的心情,想必您一定是感同深受吧?”
“我又何尝不是呢?只可惜,岁数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于深说,“得知张明祖的死讯后,我就一直在想,这家伙到底窃取了什么绝密资料,竟然会惊动了美国的联邦调查局呢?另外,美国的五角大楼又岂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张明祖又是通过什么手段窃取到的呢?他不好好当他的大老板,为什么要从事这种勾当?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胡锋说:“张明祖的案子我只是听6号说起过,介于美国联邦调查局一直在调查,我们也不便插手。怎么,您发现了什么吗?”
“说来也巧,目前正在调查张明祖这件案子的美国探员里,有一位是我的昔日同窗。不久前,我曾跟他有过一次秘密接触。据他透露,‘9·11’事件之后,张明祖通过竞标拿到了五角大楼的废墟清理权。也正是通过清理废墟,张明祖意外地得到了那个被美国联邦调查局视为绝密的资料。作为一个商人,如果这份资料不能够让他从中获取到更大利益的话,他又怎么会放弃公司铤而走险呢?可令人不解的是,他为什么要潜逃中国?他的死仅仅是一次意外事件,还是他泄露了那份资料惹来的杀身之祸?”
“于老,您的这位昔日同窗难道就没有跟您透露一下关于那份绝密资料的内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