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还有,看来是分批回来的。只是他们这是搞什么把戏啊?”
另一个眼尖的万夫长随后叫道。
“报!不好了!少公子被杀了!”
此时,一个跑在最前的百夫长装束的汉子一边大声的叫喊着,一边快速的策马朝帅旗所在奔来。
周边的士卒闻言都是一阵骚动。
“混蛋!你说什么?”韩松一脚将刚刚跳下马还没来得及出口的百夫长踢倒在地怒骂道。
“启禀将军!少公子被杀了!我部已然兵败,只有我们一万余人逃了出来。敌人的骑兵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挡不住,您看他们快冲过来了,您快想想办法吧。”
百夫长急忙爬起身来有些恐惧的望了一眼韩松大声禀道。
这下子原本就已经兵心不稳的黄巾士卒全都骚动起来,有人已经不顾命令开始朝着峡谷悄悄溜去了。
“你!你!你这个蠢货!啊······”韩松愤怒的瞪着百夫长,而后猛然大吼一声一刀劈掉了百夫长的脑袋。
擦掉溅到脸上的血迹,韩松冷声命令道:“命令左旗和右旗留下拖住敌人,其余人依序撤退!”
“这,将军,左右两旗加起来可是十万人,虽然已经死伤不少,但还有近八万,这样是不是太······”
一个万夫长迟疑的说道。
“哼!蠢货!这个时候不壮士断腕,只会死更多。要不你也率部留下?”韩松怒哼一声斥道。
“呃,呵呵,卑职这就去传令。”万夫长不由神色一僵,而后快速转身离去,生怕真让自己留下来。
“帅旗后撤了!怎么回事?难道要撤兵了?可是我们怎么没有得到命令?”
一个士卒猛然瞥到帅旗正在快速的朝后方移动不由惊叫道。
“是要撤了,你看后军和中军全都撤了!混蛋!他们这是要抛弃我们!”
另一个士卒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忽然大声怒骂道。
“那些个贪生怕死的混蛋,只想着自己逃,却让我们去跟人拼命,给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不行,我们也走,留下来可就死定了。”
“对,走,谁想死自己去死,别拉着我们。”
随着吵骂声不断传散开来,整个黄巾阵营都开始乱起来。而当一些士卒推搡着朝后方跑去时,越来越多的士卒加入到其中。
看着已然逼近到阵前一百米的荆楚城大军,再听到、瞥到一团乱的后方,原本还打算血战到底的黄巾士卒也是开始犹豫起来。
正在此时,朱轩率着上万骑兵迅速的突入进正在仓皇后退的黄巾前军之中。
顿时,铁马铮铮和着惨叫声掀起一股死亡的阴影笼罩在黄巾阵营的上空。
原本还正在迟疑不定的黄巾士卒再也顾不得其他,开始加入到疯狂逃窜的队伍之中。
见到这一幕,荆楚城的将领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时机,随着鼓角齐鸣,两侧的无当飞军、诸葛连弩兵以及荆楚城现代士卒呐喊一声,开始迅速的发起了冲锋。
而在狭窄的峡谷入口处,无数黄巾士卒却是展开了疯狂的自相残杀。
入口只有三十几米,但此时在入口附近却到处都是人头,为了夺得一个快速进入峡谷的“名额”,为了逃生,无数黄巾士卒红着眼睛对身旁的人举起了屠刀。
本来他们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但先是被埋伏,而后敌军装备犀利、难以匹敌;再到骑兵近乎全军覆没,自己这方被三面合围;最后又是被上边背叛,被当成了弃子。
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仓促,仓促的他们一时间根本难以接受,因而情绪不稳之下被“逃生的希望”瞬间引爆。
至于韩松,他却是在下达了命令之后就带着近千亲卫骑着战马率先逃入了峡谷之中。
然而当拐过一个拐角后,窜在最前方的韩松却是陡然心底一凉。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青甲士卒,急忙勒停马匹。
而当看清那个为首之人时,更是失声惊叫道:“赵,赵渠帅?”
而韩松身后的亲卫也是一阵骚动,没想到赵渠帅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还是在敌人那一方。
“嘿嘿,韩松,你竟然还有脸叫我渠帅?”赵弘嘿然笑道。但眼中的冰寒和杀气却是冷若实质。
“赵渠帅,哦不,贤侄,可否看在我们曾经叔侄一场的份上放为叔一马?”
韩松嘴角微扯,有些颤声道。
看着赵弘中气十足、精神矍铄的样子,韩松就知道赵弘的毒确实已经解掉了。原本探子传回消息时自己还不愿意相信,毕竟那毒可是忒狠呢。
可此时却是不得不信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解掉的。
“哦?这倒是有意思了。当初你给我那杯毒酒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放我一马呢?”
