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爸挨着万军,另一侧挨着丁妈,丁妈的另一侧是丁厚厚。也就是说,丁厚厚和万军中间躺着丁爸和丁妈。万军就是想来个晚安吻都不行的,哪怕是拉拉小手都是没机会的。
丁厚厚睡得很踏实,一夜无梦。还没睡醒,就被丁妈叫了起来,伴娘是绝对不能迟到的。
打着哈欠洗漱完毕,穿上头一天买的全套新衣服新鞋子,照了照镜子,嗯,组装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丁妈刚稍稍收拾完炕上的被褥,下的地来,看了一眼自己闺女,吃惊地走近几步,扯着丁厚厚的衣服大发感慨“你瞅瞅,你瞅瞅,这不就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吗!厚厚啊,以后也要打扮打扮了,这多好看,以后穿着啥的不能太随便了。开学妈多给你拿点钱,再买几件衣服。这多好,好看,这多有女孩儿样儿。”
丁厚厚嘻嘻笑着转了个圈,每次穿的淑女了,都觉得稍微有些别扭。眼睛自然地探向万军。
只见那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面带微笑,似乎还有点别的什么。丁厚厚没猜出来,只笑着问道“好看吗?”
万军竖起大拇指“特别好看!”心里暗自感叹“你的美,看来是挡也挡不住了。”
穿上嫂子以前送的一件浅紫色妮子半截小大衣,有些肥了,不过有腰带,看着倒也合适。
赶到王南家时,王南已经准备妥当,等着新郎来接了,见到丁厚厚一身装扮,也是一个劲的感叹“以前就说让你减肥,瘦了打扮起来肯定是美女。果不其然。”
在丁厚厚脱下大衣后,几个伙伴又是一番惊呼,直说丁厚厚不厚道,抢了新娘子的风头了。
王南瞪了其他几人一眼“我结婚,她能抢什么风头去。”又扯过丁厚厚的手道“厚厚,你知道你现在打扮起来多漂亮吗?现在,直觉都告诉我,万军可能对你不放心了。我真后悔没多邀请咱们初中那些同学,要不然那...”
明英接口道“要不然那,那些个曾经以为自己漂亮的女生,现在对你肯定是惊艳,羡慕嫉妒恨啥的都会有了;那些男生啊,都会后悔自己没练成火眼金睛,没看出来你这块宝来。”
“嗯,我就说,万军不是一般人,现在从厚厚这里就能验证了。你看,人家多明智,看的多远。要我看,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厚厚会变得这么漂亮的。”张小雨夸张起来。
李瑞掐着丁厚厚的脸蛋,嘻哈道“那是,万军谁啊,大小也算是咱乡的传奇人物,早早就看出咱厚厚就是个美人坯子,才一直紧追不放的。”
丁厚厚打开李瑞的手,脸红着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他看我穿了这身衣服,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王南再次拉着丁厚厚的手说“厚厚,以后别自卑了,你现在真的很好看,也不用再减肥了,女人多少有点肉还是好的。以后也要和万军好好的,嗯?”
看到王南眼里存在的不舍,丁厚厚与其对视了会儿,弯下腰抱了下王南,吸了下鼻子道“知道了,你才要好好的过日子。你看看你,你结婚搞得好像再也不回来似地,再说我开学了还能去你的店里玩呢。听你的,我以后不减肥了。”
王南拍了拍丁厚厚的后背,颤动了下假睫毛,没有再说什么。这就是发小的良言肺腑,真正关心你的人,处处都会为你着想。
“车来了,车来了,快点坐好,鞋藏好了没。”
王南舅妈边喊着边跑进了王南所在的房间。
很快,一辆小轿车驶进了院子,新郎捧了一束鲜花,带着伴郎进了房间。
新郎穿着一套西装,个子不高,倒也挺精神的,伴郎看起来就还像未成年般稚气未脱,瘦瘦小小的一个。
李瑞看了眼伴郎,再看了眼丁厚厚,掩着嘴笑了起来。
丁厚厚用胳膊肘轻轻地撞了下李瑞,嘴唇微动,小声道“你干嘛?啥意思?”
李瑞转过头,趴在丁厚厚耳朵边上也小声道“都说伴郎伴娘不能找比新郎新娘更帅更漂亮的,可是这伴郎也太寒碜了,就一小初中生吧,还没张开呢,要是你像以前一样胖,你简直就能装下他了。”
丁厚厚笑着瞪了一眼李瑞“不看新郎你看伴郎干什么。伴郎伴娘长成啥样都没有关系,就是一配角。瞧你那思维,想什么呢!”
李瑞笑着耸了耸肩“没事儿,就觉得好玩而已。”
......
