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已至,整个世界陷入了无边的热浪之中。
随着全球气温的逐渐变暖,每年夏天的最高温度以破竹之势节节攀升。37、38、39、40。
晚上9点。广场的大屏幕里,主持人正在播报:某地惊现40度高温持续一周,打破历史新记录;由于持续高温,某某地区又发生了有史以来的最大干旱,湖水干凅,田地开裂。。。。。。
“哼,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一天比一天热。”支可听着广播里播出的这些声音,连看都不看,提着从超市买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往公交站台走去。经过的一排棕榈树上,知了在上面不停地狂鸣,也不知道是在欢唱还是在烦躁。“应该是烦躁吧,这鬼天气,还有人会为它欢唱的吗?”支可心里想到,“也见了鬼了,这都晚上了,知了还在叫,这天气。。。我还是早点回去吹空调吧。”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支可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呼”把袋子往床上一甩,支可立马娴熟把衣服脱掉,按下空调开关,然后一头扎进卫生间去冲个凉。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支可感到一身的舒坦,相比外面时间的热浪,家里的空调实在是好多了,尽管只是个二手的。作为一个刚刚度过人生中第二个本命年的支可,读了个二手的大学,学了个导游专业,在一家不上不下的旅行社里已经上了2年班了。2年的工作并没有带来实质性的东西,反而让支可深深体会了社会的艰辛,到现在为止,支可连个女朋友都没找,大学谈的那个女朋友早就和他“毕业那年我们一起分手”了,而作为现今流行的择偶三大标准的房子,车子和票子,支可依旧还是没有一样。想到自己天天过着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还多的日子,支可就觉得浑身酸痛,躺在床上不到一刻钟就酣然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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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殷红,似一片血海在猛烈燃烧,滔天烈火似乎要燃烧一切,凶横地蔓延在整个天空,火光中无数人影晃动挣扎,似乎要摆脱一般,但不过顷刻,便被火海吞噬,化成一片血红。突然,异变突生,不知从何而来的漫天海浪席卷着雪白泡沫扑天而来。天空中顿时改颜变色,成为一片汪洋。这汪洋并不象大海般平静湛蓝,反而显得阴森,似乎有个无底洞般要将世界吞噬。汪洋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眼看就要超过天限。。。突然“嘭”地一声,只见支可从床上弹起,满身是汗,喘气如牛,浑然一副经历了生死大难一般。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入夏以来连续两个多月,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每次进入梦乡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噩梦连连,然后一身热汗醒来。原以为是这两天天气炎热加上工作压力导致的,但这几天来,这番现象越来越频繁,而且梦中之现象也越来越凶险,一个晚上下来睡眠时间不到3个小时。醒来之后头疼欲裂,心跳加速。
这番醒来,支可并未如从前一样继续倒下睡觉,而是坐在床上,目光凝然,似在思考。良久,起身下床拿起水杯走到窗前,“每次都梦到这般凶险的梦境,并且梦境现在越来越清晰,都说梦境是一种暗喻,到底是预示着什么呢?”支可皱了皱眉,带着疑问抬头望着天空中那皎洁的圆盘。月如明镜,不动如山。支可郁闷地转身回到床前。
就在支可转身的那一刻,他却没有看到,头顶的明月突然变的有些暗红,似有些阴森,但只是一闪而过,转眼又是一轮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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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支可就起身,带着一身困意,挤上了通往资本家血口的公交。
早8:00,枫林晚旅行社办公室
“哎,你们看了没,危地马拉惊现巨大地洞哦,哇,这么大啊,都够吞的下好几棟大楼了。”汪永贵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招呼别人来看他的电脑。
“哪呢,给我看下”,支可凑了头过去“哎呀太恐怖了,怎么会在地面上起这么大一个洞呢,真是匪夷所思,你们说这2012是不是真的啊。”
“我都不稀的说你们两个,现在地洞多了去了,没看最近新闻到处播报吗?就这月,咱这国家里都有35个了,不仅地洞,啥干旱啊地震啊,这年头还少吗?多个地洞你就不淡定了。真是。还2012呢,读过书不,这你也相信,真是别对外说,说出去丢人。有那时间把头昨天布置的任务给我做完,我可告诉你啊,头马上来公司,你看着办。”办公室主任朱益芝经过过道时,往他俩身上拍了拍说。
“哎呦,你说这三天两头闹的,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了,也太危险了。”本来还想再说两句的汪永贵,抬头看到老板迎面而来,吓的一口包子没嚼,愣是咽下去了。
支可一看老板来了,立马抽身回自己座位,淡定地打开电脑。刚好电话响起,支可拿起电话“喂,你好,这里是枫林晚旅行社,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哦,铜钹山?不好意思,我们目前还没有开通那里的旅游线路,如果您想到枫桥去的话。。。。。”
支可正准备婉拒客户的时候。老板王大走到他面前,拿过了他手中的电话。“啊,先生您好,我是本旅行社的老板,。。。啊。。。没有没有,作为本市最大的旅行社,我们怎么可能会没有线路呢,只是最近雨水比较多,所以那边不是很好走,。。。。哦。。。您放心,本社会为您选派一位非常优秀的导游为您服务,绝对让您的这次旅游物超所值。好的好的。。。再见。”
眼见老板把这个单子接下来,朱益芝凑身上去“老板,我们不是没有那里的旅游线路和资源吗?”
