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原本安宁的长平街道却是警车不断。
路华年吃力的从被撞得变形的车里爬出来,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探出,颤抖的唇发出嘶哑的声音。“救……救命。”
来往的行人很多,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助这个全身沾满血迹的女人。突然,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过,握住了那双染红的手。
路华年像是见到了救星般,用全身的力气握住,“救……救救我……的孩子。”
男人眼眉半挑,俯身抱起了女子,“阿文,备车。”
路华年只觉得脑袋一震荡,便晕厥过去了。醒来时,她已经置身在了洁白的地方。她无力的睁开眼,下意识的抚上肚子,却是平坦的一片……
她一下子惊醒了,不顾虚弱的身子一下子弹起,想叫嚷着,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竟不能发出半个音节。她睁大了瞳孔,还在惊讶,门就被一个大的力气撞开。
那人身量八尺有余,俊美的外表及场便听姑娘的尖叫。是的,他就是以笑脸为名的偶像天王——谭楚霖,只是他如今是一脸怒意的朝路华年走过来。
路华年看着来者,眼泪在眼眶里旋转,她张开了双手,望那人能抱一抱,安慰安慰。没想到还没等她触碰那人的衣角,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脑袋一下子偏过去了。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知道你怪我外出找女人,不也是你不能生的缘故吗?娇媚现在掉了孩子,你满意了吗?”谭楚霖大声骂道。
这时,门口又有一个身影跌撞进来,她眼睛已经肿的和核桃一样了,面对着病床上的路华年却是声嘶力竭的叫唤着:“你这个杀人的刽子手,可惜我的孩子啊。”她说着真的抚上了肚子,好像里面原来是有生物一样。
谭楚霖马上上前抚住甄娇媚,谴责的眼神一直对着路华年。
面对着这一幕,路华年震惊了。真是没想到啊,不顾母亲的反对竟然就看上了这么个男人。再看看那位甄娇媚,真人却经不起她的名字,一向平淡。就是这个人么?让他能抛弃她的人。
甄娇媚眼角显出一丝窃笑,什么大家闺秀,果然如外界所说,是个配不上谭楚霖的黄脸婆。她见谭楚霖长时间没有动作,想着他又是犹豫了吧。她将脸埋在了谭楚霖的怀里,哭的伤心,“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一听这话,谭楚霖就火了,他拿出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到路华年面前,“签吧,签了我就既往不咎。”
路华年再抬眼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唇边的笑意没有减少过,拿过笔,利落的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谭楚霖诧异着,他以为会要周旋一番,特地还准备好了不少说辞,当然大半是难听的。只是,见路华年这么配合,他又开始不爽了,以他仅有的智商猜测着:“你不会真的是提前找好了下家吧。”
甄娇媚见谭楚霖还这样,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大声叫嚷起来。
谭楚霖果然如甄娇媚预料的那样,跑到她面前嘘寒问暖,将她带离此地。
路华年一直倚在床头,本不想理会,却在门关上的时候转过了头,眼泪也终究从眼眶挣脱。
一时间,“谭天王离婚”这一词登上了各大新闻的头条,掀起了不少的风。
“欸欸,你听说了吗?谭天王离婚了。”
“我当然知道,男神这可真是明智,想着她那夫人明明长相一般,真不知道男神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
想着这些粉丝都是以为是谭楚霖吃了大亏,路华年再一次的抚向变得平坦的小腹,明明……念此,还是觉着委屈。
外界的那些人一直在大声叫骂着,没想到屋内也不平静。
“你输了。”甄娇媚放肆的大笑着,看着路华年的眼眸满是挑衅。
路华年看着这个女人,很奇怪,她之前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为何感觉这人要置她与死地?
甄娇媚扭着她自以为妖娆的身姿来到了路华年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突然笑起来,“果然是黄脸婆了,难怪楚霖不喜欢你了。啧啧,不能说话是不是很可怜啊。”
路华年一颤,她怎么会知道她不能说话。
“是声带受损吧,我记得我明明让人撞得猛烈一点的,你可真是命大。”甄娇媚眼眸眯起,带着笑意,却看起来很是恐怖。她视线下移,停在了她的肚子上,笑道:“莫非是这个孩子帮你挡住了厄运?”语罢,又大声狂笑起来。
路华年攒着手,一个忍不住便向甄娇媚冲了过去,双手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
甄娇媚用力的掰着,却是于事无补。“你……你这个疯女人,快……快给我……放手。”
路华年却是红了眼,就是眼前这个人破碎了她的所有希望。
“路华年女士是吧,请你平静的听我说,由于撞击的力量过大,你的子宫破裂现已割除。”
甄娇媚难受的咳嗽,突然,门被大开。谭楚霖见此,马上分开两人,将路华年推开好远,抚着甄娇媚的脖子,恶狠狠地冲路华年喊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娇媚就是好心来看看你,你一定要搞得撕破脸面吗?”
路华年听到谭楚霖的话怔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她想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脸面了。她艰难的从地面爬起来,朝他们俩的方向走去。
谭楚霖抱紧了甄娇媚,警惕的看着她。
路华年发现,除了冷笑,竟没有其他适合的表情,她自然是偏离了走向,到了他们边上的窗户前,将其打开。风吹起,撩起她的长发,笑着念了一句话之后,便往后倾倒出去了。
谭楚霖第一时间的跑过去,竟连她的衣角都没触碰到,她刚才念的,他读出来了。
相处十五年,从来只觉得这人是柔弱的姑娘,就算是后来听了不少话让她在心底染了墨之后,一直想着起码还会顺从他的。还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这姑娘已经脱离了她。
坠落时,路华年看着这湛蓝的天空,最终闭上了眼眸。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市中,一个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里,有个男人正奋笔疾书。
“易少,医院的那个女人跳楼了。”
男人的笔尖顿了顿,眼眸微眯,轻言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