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万军姨奶奶派人来催回去吃晚饭,万军跟着回去,很快就又回来了。他说丁厚厚问题确实不少,吃完饭就过来了,要不然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丁厚厚自然是高兴。
直到晚上八点多,万军才把丁厚厚积累下来的问题讲完。万军讲的口干舌燥,丁厚厚听的头疼,不过心里都是比较畅快的。
“你怎么就能学得那么好呢?我不会的你全会,我不懂的你全懂。”丁厚厚一边伸着赖腰,一边打着哈欠说道。
“有诀窍,不过我得留着给子孙,不能随便外泄。”万军搓了搓手笑道。
“切,家传绝学呗,你留着吧,祝你子孙满堂哈。”丁厚厚酸溜溜地说。
“行,我回去了,你这问题都完事了,接下来再遇到问题,只能等开学了,实在不行,问问你哥。这段时间你也好好消化一下,最好把你这些问题归类,总结下就可能找到一类题的解答规律了,举一反三。”万军站起来边穿外衣边说。
“我才不问他呢,没耐心,没等我明白呢,他脸先急红了。问题我尽量归归类,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丁厚厚很真诚地道。
“谢什么,被我妈拉来这里,要是你家不在这儿,我都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开学见吧!”
万军和丁厚厚父母道了声别就走了,丁爸爸说去把万军送到他姨奶奶家也跟着出去了。
路上,丁爸一顿感谢万军给丁厚厚讲题,说这孩子笨,打小也不愿意学习,初三了,倒是来劲了,看着挺欣慰人的。万军只说丁厚厚其实一点也不笨,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聪明,还没学会充分运用自己的大脑。
丁厚厚这一晚睡的很好,解决了很多问题,感觉学到了很多,很多地方都通了。万军这一晚睡的也很好,讲的实在太累了,梦里还在给丁厚厚讲解,丁厚厚还是一如既往地歪着脑袋认真听。
正月十五送完灯,就等着第二天去上学。丁厚厚很有些期待,觉得这个假期自己的功夫见长,学了不少知识,巩固了不少文化课,摩拳擦掌地想继续再在学习上加把劲。
新学期也是初中最后一个学期,马上就要有个新阶段,又可以认识很多新朋友了,那可是全县各乡的,世界又大了。只是五朵小花很可能过了这个学期就不能再一起厮混了,有些伤感。伤感转瞬即逝,丁厚厚还是傻乐傻乐地。
正月十六早晨,丁厚厚们齐聚李瑞家,一人一辆自行车朝着乡中学再出发。
“厚厚,万军去你家就给你讲题了?”张小雨骑着自行车贴近丁厚厚不死心地问道。
“小雨,你知道不知道你很有狗仔的潜力,八卦的风采,问了八百遍了,你还想挖掘点啥?”丁厚厚很不耐烦。
自从张小雨走完亲戚回来听说万军来过丁厚厚家,每次见面就会问问丁厚厚,似乎期待有什么不同的答案。
“想不通嘛!”张小雨把嘴巴嘟了起来小声说。
丁厚厚紧着蹬了两下远离张小雨。张小雨也没跟去,知道再问还是问不出来什么,可就是觉得不是那么单纯。
“小雨,我觉得吧,万军确实对厚厚挺好,但是应该也不是喜欢一类的,只是和其他男生相比对厚厚比较好,但是还没好到潘六阳对我那样,所以我猜应该不是喜欢。”王南在丁厚厚离开后,故意慢下来与张小雨并排骑车。
“你也别再问了,厚厚想的简单,年龄又小,这过了年虚岁才十六,和我们十八岁的人想的还是不一样的。她现在想着好好学习,那就让她好好学呗,你们以后一起上高中,多好,我是没希望了。”王南进一步试图打消张小雨的好奇心。
“嗯,以后不提了”张小雨还是有些不甘心。。
一到学校,同学们就开忙了,擦桌子,擦地,擦玻璃,一时间灰尘四起。忙完的同学教室外面站着,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假期生活。丁厚厚及座位旁边的几个邻居也聚在一起,当然万军也在其中。
“我同桌今天没来,不知道怎么了?裴荣丽,你知道不,你们一个村的。”丁厚厚一脸关心和期待地问一个女孩。
“听说是和我们村的王二去省城打工了,说高中也考不上,这半年也不念了,反正毕业证到时候也能拿到,早半年赚钱,能赚不少呢。”名叫裴荣丽的女孩说。
“哦,放假之前一直都没听说他有这个打算,还真是突然。”丁厚厚有些失望,想着自己把这个两年半的同桌早当成朋友,可是退学却一点口风都没和自己漏,也许又是一厢情愿地朋友吧。
“我正好往前坐坐,最近眼睛不太好,最后一排看黑板有点费劲了。”万军突然说道。
“哦,往前一排就能好,你不要我这个同桌了,过完年你就变心了,啊,我好心痛啊!”包玉按着胸口故意大声嚷嚷。
“边去,你还心痛呢,改天我把你这只鲍鱼吃了,你就再也不用痛了。”万军说着就上去踹了一脚包玉。
“别啊,留小弟一条命吧,大哥,我没啥营养的。”包玉插科打诨起来。
哈哈......,呵呵......
