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赫连默、郁言两人在忐忑不安中好不容易等到傍晚,赫连默布置好了一切,和郁言两人驱车到“羽言小筑”。
一路上,郁言一直紧张的握着手,赫连默腾出一只手来,拍拍她的肩,安慰道:“言言,别紧张,我绝不会让夏天有事的,你放心!”,郁言明白他在担心自己,努力定了定心神,好不让赫连默又因自己而分心。偷偷看他的侧脸,赫连默英俊的面容,果敢而坚毅。
一路行着,人越来越稀少,周围是一些陌生的建筑,不远处似有一座正在建造的大楼,在渐暗的暮色中,隐隐约约的看不分明。宽阔的马路渐渐变窄,路边杂草丛生,路边散落着碎石、泥砖等废弃的建筑材料,这荒芜的情景跟四年前大不相同,直看的赫连默和郁言两人心惊胆战。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路面开阔起来,前面是一大片空地,不远的山坡上,一个八角小亭子若隐若现,静默孤独的矗立在黑暗中。
两人停下车,郁言便跌跌撞撞的从车里冲了出来,一不小心。绊在泥土中的半截石砖上,差点摔倒,赫连默忙上前扶住她。
“夏天呢?!在哪里?!”郁言紧张不安的看了看四周。可是四周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周围听不到一丝声音,寂静,静的可怕!
“咕……”,寂静里突然一声嘶鸣,不知是什么夜鸟,蓦地扑扇着翅膀从郁言身后的一颗大树上腾地飞起,直冲入夜空,不见一丝踪影。郁言、赫连默俱是一惊,一伸手,郁言被赫连默紧紧地揽入了怀里。
“寇羽曳!你要的我已经带来了,你出来!”赫连默朝那山坡上的亭子喊。
……
然而,除了夜色里的回声,什么都没有,依然是无边的寂静!
镇定如赫连默,也不禁紧张起来。
忽然,一道灯光从亭子里直射出来,直击到两人的脸上,赫连默和郁言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欲遮挡那强烈刺眼的光线,赫连默眼疾手快,一把将郁言拉在身后,严严的护住。赫连默知道那是一种极强的军用手电筒,通常用于野营、探险、搜捕、战争等,甚至有的亮度强的能让人暂时失明。
“寇羽曳!你耍什么花招?!”赫连默愤怒了!
“寇羽曳!如果夏天有事,我发誓,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郁言声嘶力竭地喊。
“哈哈……哈哈……”突然一阵笑声,在这寂静的夜空里尤其诡异。
“想要夏天,你们就上来!”山坡上的亭子里想起寇羽曳异常冰冷狠绝的声音。
“寇羽曳,,你最好放聪明点,如果夏天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什么都拿不到!”
赫连默警告道。
“呵……赫连默,你放心,夏天好着呢……我……等着你呢……”那声音突然变了种腔调,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你最好快点,我可没什么耐心……”寇羽曳说完这一句,便没了声音,四周又恢复了黑暗,小亭子里依旧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言言,你乖乖的呆在车里别动,我上去!”赫连默拉开车门,准备把郁言塞进车里。
“不!默,我要上去,我要上去!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还有夏天,我要马上看到他……默,你不要拦我!”郁言挣扎。
“言言,听我说,上面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你上去太危险了!再说你跟着我上去,我还要分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好了,言言,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会带着夏天完好无损的来到你面前,相信我!”赫连默按住郁言的肩,快速的解释。
郁言平静下来,想了一想,看向赫连默鉴定的眼神,点了点头道:“好!答应我,和夏天毫发无损的回来!”
“嗯!自己小心!时间不多了,我走了,照顾好自己!”赫连默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大步流星向山坡走去。
山坡并不是很陡,杂草丛生,只有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缓缓地伸向坡顶的小亭子里,说是“路”,其实也只是窄窄的一条似被人踏平的小道,像是附近的建筑工人来山顶纳凉歇息时踩出来的,只是时间久了,被踩光的地方又初生出些细嫩的小草来。
赫连默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生怕寇羽曳又设下什么陷阱来,再加上昨夜又刚下了一场雨,地面泥泞不堪,湿滑黏腻的很。赫连默只能拽住上面的一丛丛草,小心的攀爬。
突然“嗵”的一声,赫连默脚下一滑,一个小石块滚落到湖里,听声音,湖水深的很。“这寇羽曳约到这儿来,到底是什么心思?”起先,赫连默还不太明白,现在心里明白了几分,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忙定了定神,赫连默心里也渐渐的有了计较。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赫连默才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山顶,还未来得及站稳,一束耀眼的灯光直射向自己的双眼,赫连默一刹那的眩晕,接着一根冰凉坚硬的物体便抵在了自己的头上。
“呵……还挺快……”眼前,寇羽曳嬉笑着望着他。
“夏天呢?!我要看他!”赫连默贴着柱子缓缓站起,眼睛在那一束强光的照射下仍有些发晕。心道:“他竟然有枪,那有这市场上禁止流通的特种军用手电筒也并不奇怪。”
寇羽曳看他一眼,神态出奇的悠闲,接着手电筒光束一换,变成了正常光,似乎要再暗一些,也柔和了许多,向亭子后的石壁一侧一晃,一个小小的人影便蜷缩在了那里,盖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似是睡着了一般。
“夏天?!他怎么了?!寇羽曳,你对夏天做了什么?!”看到夏天小小的身影就蜷缩在那里,而且已经两天一夜,现在却一动不动,心中大痛,怒道:
“寇羽曳!你到底对夏天做了什么?!”