赵弘轻蔑的笑道。
“这,这,我,叔我当时也是被逼的。你也知道,韩渠帅,哦不,韩忠那个混蛋最是阴毒了,我要是不按他说的做,我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啊。”
韩松急忙辩解道。
“唉,韩松啊,其实我打算放你一马的。毕竟你我好歹叔侄一场,而且你也是被逼的。”赵弘叹息一声说道。
韩松闻言不由大喜,正想称谢,此时赵弘却是继续说道:“可是主公说了,除、恶务尽。如果一百个人背叛你一次,那这些人当中最少都会有九十九个人再背叛你第二次。
不论这些人在第一次背叛后多么的诚心悔过,到了一定的时机和环境他还是会背弃诺言再次背叛。因为本性难移啊。
所以啊,韩松,对不住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就由我亲自送你上路吧。”
而后赵弘催动战马开始朝赵弘冲去。
韩松不由浑身发寒,心底更是将昊宸骂了个几百遍。那个什么狗屁的主公,你说你没事乱说什么啊?原本赵弘都打算放我走了,竟然被你这么一说害得我要命丧黄泉。
我跟你有毛的仇恨啊,你这样害我,这叫什么事儿······
韩松真的有些六神无主了,他十分清楚赵弘的实力。在四座城池里,单论武力没人是他的对手,而且他在黄巾军中的威望也很高。要不然韩忠也不会想着用毒酒了。
“给我拖住他!”
韩忠最终咬咬牙猛然调转马头对着亲卫们吩咐了一句,而后示意众亲卫让开一条道。
一众亲卫拥挤着从中间分出一条道来,但却并没有冲上去拦截周仓,而是沉默的停在原地。他们又不傻,此时明显自己这方回天乏力,冲上去那不是白死了吗?
更何况赵弘的为人和名声一向不错,他们向赵弘投降也算不得丢脸。
此时没有拿下韩松邀功已经算是不错了,还指望着他们去拼命,真是想多了。
“你们!你们这群混账!你们可是我的亲卫!亲卫啊,你们明白什么是亲卫吗?啊?我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你们,你们此时竟然敢背叛我?”
策马跑了几步,意识到不对的韩松回过神来一看不由有些崩溃的怒吼道。
“韩松,该上路了。”
此时的赵弘却是已然冲到近前大声喝道。
“赵,赵贤侄,我错了,是叔对不起你。你,你下手利索点啊。”
眼见无法逃走,韩松却是索性扔掉了武器,十分光棍的闭上了眼睛,一副好汉的模样。
只可惜那双不停快速颤抖的眉毛却是表露了他恐惧而又紧张不安的内心。
随着一枪穿透韩松的喉咙,赵弘这才出声道:“放心,很快的。”
周围的韩松亲卫不由心中嘀咕:人都被你杀了,这才出声还有毛意义啊······
不过看到赵弘那双泛着寒意的眸子看过来,急忙扔掉武器,跳下马背表示投降。
当无数青甲士卒将所有进入峡谷的人逼退到外面,当赵弘长啸一声将赵弘的脑袋高高挑起,所有人都是不自禁的朝峡谷入口处看去。
“怎么会是赵渠帅?传言不是说他死了吗?”
“那是,那是韩将军的首级,这······”
“我们没路了······”
当看到赵弘和他手中韩松的脑袋时,离得近的十来万黄巾士卒都是一阵骚乱,再看到赵弘身后那严阵以待的青甲士卒,更是一阵恐惧。这还能往哪里逃?
赵弘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功大喝道:“你们投降吧,主公不会为难你们的。而且很快你们就能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了。”
“赵渠帅,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们的家人都分散在四座城池里,又怎么能很快团聚呢?说不定我们投降后,他们都要受到牵连啊。”
“是啊,赵渠帅,您的为人我们愿意相信,可是我们不能冒险啊。”
听着诸多质疑声,赵弘却是长声郎笑一声:“哈哈哈,不错,你们都是热血男儿,起码重情重义。你们的顾虑很正常,不过到了现在你们以为黄巾军还能蹦跶多久?
老实告诉你们,用不了几天,黄巾就会成为风中的残枝被吹的烟消云散。
只要你们能积极配合,到时候不仅可以和家人平安团聚,还可以得到主公的另眼相看,到时候便可对你们一视同仁。
现在,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考虑。”
说完之后赵弘便静静站立不动。
而此时所有的交战都已经停下,四周无数黑旗军士卒虎视眈眈,中间的黄巾士卒却是彷徨不定。
不过只是过了十几秒,就有人丢下了武器,蹲了下去。紧跟着又是一阵当啷啷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啷啷的撞击声不断传来,直到五分钟时间过去,场中最后还站着的数百人也是或自己猛然坐下、或被一旁的同伴打掉武器拉倒。
经过荆楚城大军的绞杀以及黄巾军的自相残杀,此时黄巾降兵还有二十三万人左右,不过其中重伤者不下两万。
朱轩站在一处山坡上满意的看着场中的情形,这一战借助地势之利和精心谋算,荆楚城伤亡不过五六千的样子,算得上大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