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急匆匆进来,看见魏忠贤和许显屯在这儿愣了一下,跪下身:“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熹宗挥挥手:“王弟平身,说说你的来意吧……”
信王双手抱拳:“回皇上,臣是为余倩儿的案件而来……”
熹宗脸上有种“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噢,这个案子……朕刚才已经听魏爱卿和许爱卿介绍过了,朕正想听听王弟的高见。”
魏忠贤冷眼看着信王:“……”
信王对他视而不见:“皇上,臣以为这个案子虽然只涉及一个弱女子,但因为东厂指控她是刺杀皇上的凶手,所以案子非同小可。臣带来了刑部右侍郎钱嘉义的申述书,他坚信妻子是被人陷害,是无辜的……要求皇上恩准案子交由刑部,在内阁首辅和臣监督下审理……臣觉得钱嘉义的要求合情合理。”
熹宗扭头看看魏忠贤:“魏爱卿,你认为呢?”
魏忠贤卑微地:“回皇上,依惯例象这种叛逆罪,一直由我们东厂直接侦办,然后将证据交刑部备案,现在按钱嘉义的意思就是将案子在刑部公开审理,还要首辅顾大人和王爷监审,似乎不合规矩,而且太兴师动众了……”
信王反驳地:“魏公公此言差异,钱嘉义的请求不过是想让妻子得到公平公正的审判,如果东厂不是心虚,怕什么?你们不是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了吗?”
许显屯不服气地:“王爷,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信王冷冷地:“一点也不过分,半年前……你们不就是想把本王定为田尔耕的幕后真凶吗?你们办案的方法本王早有领教……”
许显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求救地看着魏忠贤。
魏忠贤不慌不忙地:“王爷,奴才听说你和钱大人是至交,有这回事吗?”
信王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本王替钱嘉义说话绝不是为了私情,而是本王也觉得这个案子疑点很多……”面对熹宗双手抱拳,“皇上,臣愿为钱嘉义担保,恳请皇上恩准将案子交由刑部公开审理,以求公正!”
熹宗看着他:“王弟,你知道你这样担保,后果是什么吗?”
信王用力点点头:“臣知道,臣不敢保证余倩儿会怎么样,但臣相信钱嘉义是无辜的……”
熹宗:“好,既然王弟话说到这份上,朕就依你的意思,将案子交给刑部公开审理,同时鉴于案子关系重大,涉及到谋害朕的幕后真凶……朕决定派王弟、魏爱卿和顾大人一同监理此案,你们跪安吧!”说着拿起桌上的卷宗走进卧房。
三个人立马跪在地上:“谢皇上!”
魏忠贤和信王的视线碰到一起,他们知道又一场生死较量开始了。
出了熹宗的寝宫,许显屯急切地对魏忠贤说:“千岁爷,你怎么不和信王争辩几句?把案子交给刑部,又有一个信王在旁边盯着,我们……”
魏忠贤恼怒地打断他,“蠢货!你说我们抓余倩儿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对付信王,现在他自己跳出来为钱嘉义担保,不是正中我们下怀吗?去,告诉呈秀和光先,真正的较量开始了。这一仗只许成功不准失败!”
许显屯一拱手:“孩儿明白。”
信王在回家前来到慈宁宫看望皇后。皇后听了信王的叙述,心里一阵发紧。
张皇后担心地:“信王,你知道你这么一来就卷进这个案子,没有退路了……”
信王苦笑:“皇后,你也知道魏忠贤一直就没放过我,嘉义说得对我本来就没有退路……”
张皇后皱着眉:“这半年魏忠贤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哀家以为他接受教训重新做人了……唉,只可惜皇上还被他们蒙蔽着,最近哀家也很难见到皇上的面……”
信王安慰地:“皇后,你不必担心,只要这官司我们打赢了,就一定会让魏忠贤和客巴巴没有好下场,你看着吧。”
张皇后忧心忡忡地:“可是,你不是说现在你们连一点证据和线索都没有吗?这官司怎么打啊?”
信王这才冷静下来,好半天才说了句:“事在人为吧,皇后,你放心大明的江山不是那么容易垮的!”
信王回到了家,周妃、钱嘉义和周纪元正在等着他。信王就把面见皇上的事说了一遍,周妃和周纪元深为信王的处境担忧,沉默不语。
钱嘉义脸上露出对信王的感激,可是情况紧急,他也没说客套话,直接了当地:“王爷,眼下当务之急是要给倩儿找一个好状师,此人最好德高望众,熟悉大明法律……”
信王点点头:“本王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张国丈是最好的人选,第一他是当今皇后的父亲德高望众、门第显赫,第二国丈曾在都察院和刑部任过要职,熟知大明律例,乃最佳人选。”
钱嘉义高兴地:“国丈若能出面帮倩儿辩护,魏忠贤也会顾及几分,不过还请王爷替嘉义写一封信给国丈……”
说干就干,信王当即就手书一封交给了钱嘉义。
钱嘉义一刻不停地到了国丈府,准备把信王的手书亲手交给国丈张国纪。可是在门口他被告知国丈爷刚刚启程回江南去了,钱嘉义晚到了一步。
张府的官家满脸为难地:“钱大人,很抱歉,国丈爷最近身体有些不适……郎中建议老爷到杭州疗养,老爷刚刚启程出了城门,真是抱歉。”
钱嘉义深深失望:“没关系,那……我就告辞了……”
管家有些不忍心地叫住他:“钱大人,国丈爷吩咐过小人,你的事可以去找赵亮老先生帮忙,他当过十年督察院监察史,为人正直,你可以试试看!”
钱嘉义又满怀希望地来到赵府,可是在门口就被佣人挡驾了,“对不起,钱大人,我们家主人今天有事回乡下了,请大人原谅!”
钱嘉义一愣:“怎么会这么巧?”
佣人没说话,这时周纪元从赵府出来把钱嘉义拉到一边,“钱兄,你别怪赵大人,魏忠贤已经派人威胁过国丈爷和赵大人,并且在京城里放话谁要是敢给钱嘉义当状师,就是跟千岁爷作对。钱兄你看,那些德高望众的京官为了避开这场祸事,都在乘车驶往城外。钱兄,你在京城恐怕找不到一个敢为你辩护的状师啦!。”
望着身边驶过的一辆辆马车,钱嘉义一听悲愤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