新郎一额头的汗,终是找到了鞋,却不大会给新娘子穿,王南搭了下手,才穿妥当。
按照习俗,新郎要抱着新娘去坐车。只见新郎使了很大力气,才抱起王南,急急地向外走去,丁厚厚紧走前几步帮忙托着,新郎向丁厚厚感激地一笑。王南还略有些担心地对新郎小声道“你可抱住了,千万不能把我放下了。就几步,坚持住啊!”
丁厚厚好笑地摇摇头,心里想着回头要让万军好好锻炼下,别到时侯抱不动自己。再想想,好像也不用担心,以前他就能抱得起自己,如今应该更没问题了。
走到屋外,很多人都站着等上车呢,万军也在其中。见丁厚厚走了出来,心里就涌上了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她今天可真漂亮啊,如果穿上婚纱应该更漂亮了。眉眼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再看身后跟着的一个瘦小个子,胸前戴着红花的标签,不用想那一定是伴郎。万军再看伴郎,虽然似还没长大的孩子,但是看起来也是别扭的。如果那朵花别在自己的胸前,那就顺眼,不会别扭了。
王南被新郎放进了车里,丁厚厚才回头寻去,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正对自己瞩目的万军。牵起嘴角笑了下,也钻进了花车中,坐在了王南的身边。
路上还遇到另一结婚的花车,互撒了糖果表示祝福。
王南的婚礼完全是按照家乡传下来的风俗办的。
到了新郎家。车停下时,婆家长辈拿出红腰带给王南系在腰间,一件红盖头由新郎盖上新娘的头顶,领着新娘走向贴了大红喜字的房门,伴娘扶着新娘的另一侧。
在房门前有配好的五谷杂粮要洒向新娘。有的人会比较调皮,把分给自己的五谷杂粮里掺进小石子,用力气的话,打起来能把人打哭。
丁厚厚害怕出现这种情况,破坏了王南的好心情。在别人为王南打开房门,众人扬起五谷杂粮的时候,就双手护在了王南的头上,自己的脸和脖子等则完全暴露了。
幸好,没有人故意找事儿,五谷杂粮只是向他们的头顶上洒下,也没掺着小石子什么的,打在身上并不感到很疼。
看着各种粮食噼里啪啦地打在丁厚厚的脸上,身上,手上,万军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好似那些都打在了他的心上。暗暗想着,以后两个人如果回老家来办这种传统的婚礼,在这一时刻,一定要把丁厚厚护在自己怀里,不能让她被人打。
娘家送亲的人送到新娘,也要吃上一顿饭才回去。吃完饭,留下新娘一个人,送亲的人陆陆续续上车回家。
因男女宾不在一个房间吃饭,万军吃完就站在新郎家门前的路上和人聊着天,等着丁厚厚。见丁厚厚出来了,走前几步,仔细地看了看丁厚厚的脸,也扫视了一下丁厚厚全身,才微笑着问道“有没有打疼你?”
丁厚厚闻言心中一乐,牵起嘴角“还行,能承受。就是落进头发里,不太舒服,抖落了半天才抖落干净。”
“以后咱结婚的时候把五谷杂粮改成五彩纸,飘飘洒洒的多好看,落在身上也不疼,也不会往头发里面钻。”
万军说完,丁厚厚呵呵笑起来,掐着自己的大衣领子,脖子进一步缩了进去,留下两只眼睛,水汪汪笑盈盈地看着万军“真有你的!”
回到家时,丁妈在把冻了的肉拿到屋里等着化开,想着晚上做了给两个孩子吃。
看着万军一进屋一边脱下大衣,一边唠叨着让丁厚厚脱鞋上炕暖下脚,丁妈就感到很满意。
她自己觉得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的缘故,而是真觉得这万军对自己闺女真的好,时时刻刻挂在心里,事事想在头里。
丁爸回到家,见丁厚厚和万军正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就拐到厨房,帮着丁妈往灶里添着柴禾。
虽说丁爸大男子主义还很严重,但是可能因为年龄大了的缘故,如今不太随意发脾气,偶尔也能帮丁妈做点什么了。
丁妈切着菜,见丁爸坐在小凳子上,就小声地和丁爸也议论起来。
“我看万军这孩子挺好,很疼厚厚,要是一直能这样,那厚厚以后能享福。”
“万军这孩子是不错,可厚厚有点懒那,到了人家什么都不干的话,就招人嫌弃了。你说你也不教她做做家务活啥的。”
“教啥啊。这么多年一直读书,放假回家都待不了两天还干啥活,你不也舍不得她干活。再说,现在的年轻人,那有几个还是像咱们那时候的了。针线活要好,庄稼活也要好,洗衣做饭啥的也必须干。我遭了一辈子罪,换我闺女可得享享福了。”丁妈紧着多反驳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