“资源,资源不是开发出来的吗?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客户就是我们的资源,如果这次不抓住,那就少了一笔资源,懂不?”王大得意地咧着大嘴,对下属们指示着“多学着点,以后这种找上门的一律不许拒绝,知道吧。”
“那咱这次派谁去呢?你看。。。”支可问道。
“就你,你不就是那附近人吗?提前你把吃住的地联系好,车子自己调。来回小心些,就可以了。”说完,王大转身走向他的办公室,留下一个愣在那里的支可。
老板的一席话,意味着支可要出一次不怎么划算的差,因为对于他们这种导游来说,一般都是和景区长期合作的,客户住宿吃饭购物都有相对应的提成,但如果是一个没有合作或者没有开发的景点,毫无疑问,只能光拿公司那点少的可怜的出差费。
就这样,支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踏上了对于他来说的一次平淡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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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自古有封禁的历史,凡封禁之地,不得居家行走,不得开垦围猎,不得砍树伐林木。自唐宋至明清,铜钹山都被历代王朝封禁。千百年的封禁直到近代才被解开,但为何封禁,封禁什么,却不得而知,乡民们只知传说,古时在山上拓基建庵时,曾得铜钵一只,故名铜钵(钹)山。
“兀傲东南第一峰,半开灵境白云中”清代诗人徐兆伦曾登临铜钹山并赋诗曰。铜钹山位于闽赣交界。相对于现世中那些名声大噪的旅游景点而言,铜钹山好比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仙女,还处于没有完全开发的状态,铜钹山分为外山内山,外山下有一湖,名曰九仙。每逢雨季,连绵山峦坐拥在云端之上,倒衬着明镜般的湖水,犹如仙境一般,而内山则是多峰山脉连于一起,地势较广,丛林茂盛,真正的那一座铜钹山就深在内山中间被其余山峰和云朵挡住,在外山根本就看不到。在以前,世人多以为山中有神仙。一般的游客到了外山就不再向前了,毕竟通过旅行社去的游客是去享乐的不是去深山老林受苦的,景色再美,但是崎岖的山路和茂密的丛林会让他们却步,而且要深入铜钹山中,即便是当地人也会很小心。
6、7月的天,小孩的脸,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雨后的山峰显得格外翠绿,在进山的盘山路上,一辆小巴士摇摇晃晃地正在往上爬。坐在里面的正是支可及他所带的这个要来铜钹旅游的旅行队。支可这次接的这队旅客队形有些特色,三男一女,都是登山装,并且都没有带相机,每人一个大大的登山包,不知道里面装什么,装的满满的,几个男的身上肌肉发达,皮肤黝黑,看上去似乎是练过的。碰面前也没来旅行社签合同,叫什么也不清楚,只知道一个叫老黑,还有两个他们都管叫大黄二黄两兄弟,至于那女的,一路上没有吭声,带着个硕大的蛤蟆镜,整个脸被挡了一大半,也看不出漂不漂亮。“真郁闷,接了个黑团”坐在车上支可心里想着。在旅游这个行业里,一般为了安全都要和客户签订合同,但也有些临时出发或者添人的,也可以不签,反正顾客至上。不签合同的一般都是些小线路,当天来回的那种,不存在危险,签不签无所谓。业里称之为“黑团”。由于下了雨,未通水泥的路有些不好走,再加上山路崎岖,车子纠结了半天终于在天黑的时候赶到了山脚下。