教室里尘埃落定,大家各回各位,万军直接坐到了丁厚厚同桌的位置上,拿出书本,把书包塞到桌膛后就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丁厚厚则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似地看着万军的一举一动。
“我刚才跟班主任说了,眼睛不好,向前坐一排,正好你同桌不来了,我就坐这里了,老师答应了。”万军重新坐定后对还在满脸不能确定的丁厚厚说。
“哦”丁厚厚稍微想了一下后很高兴,这以后问问题更方便了,而且自己也知道万军对她不像其他人那样瞧不起她,拿她当傻瓜,万军对他,怎么说呢,比较尊重,嗯,是,比较尊重。
又一想,眉头就皱了起来。
万军看丁厚厚脸上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发愁地。就问:“我当你同桌,你不高兴?”
“我高兴啊,当然高兴了,可是以后那些花蝴蝶不是更得缠着我了吗?”丁厚厚有些气急地更正着。
“花蝴蝶?哦,不用管,你以后下课想干嘛干嘛,不用看她们脸色,自习课我们讨论题,不给她们机会。”万军心里一乐,厚厚这姑娘还真是单纯啊,花蝴蝶都直接说出来了!
“那她们不是更不喜欢我了,小雨说我都被她们嫉妒了,因为坐得离你最近,你在女同学中和我走的也最近。”丁厚厚眉头还是没有展开。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本来她们也没当你是朋友,对这样的人,不用理,注定是过客。”万军老气横秋地说。
“过客?你多大啊,怎么说出这么成熟的话呢?我有时候觉得你就是传说中的高人。”丁厚厚摆出一副真诚的面孔。
“什么高人啊,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万军嘿嘿一乐,觉得和丁厚厚同桌一定会比前后桌多出很多快乐。自从和这姑娘接触不久后就觉得她很好玩。说话一般都直来直去,待人真诚不做作,虽然敏感不自信,但是却有傻乐的精神。
张小雨回头看了看聊的很欢的丁、万二人,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日子就在紧张备考中进行,在去县里参加中考之前,乡中学还会考一次,说是为了选拔,其实是为了提高升学率。设定分数线,过了分数线就再奋斗一个月后去参加中考。没过分数线的学生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等毕业证了,连去参加中考的资格都没有。年年如此,学生没意见,家长也没意见。
丁厚厚的班主任梁老师决定选拔考试之前进行一次三年以来唯一的一次家访。快五十的人,头发都有些谢了,没课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十里八村地转悠上了。
几天之后,丁厚厚发现这个三年来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老师突然对自己好了起来,上课也提问了,课下还时不时的关心一下。
临选拔考试前十天还把丁厚厚叫到走廊对她说:“你就好好学吧,中考怎么地也会让你参加的。”然后,丁厚厚就满脸地不可思议坐回自己的座位,恍惚地过了一节课。
丁厚厚不明白为什么这快五十岁的老头子突然转了性,她可还记得初中刚开学时,这老头就决定等她再长高些就亲自把她送体校了。也就是说,学习这方面,他是非常不看好她的。
想也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学习上,有万军这么个同桌太方便了,除了生理卫生不好意思和他讨论外,两人没啥不可以说的,丁厚厚有问题马上问,万军从来没觉得被打扰,每次也都耐心地帮着解答。
有时候二人为了换换脑子还就国际形势讨论一翻,丁厚厚很是憎恶美国的霸权行径,每次说起都义愤填膺激动地很。万军也每次都取笑她说:“一说这个,你就不困了,头也不疼了。”换来丁厚厚的一翻白眼,下次还是高谈阔论。
丁厚厚知道自己和众女生不太合群,因为自己比较感兴趣的是国际形势这些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东西,其他女生感兴趣的是穿了什么,戴了什么,实惠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