“呵……赫连默,你也有心痛的时候?你放心,你儿子他现在好的很,只不过是吃了药睡着了……况且,你也不想你儿子受到惊吓吧?所以,我只是想让他今晚好好睡一觉而已……”
“安眠药?!你给他吃安眠药?!寇羽曳,你……”赫连默大怒挥拳向寇羽曳直击过来。
“你最好放聪明点!”寇羽曳猛地把枪又向赫连默额角压了压。
“呵……你放心,只是一点而已,况且,若夏天有事,言言……也不会原谅我呀……”寇羽曳突然笑起来。
“你,什么意思?!东西我都带来了,现在只要你放了夏天,明天你就是LM集团的总裁,LM集团的一切都会归到你的名下!而我和言言、夏天就从此从C市消失,今后绝不出现在你寇羽曳眼前!你放心,我赫连默做事,你应该明白!”赫连默按照之前和寇羽曳谈好的条件,把筹码一一亮了出来。然而心底却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呵呵……你赫连默做事,我当然明白,而且,明白的很!”寇羽曳突然间咬牙切齿,狠狠地盯着赫连默,握着枪的手因激动而微微的抖着。
“当初,若不是你,我和言言怎么会……呵,这一切,都拜你赫连默所赐!”寇羽曳面目狞狰。
“还有他!郁澈!呵……他那天来找我,接着,没多少日子,你便来找我了,说什么出国深造?呵……原来你们都是串通好的……阴谋!都是你们的阴谋!”
寇羽曳继续道。
“郁澈?他找过你?!”赫连默一愣,难道郁澈找过寇羽曳?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哼!别装无辜了……你和郁澈本就是一丘之貉,你们本就是设计好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嗯?”寇羽曳轻蔑的看了赫连默一眼,他不相信郁澈来找自己,赫连默会不知道?
赫连默想了一想,他确实和郁澈做过许多“交易”,那时只是疯狂的想得到郁言,可是即便是和郁澈的任何交易,甚至是和寇羽曳的,他也是什么都摆在明面上,让你明知道是陷阱,却又禁不住人性、欲望的贪婪而往里跳,商场如战场,容不得他心慈手软,可即便是耍手段,他也是光明磊落,那种背地里下三滥的下作手法,他向来不屑一顾。
这么说来,就是郁澈瞒着自己曾偷偷的找过寇羽曳!
想到此,赫连默猛然一惊,脱口道:“那郁澈的死,是你……”
“呵……不错,是我!那天,是我去找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杯子里放了致幻剂,又让他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呵……原来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比我还要龌龊……原来他内心是那么的脆弱呵……啧啧,我只不过略施小计,他就几近崩溃,精神错乱……”寇羽曳面容阴冷,笑的诡异。
“后来,我便故意打开了窗户……于是,他便就一不小心,摔了下去,当然,我也只不过是……加了一把小小的推力而已……”寇羽曳故意加重了“一不小心”四个字,笑容愈发的让人看不明白。
“不堪回首的往事?你都知道些什么?”赫连默不禁奇怪。
“呵……我什么都知道。你们这些人呐……人前人模人样,呵,商界精英,社会名流,豪门贵族?可背地里做的那些事,真让我大开眼界呐!郁澈的父母只是单纯的死于车祸吗?呵,这车祸蹊跷的很,车子被人动过手脚……呵,若论起心思,郁澈那小子可比你赫连默要阴毒的多……”
“是郁澈动的手脚?!那可是他的亲生父母?!”赫连默没想到郁澈竟如此,一时难以置信。
寇羽曳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不错,是郁澈动的手脚!呵,他连亲生父母都可以算计,后面拿亲妹妹跟你做交易,不就稀松平常的很吗?他,死得其所呢……就当给自己赎罪了,看,我还帮了不少忙呢!”
赫连默不由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场车祸,那个曾经带给自己无限伤痛的车祸。
“哦!对了,似乎还有一个女孩子也死在了那场车祸里,是吧?赫连总裁?”
看赫连默的神色,寇羽曳突然口气不明的问。
“哦,对了……那个女孩子,是叫……澄澄吧?嗯?”寇羽曳无限玩味的看着赫连默,笑容愈发奇怪。
澄澄!
赫连默悚然一惊,头不只怎的愈发的昏沉,似乎比刚才更厉害了些,胸口也闷痛起来,周围湖里荷花清冽的香气更让这种感觉加剧,赫连默不觉身子向后靠了靠,好依着柱子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怎么样?赫连总裁,知道的够多了吧?”寇羽曳突然贴近她,依旧笑着。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赫连默头痛的厉害。
“因为……反正你都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啊……”寇羽曳上前一步,靠近赫连默的耳边,一字一句说的冰冷刻毒。
呵!赫连默,你以为我只是要这些吗?不仅如此,我还要你死,并且死的不知不觉!明天报纸上就会说:LM总裁赫连默精神失常,失足坠落湖底……寇羽曳冷笑着,手缓缓向赫连默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