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还有三天,这些天郁言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样就这么一天一天就走了。
赫连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幽,赫连默不是那么忙了,找着各种借口带郁言出来,郁言也不否决,便跟着。看四周闪烁的灯,看那些在灯下笑着的人,看他们的热闹,看那让她羡慕的亲情和爱情。
“郁澈回不来。前几天打电话让我告诉你,照顾好自己。”
车里安静的可怖,赫连默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过后,却是更加沉重的沉默。
郁言打开玻璃,把脑袋撑在玻璃上,感受风刺骨的滋味。
“春节想在哪里过?”赫连默问道。
郁言牵强一笑,然后摇起了窗户,鬓角凌乱。
“春节。”赫连默重复这两个字。
“是啊,春节。”郁言再次重复。
“春节,我们在家里过还是?”赫连默再次问道。
“我……”郁言犹豫,却还是摇摇头,再次摇开车窗,风吹着鬓角,丝丝冰冷。
“郁言,离开我你是不是会开心点?”赫连默问道。
郁言没有说话,风声太大,耳膜有些难受。
“你想去哪里你去。”
车突然停住,赫连默甩过一张金卡。金卡停在郁言的膝盖上,有些刺眼。
郁言解开安全带,用食指和中指夹起那张金卡,突然一笑。这半年的经历,从毕业到现在,她也学会了很多,很多很多之前娇生惯养的她都不懂的东西。
如果有人可以无偿给她钱,哪怕是失去尊严,她也会要的。当一个人因为缺少一样东西而失去了一些东西后,她就会异常珍重自己缺少的那个东西,为此,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郁言拿起金卡,走下车,甚至没有回头看赫连默一脸。
“只是给你放假,春节后记得回来。”身后传来赫连默似是请求似是威胁的声音。
郁言只是一声冷笑,她知道自己摆脱不了赫连默,可是能摆脱一时也是好的,或许这几天,会有一番新的天地呢。
郁言深深一笑,风似乎不是那般刺耳了。
现在是黄昏,那个叫‘魇’的神秘调酒师应该在吧。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他,可能是因为那夜久违的安全感,还有,那个叫‘预言’的酒。让她忘记了忧愁。
再次跨入那个酒吧,预言才看到那个名字,叫做‘橙色轻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名字,再想到那个酒,郁言突然觉得很好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像是年少时几个朋友游玩时不知谁闹了一个笑话,然后所有人集体开始大笑,那般的无拘无束。
这里的气息和上次一样,不一样的是:郁言没有看到那个叫‘魇’的调酒师。在那里的是一个年轻的调酒师,眉宇间满是风尘气息,浓妆的眼影让人觉得有种不舒服的肮脏感。
郁言做上前,手指敲了敲酒杯。
“你好,认识一个叫‘魇’的调酒师吗?”
“魇?”年轻调酒师眉角轻佻,再次是说不出的轻浮,只是轻浮,对郁言来所没有一丝魅惑。“这里的调酒师……”他顿了顿,“为了吸引不同的小女生上床,可能一天会变一百个名字。”
郁言皱眉。
“不留下来喝一杯吗?我请客。如果可以,今晚,我愿意叫‘魇’。”
郁言冷冷勾起一抹笑。
“小姐,女人如衣服,没有人会想穿穿过的衣服,那就失去新鲜劲了。”年轻调酒师再次挑逗道。
“少爷。”郁言顿了顿,“女人如衣服,但是有些女人也是你穿不起的牌子。懂吗?”
那个年轻调酒师看着郁言消失在眼前,走出了‘橙色轻佻’。
闪动的人群里,走出了另一个人。
郁言刚走出没几步,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郁言。”
是‘魇’的声音?郁言回头,果真是他。
有些日子没见,他还是那般的……邪魅的眼神,透露着最真挚的热情,纯真的热情。
“来找我?”魇问道。
郁言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这般笑着看着魇。在他面前,她不想隐瞒什么,却不知道该说明什么。
魇一笑,似乎看透了郁言的心事,笑着问道:“无家可归?”
郁言的嘴角勾勒,露出洁白的牙齿。
“快过年了呢。”魇的语气第一次透露出了怆凉。
郁言突然也觉得有些冷了,双手忍不住紧紧抱在胸前。
“住在我那里,怎么样?”魇问道。
魇伸手,上前拉住郁言的手。郁言迎上魇的目光。无论如何,在这冬日里,总算找到了一丝温暖,不是吗?太过寒冷的时候,有丝温暖,总会让人努力想要抓住的。不用理由,那是一种天性。
从橙色轻佻到魇的那座小别墅,走路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两个人便牵着手一路走回去。月色朦胧,天上有一颗星星异常明亮。
“那是卫星,人造的。”魇解释道。
郁言点点头:“越美的东西越是虚假。”
魇握着郁言的手突然轻微一颤,郁言疑惑,抬头看了眼‘魇’,突然觉得那眉角间,竟然像是一个人。
赫连默……
是啊,魇和赫连默竟然有一些相似。
赫连默,郁言想着那个名字,突然摇摇头。为什么会想起他呢?他给她的伤害还不够多吗?许是因为那么伤害吧,她至今忘不掉他。郁言这般安慰自己。
除夕夜,郁言是在‘魇’的家里度过的,太过空旷的客厅,‘魇’提前打电话订了餐,餐送到的时候,郁言和魇正在沙发上听着音乐。
魇的家里酒很多,魇便带着郁言一种酒一种酒的认。一种酒一种酒的品,魇带给郁言的感觉很温暖,所以她从来不觉得害怕魇会伤害她。酒喝多了,头有些晕,两个人便静静躺在沙发上听音乐。
柔柔的,轻轻的,像是随时可以将人召唤到梦里。
餐送到,郁言已经觉得累了,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魇拿了条毯子给郁言盖上。看着她恬静的面容。
脸颊有些红晕,看上去甚是迷人,最迷人还是她的小嘴,梦里轻轻嘟起。似乎想要诉说什么。魇突然叹了口气,那只有着戒指的手指划过郁言的嘴唇。
他想起适才酒吧里的郁言,那般开朗活泼,那般美好,让人不忍破坏。只可惜他必须利用她。
谁让赫连默爱上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